第三章叶家
古人喜欢将腊月三十那天看作一年里最为平安快乐的一天,故为除夕。凤天也不例外,虽然说大雪刚刚停下,但是却一点都阻止不了人们的热情,家家红灯高挂,张贴春联。
叶连倾紧了紧身上的青色大袄,从暖和的马车里走了下来,踩到洁白无痕的雪地上,留下一串脚印。
楚君庭依旧白衣翻飞,长身欣立的站在前面,不带任何瑕疵的纯白,似乎要与这茫茫雪海融为一体。她捂着双手,凑了上去,“楚大人,你咳嗽还没好,要不我们回去吧?反正以后还是有很多机会来将军府的。”
楚君庭转过身来,脸上的笑意永远令人如沐春风般,声音温润撩人。“既然来了,自然就没有回去的道理,况且我们只是与岳父大人吃顿团园饭的,这又何妨?”
他心中想的当然和叶连倾的不一样,如果就这样回去了,不仅会拂了叶羲和的面子,更会落下破绽给别人。他们不是一直苦于无计清除他楚家的势力么?那么这次他就陪他们好好的玩玩。
“还有,以后若是有人在旁边的话,可别忘了唤我相公。”,楚君庭凤眸深邃,淡笑的看着她直到耳根绯红。
叶连倾有点不好意思的侧过身,目光飘忽不定。倏然间,一辆豪华大气的马车缓缓驶来,车夫拉开帘子,一抹张扬的火红再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天哪,罗刹又来了!
凤子商桃花眼邪魅,夹杂着无比深意冲她一笑,他的面容精致绝美,瑰丽的连天地都为之失色。
叶连倾弱弱的一笑,正准备拉着楚君庭先进将军府时,一个充满挑衅的女声传来,犹为刺耳。
“呵呵,妹妹几日不见又漂亮了许多,想必是驻颜有方吧?”,叶弱水站在凤子商左侧,一身装饰实在是太过耀眼。
“呃……”,她不得不停了下来,回首笑道:“哪里哪里,我再漂亮也比不上姐姐你啊,不过今天三姐打扮的真是格外不同啊!”
叶弱水听她说完后,自发的将下巴抬得高高的,目光轻傲。凤子商嫌恶的看她一眼,这女人真把自己当成了天仙不成?
叶连倾装作恩爱的一把挽住楚君庭手臂,“我和相公要进去了,王爷三姐待会再见。”
凤子商一直看着他们的身影进去将军府后,这才幽幽折回。相公?叫的还真是甜蜜啊?!不过,这样的好日子不长久了。
叶连倾和楚君庭被下人领到大厅后,便就一直坐着。大厅里很是暖和,比起外面的寒风呼啸起来,这里可谓是人间天堂。
“你似乎很怕肃王爷?”,楚君庭端起茶杯,细细地抿了口,以便驱除身体里的冷意。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怕他?他又不会吃人?!”,叶连倾不安的移动了下位置,心中却有些恐慌。
“是么?听你说的倒是很轻松,但是你的表情骗不了人的。”,他凤眸斜睨了她一眼,不知怎么回事,自他看见凤子商熟惗的对她笑时,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似乎不满意她跟任何人男人来往。
“呃……可能因为之前的事情,所以我觉得有些良心不安,见到他就好像欠他似的……”,心思百转中,她突然把以前的事情给搬了出来,不是她想骗他,而是有的事情真的说不清楚。
“恩。”,楚君庭淡淡应了声,他当然知道她说的事情是什么,只是他发现自己管的似乎太宽了,什么时候对她的事情如此上心了?思考间,便也没兴趣问下去了。
天色渐渐的晚了起来,大厅里,以叶羲和为首的桌子上都坐上了人。不过,偏巧不巧的,叶连倾的地方正好对着凤子商的位置。
众人都不开口说话,叶羲和深沉的双眼扫视一圈,随后朗声说道“你们几个不必拒礼,今天是我们一家人团园的日子,要尽兴的吃喝才对。”
“是啊,爹,只可惜大哥和二姐他们都没有回来,有些人呢却回来了。”
叶弱水气焰嚣张的瞪了叶连倾一眼,话中的意思明显就是针对她。
“水儿!”,叶羲和目光如炬的看向她,眼神凌厉,紧皱的眉头似乎很不满意她的表现。
凤子商勾起唇角,双眸灿若明星。“岳父大人请息怒,弱水虽然是无心冲撞,但也算是直人直语啊!”
他这算是什么意思?先把叶羲和的怒火压下,然后再参她一本?叶连倾紧盯着他,忽然间发现他俊美的面容竟是这般碍眼。
罗刹真不愧有罗刹的心思,比起她这个小人物起来,差的可不是一个两个层次。
“三姐说的是,有些不该回来的人却偏偏回来了,着实烦心。爹,倾儿敬你一杯,祝爹长命百岁,福如东海,”,叶连倾仰起头来,一口便将杯中酒饮尽,过后她还不忘斜瞅了叶弱水一眼,她懒得跟她斗!
“呵呵,倾儿有心了,也难为你娘自小不在你身边啊!”
“爹,大哥他什么时候回来啊?水儿好想他啊!”,叶弱水不打算就此罢休,她固执的缠着叶羲和,似乎一定要将她比下去一般。
叶连倾暗自摇摇头,女人的嫉妒心真可怕!
突然,桌下传来一阵异动,有人踢了她的脚。叶连倾遂低头看去,见一切如常,她不禁把目光投向对面的凤子商,在这里也就只有他嫌疑最大。
不过,她可能低估了某人脸皮的功力,盯了许久,他仍然一副没事人的模样,嘴角噙着抹狡猾的笑意,叶连倾恨不得上去往他脸上打几拳,但苦于现实与幻想的距离差的太远。
叶羲和显然也注意到了下面的动静,他视线一转,并没有打算阻止,只是继续着他刚才的说道:“天纵征战沙场多年,迟迟未归,我这个做爹的又何尝不想他呢?但是沙场岂如儿戏?我宁愿他战死,也不想他背个逃兵的身份回来。”
他这番话倒是发自肺腑,叶天纵从小就展现出了不凡的一面,纵然他再狠,再毒,也是希望儿子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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