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
维妮拿着一条毛巾擦去卫臣脸上的血污,卫臣接过旁边一名士兵递过来的水壶,朝嘴里灌了口,接着连同嘴里的污血一起吐了出来,才摇头道:“死不了。”
看着卫臣手脚处那些被噬脑者捉出来的伤口,维妮大叫道:“医护兵!医护兵快过来!”
两名医护兵急忙跑了过来,然后开始给卫臣缝合伤口。事实上这些伤口不去管它,过上片刻也会自动愈合,不过那样跟暴露身份没什么区别,所以卫臣也就由得医护兵缝合了。维妮站了起来,看着黑人洛福被拉下去的射击卡座一眼,接着大声道:“轮换继续,都给我盯紧点。1到3队,你们有半个钟头的休息时间,我建议你们补充点水份和食物,今天可没时间让你们吃午餐。”
卫臣身上的伤口都缝合了之后,他从口袋里抽出一条巧克力棒咬了起来,脑海里却响起了昨晚洛福说过的话。
“如果我死了,能请你替我把抚恤金送到我的弟弟妹妹手里吗?”
“该死的!”卫臣用力一握,巧克力棒被他握成了粉碎。
旁边的维妮看了他一眼,默默走到前面,没过多久就听到有人喊道:“又来了!”
维妮拿起望远镜看去,阿勒河岸处又涌起了一大波怪物,黑色的浪潮再次来袭,而且这次的数量是上一次的两倍。不断有撕裂者从河**爬起来,然后尖啸着朝装甲墙的方向狂奔。维妮看向阿勒河的河床,那里面本来密密麻麻的怪物显然已经少了不少,从今天早上开始连续不断的进攻之下,河床间的怪物数量明显少了许多。
“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啊。”维妮咬牙,“这种攻击频率,还有数量,已经超出平日许多。怎么会这样……”
“你有没有发觉……”
卫臣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中士转过头,就卫臣抱着步枪走上来。卫臣朝墙下看去,装甲墙上的加农炮正炮轰着来袭的怪物,联装导弹也不再沉默,不断呼啸着拖出一条条焰尾落到黑色的浪潮里,高射机枪的火线如鞭,和墙上的火焰喷射器一起狂扫着地面如潮的怪物。
黑色的浪潮涌过百米河岸,丢下无数尸体,却仍狠狠地拍击在伯尔尼装甲墙的墙根处。然后怪物们便开始又一轮的攀爬,它们几乎是赶着去送死般飞快地撞进那些来回游走的轮锯杀阵里,大部分怪物就这么被轮锯绞成了血碎,却有一些幸运地爬了上来。但到了中段,又给无序起伏的外墙弹走。
伯尔尼的装甲墙就像是一面无法攻陷的高墙,可即使这样,怪物们仍然前扑后继,试图登顶。
轮换的民兵团已经开始战斗,卫臣看着墙上渐渐出现的怪物,他沉声道:“你没发现吗?我们这一段防线的怪物是不是太多了!”
维妮全身一震,她几乎半边身体探出了外墙,然后用单兵望远镜看向其它区域。来回扫动了几下之后,她缩了回来,脸色苍白。果如卫臣所说,其它区域的装甲墙虽然也有怪物在攀爬,但很明显,他们这个区域的怪物数量最多!其它地方怪物还没有爬出轮锯杀阵的范围,可他们这一边,已经有不少怪物爬了出来,而且以相当快的速度正往上爬。
“看上去简直就像知道我们这一边今天防卫薄弱一样。”维妮喃喃道。
“或许我们应该请求支援。”卫臣提议。
维妮摇头,苦笑道:“没有支援,反击计划抽调了一部分士兵,现在装甲墙上已经没有多余的士兵可以支援我们。除了咬牙撑下去之外,我们没有其它办法了。”
“这样的话,不知道可以撑多久。”卫臣看向河岸的另一边,“而且,我更在意那东西。”
维妮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无须借助望远镜,也可以把那头趴伏在河岸边形若巨龟的母兽看得清清楚楚。自从那天母兽朝伯尔尼投射了一波破壳者后,便一直蛰伏在河岸那一头。它静止不动,远远看去就像一座黑色的山,很容易让人忽略过去。维妮也是经卫臣提醒,才想起他们的威胁不仅只是阿勒河河床里的撕裂者和噬脑者,还有那头不知什么时候会有所动作的母兽。
卫臣和中士交换了个眼色,两人均脸色沉重。
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卫臣和维妮刚说完,蓦然听到一声沉郁的叫声。有点像轮船的船笛声,两人齐齐看去,然后全身一震。在他们的视野中,一片偌大的黑影正缓缓占据全部。那头一直蛰伏的母兽此刻正重新站起,它那些如同矮峰般短却粗的足肢撑起了沉重无比的身体,从它身上不断抖落的尘沙在身上激起了滚滚浓烟。
母兽缓缓移动着身体,每一步踩下去,都会扬起一片浓烟。
“喂喂,你们看那家伙。”
“看上去好像打算来我们这边啊。”
“不会吧!”
装甲墙上民兵们叫了起来,人人惊慌失措,维妮只得叫道:“别慌,专心对付墙下的怪物,如果你们不想给拖下去的话!”
说完,维妮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她看向卫臣,苦笑道:“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如果你有所保留的话,现在是不是考虑一下全力以赴?”
卫臣黯然末答。
维妮也没有等他回答,说完便走开指挥着民兵作战。卫臣看向那头母兽,只见母兽身上的甲壳开始裂开,从裂缝里喷出大量的热烟。浓烟滚滚中,它的甲壳开始抬升,就像导向装甲车的发射器般,突然从其中一块甲壳上弹出了一个黑色的圆球,那东西在中午的灿烂阳光下,从半空拉出一条黑色的线,越过了阿勒河,不断翻转,朝着卫臣所在的装甲墙落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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