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琴珈天身上的毒虽说都清理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但是伤口可不会好得那么快,尤其是那些伤有的深得都见骨,万俟凉不知道是下了多大的勇气才帮他清理完伤口。
影寒被有琴珈天派出去打探消息,也算是将功补过,不过看他的样子,更大的可能是去约会小情人,慕容伦术的魅力还真是不小。
四个人当中还剩下一个哥舒语,这家伙从那天晚上就几乎没再开口说过话,有琴珈天似是很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万俟凉自然不会多嘴去问什么,但是明显能够感觉到他们之间诡异的关系和气氛。
关于那天晚上刺杀的消息被皇甫卓天封锁得死死的,老百姓还在庆幸他们的生活终于恢复正常,可是却没有注意到城门口的守卫比寿宴之前整整增加了一倍,平常在街上巡逻的官兵也无缘无故地多了起来,整个临安城都弥漫着一股让人喘不过来气的气氛,只是平常人家不觉得什么罢了。
这样的状况也给影寒打探消息带来了难度,那些禁军守卫层层包围着皇宫,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于是事实证明影寒的身手要比苍蝇灵活。
“打探到了什么?”有琴珈天看到影寒回来,便开口询问道。
影寒走到有琴珈天的面前,身子站得笔直,头微微低下表示恭敬,“属下打探到皇甫越勋和皇甫越扬目前还都住在皇宫里,皇甫卓天和另外两国的使臣在讨论攻打冥魇教的事宜。”
“不自量力。”有琴珈天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接下来的部署,冥魇教的总部在元唐,驰安和齐梁各设有分部,如果他们想要逐一攻破的话应该会从驰安分部开始,看来他必须马上启程回去主持大局。
“知不知道是谁出的主意攻打冥魇教?”万俟凉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冥魇教的存在一直都是三国的心腹大患,但也同样是一种制衡,所以三国可以说是默许有这样一股势力,如今想要打破这个平衡,任何一方都会付出不菲的代价。
“据说是赫连云谦。”影寒不知道万俟凉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
是他就可以说得通一些了,只是这整个环节中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让事情往着一个无法预知的方向行进。万俟凉还没有把赫连云谦的事情告诉他,相信凭他的能力在这之后也能查出来那些死士是赫连云谦的人,她现在只想要知道赫连云谦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有琴珈天看着万俟凉,总感觉她的表情有一些古怪,像是在琢磨些什么。
“想要杀掉你的那群死士就是赫连云谦的人,你们之间有过什么过节?”
赫连云谦?有琴珈天想不到他有什么非要置他于死地的理由,这些年冥魇教在元唐的发展几乎是一直相安无事,难道这都是赫连云谦的障眼法,想要把他们一网打尽?但是要真是这样的话,根本不必暴露出来,还动用那群死士,除非是有什么事是赫连云谦知道而他自己不知道的。
“看样子你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万俟凉一看有琴珈天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没有问对人,会不会这段时间发生的所有的事都和赫连云谦有关呢?万俟胜会不会也是他的人?万俟凉感觉到眼前的谜团越来越大,牵扯的人越来越多了。
“我的确不知道,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合适的理由。”
“影寒,帮我去看看万俟胜现在在做什么。”也许那个老家伙早就跑了也说不定。
“他已经死了。”
“死了?怎么回事?”前两天见他还好好的,神智清明,野心勃勃,这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猝死家中,仵作查不出任何原因。”这件事影寒都不用去打听,丞相府和皇宫离得不算太远,路过的时候府里府外白茫茫一片,一看就知道是办丧事,好奇地看了一眼棺材里的人,万俟胜死得倒挺安详,脸上还带着笑容。
这根本就是典型的杀人灭口,想必万俟胜的死跟她也有一定的关系,若是他当初能够谨慎一点,也许活的时间还能更长一点。
说实话,万俟胜的死对于万俟凉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感觉,但万俟胜一死,对苏芷荞和万俟静而言可以说是致命的打击,在他活着的时候可以盼他有一天能够好转,可是现在连身体都凉了,他们孤女寡母该怎么办呢?或许苏芷芯会看在姐妹情分上帮她们一把,但是心高气傲的万俟静会甘愿成为皇甫越扬的侍妾吗?而且皇甫越扬现在连自身都难保,这驰安的水算是彻底浑了。
“你确定死的那个是万俟胜?”虽说杀人灭口一定成立,但万俟凉还是觉得不太可信,也许又是另一个计划的开始。
“棺材里躺着的那个人的确是他的样子,但是不是他本人,属下没再去查。”
“查清楚了再来回报。”有琴珈天也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而且既然他能够引起万俟凉的注意,多多少少都证明了其中肯定会有蹊跷。
“算了,就算那个老狐狸还活着,短时间内也兴不起什么风浪。”万俟凉阻止了有琴珈天的命令,当务之急并不是这件事,而是三国联军围剿冥魇教的决定,想必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有琴珈天都有的忙了。
有琴珈天使了个眼色让影寒先下去,他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万俟凉聊一聊。
“过来。”有琴珈天被万俟凉勒令卧病在床,自然房间里能够移动的就只有万俟凉了。
“怎么?你哪里觉得不舒服?”万俟凉现在最为担心的就是有琴珈天的身体,虽然的确是在慢慢地好转,但并不足以让她安心。
“你不后悔吗?”
听到这样的问题,万俟凉很奇怪地看了一眼有琴珈天,“这不像是你会问出来的问题。”
“为什么?”
“畏首畏尾不是你的性格,而且向来自信的你不会顾忌那么多。”
“你倒是了解我。”有琴珈天顿了顿,“那么你后悔吗?”
“事已至此,我还有后悔的余地吗?”不答反问,万俟凉倒想看看有琴珈天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答案。
有琴珈天的脸色有些难看,眉毛皱在一起像是打了个结,“如果你不愿,我自然不会逼你。”有琴珈天感觉这话完全不像自己说出来的,他向来是想要得到什么,即便是不择手段也非要得到不可,但是面对万俟凉,他尊重她的选择,可是心中那隐隐约约的刺痛似乎让自己的话变得很没有说服力。
“我从来不会做让自己后悔的事。”万俟凉眼神坚定地看着有琴珈天,“我既然选择了你,就证明我真的想要和你在一起。”万俟凉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再说那东西要存在也应该是有琴珈天说给她听的,可如今的情势只能她先将就着了。
普通的一句话对有琴珈天来说却是意义非凡,他清楚万俟凉的性子,若是她不愿意,哪怕是鱼死网破也不能撼动她的半分心意,更不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试毒解毒,可他还是害怕,也许害怕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在别人听起来会是极度的可笑,但那又如何?难得碰到属意的女子,难道还不允许他像个毛头小伙子一般自乱阵脚吗?再说万俟凉也的的确确有这个本事。
“这一句说定,你便再没有了后悔的机会。”有琴珈天搂过万俟凉,彼此感受着对方的温度,他和她都是真实存在的人物,万俟凉内心的不安不会比有琴珈天少,所以往往心与心之间的距离才叫人更加难以把握。
万俟凉回抱住有琴珈天,“儿女情长可不是堂堂一教之主现在该做的事情。”
有琴珈天黑线,“你还真是会破坏气氛。”不过说的倒是很对。
“没办法,现在的情势对你很不利,我可没心情来谈情说爱。”万俟凉的语气很是轻松,但心情却很是沉重,三国联军可不是什么小队伍,只有知此知彼,才能百战百胜,不是吗?
“你是担心你家相公没有那个实力打退敌人?”有琴珈天换上一副轻佻的表情,刚才还是含情脉脉的痴情种,结果现在只剩下花花公子一只,反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这次的事情看起来没那么简单,赫连云谦故意针对你,自然是要动真格的,你要小心才好。”万俟凉的印象中,赫连云谦就像是一条埋伏在暗处的毒蛇,趁敌人不备之时狠狠地咬上一口,抑或是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给敌人一网打尽,这样的敌人最让人厌恶。
“我会派人去查原因,既然他敢在我背后放冷箭,就一定有承受我怒火的准备。”有琴珈天从未在赫连云谦的身上放太多的注意,不过这回他倒想和他好好较量一番,不仅是为了他身上的伤,更是要完全断了他对他的女人的念头,影寒可是为了赎罪把一切都跟他说了。
万俟凉觉得有琴珈天的语气怪怪的,以为是这一次的失败让他的自尊心受到了打击,但想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似乎为了这点事一点都不值得,那会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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