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说民间有一种染色技巧,能把任何材质的东西染成你想要的样质,可以是黄金,可以是碧玉,也可以是玛瑙,但是这种染料维持的时间都不能超过一个时辰,时间一到就会变回原本的样子。
慕雪瑟看着谢殊,她想她明白谢殊这么做的用意,九方灏会让谢殊对付她这一次,就一定还会有下一次,谢殊既不想背叛九方灏,也不想背叛她,所以干脆自己承担所有。这等于在告诉九方灏,若是他再逼她对付慕雪瑟,那结果就等同于毁了她这颗棋子。
“宸妃,这是怎么回事?”皇上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转过头问坐在身旁的谢殊。
谢殊从桌案后走了出来,在皇上面前跪下,淡然道,“皇上,一切都是臣妾所为,请皇上治臣妾的罪吧。”
九方灏死死盯着谢殊,他没有想到谢殊会不听他的话,他又去看慕雪瑟,却见慕雪瑟用一种非常冷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为什么?”皇上看着谢殊的眼神极为不解。
“皇上是否查过臣妾的身世?”谢殊抬眼看着皇上。
“你的身世?”皇上一怔。
“臣妾姓谢,臣妾的父亲姓谢名毅,当年曾是潭古总兵。”谢殊缓缓道。
九方灏和慕雪瑟都是一怔,潭古城是大熙西北要塞,十六年前潭古城被西北蛮族攻破,守将谢毅被杀,全城被屠。后来救援大军姗姗来迟,才将潭古城抢回,却已挽救不了那些逝去的生命。
“谢毅?”皇上目露惊愕,“你,你是筠儿的——”
“不错,谢太妃是臣妾的姑母。”谢殊的眼中隐隐有泪光浮现,“当年父亲镇守潭古城因蛮族围困攻城,而向附近的凤城总兵求援,可是凤城总兵却故意拖延,迟迟不派兵来救,导致父亲战死,潭古城被屠。当时臣妾尚在襁褓中,是被父亲的亲信冒死送出城的,后来那名亲信将臣妾养到五岁,终是因为潭古城受过的旧创复发而死,臣妾就成了无依无靠的孤女。”
“可,可这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当年谢筠知道谢毅死讯后差一点流产,皇上当时以为谢毅全家都死在潭古城了,却没想到谢殊活了下来,难怪她会跟谢筠长得如此之像。
谢殊讥讽地笑了笑,道,“皇上难道忘记了,当年的凤城总兵是谁?”
皇上顿时沉默了,当年的凤城总兵是元阁老的次子元光远,当时得知了潭古城的事后,他就下令降了元光远的级,并把他调回京城。但是因为元家的关系,他最多就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皇上明白,谢筠只有谢毅这么一个弟弟,谢毅是因为皇上宠爱谢殊的缘故才能得此高位。而元阁老一直担心皇上因为太过宠爱谢筠而影响了皇后的地位,继而影响元家的权势,所以元光远会担心谢毅将来借着谢筠而越爬越高后和元家做对,故意拖延救援害死谢毅也并非不可能。
“太子是元家如今唯一的倚仗,杀了太子也就等于毁了元家!”谢殊冷冷道,“臣妾父母的大仇才算得报!”
“那秋狝之时,是你引白莲教的人进了荻兰围场刺杀太子的?”皇上面无表情地问道。
“是。”谢殊毫不犹豫地回答,“臣妾没想伤害皇上,臣妾只是要太子的命而已!”
慕雪瑟皱起了眉头,刺杀当朝太子,勾结白莲教可是杀头的大罪。她看向皇上,见皇上面露不忍,她稍稍松了口气,到底谢殊那么像谢筠,又是谢筠在世上唯一的亲人,还怀着孩子,皇上如何也不会太过狠心的。
果然,皇上沉默了看了谢殊许久,这张脸,这眉眼,和谢筠是那么相似,谢毅的事,他终究是亏欠谢筠的。他长叹一声,“你起来吧。”
这就是要将此事轻轻揭过,立刻就有一名九方痕阵营里的陈御史不满地站了出来,“皇上,宸妃谋害皇储,勾结邪教等同谋逆,其罪当诛啊!”
皇上冷冷一眼扫过去,陈御史立刻出了一身冷汗,只听见皇上道,“陈御史御前失仪,革其官职,永不录用!”
陈御史顿时脸色惨白,立刻就有侍卫来将他拖了出去。
这一下,哪里还有人敢说谢殊的不是。
慕雪瑟微微叹息,虽然只是一个影子,但能得到皇上如此宠爱也算是谢殊的幸事。
就在这时,曹淑妃却突然站了起来,对皇上道,“启禀皇上,臣妾有一事禀报。”
“淑妃有何事?”皇上的眉头皱起来,直觉曹淑妃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不是什么好事。
“臣妾要告宸妃私通外男还珠胎暗结,妄图混淆皇室血脉!”
曹淑妃的话如惊雷般在博宣殿上炸响,众人一惊之后,全都议论起来。
谢殊和九方灏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全都难以置信地看向曹淑妃,不明白她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淑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皇上铁青着脸怒道。
“臣妾有证据!”曹淑妃面对皇上的厉色毫不畏惧,只是道,“请皇上立即请御医来为你诊脉。臣妾得到密告,端贤贵妃一年前曾给皇上下药,致使皇上无法生育,所以宸妃所怀绝非龙种!这就是宸妃私通的证据!”
“你胡说什么,今天早上太医才刚刚给朕请过平安脉!”皇上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曹淑妃这等于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他不能生育,这不是让他颜面尽失么!
“皇上,据说那种药很特别,只有饮过酒后才诊得出来。”曹淑妃镇定地说,“皇上只要召来太医一诊就知道臣妾有没有说谎了。”
慕雪瑟手一紧,差点将手上那只红玛瑙簪子折成两断,知道徐贵妃给皇上下药的只有她和九方蔷,曹淑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只一瞬间,慕雪瑟顿时料定一定不是九方蔷,九方蔷没有理由这么做,那么问题就是出在她这里!
慕雪瑟的心往下一沉,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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