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弟无需责怪下人,是我不让他们进来通报的,怕打扰了柔儿唱歌的雅兴。而且柔儿这歌声唱得优婉动听,我也不舍得被打断了。”
福临温和地笑着,示意博穆博果尔宽心,这本就是他的有意为之。
博穆博果尔最讨厌的就是福临这样子说了,总是一句一个柔儿,一句一个我的,柔儿现在都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了,皇上还是叫的这么自然,一点都不懂避讳。
我不自然地避开了福临灼热的眼神,低头福身道,
“臣妾惶恐,皇上过奖了。”
“柔儿无需自谦,你的才情是有目共睹的,并非是我故意夸大。”
福临越是如此,我越是尴尬,博穆博果尔越是心头火起。忍无可忍之时,无需再忍。
所以博穆博果尔扬声说道,
“皇上,您来此找臣,想必也是有事相商的,不如请皇上移驾书房我们再详谈如何?”
闻言,我也连忙出声道,
“既然皇上与贝勒爷有事相谈,那臣妾就不打扰了,一会臣妾会吩咐下人给书房送去茶点的。”
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按着聪明点的人都会接下话头,跟着去书房了。可是福临这次好不容易偷得空前来十一贝勒府,就是为了一解相思之苦的,又怎会愿意轻易失去这次与我见面的机会?
所以,听了我与的话后,福临不但没有顺着话走去书房,反而在下人搬来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笑得一脸温和地说道,
“无妨,其实我只是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出宫来散散心,正好路过这里,就想来看看十一弟和柔儿。不想正巧听到柔儿的歌声,就冒然走了进来,十一弟和柔儿莫不是在怪罪我的不请自来?”
在我的面前,福临从来不以朕自称,都是直接用我来代替的,可见他对我的心,的确是真诚灼热的。
我与博穆博果尔连忙急声说道,
“臣(妾)不敢。”
就算心里有再多的不爽,博穆博果尔也不敢露在面上,谁叫面前这让人讨厌的人是当今皇上呢,他既惹不起也躲不起,只好憋屈地受着了。
而我的心情则复杂了许多,现在再看到福临,她已经没有那么难受了,不过看到他那双灼热的眼神,还是让她的心再一次的起了波澜。
为什么总是在我刚刚想要放下的时候,就来撩拨我的心呢?不知道这样对我是很不公平的吗?现在我们都已经是为人夫为人妻了,再不甘也只能委屈地接受现实。我在心里疯狂的呐喊着,面上却始终操持着疏离的淡笑,只是一双眼眸一直波光不定,晦涩难明。
“柔儿,只是些许时日不见,你我怎就如此生疏了?”
看到
我明显地保持距离的态度,福临很受伤,眼神哀伤地看着她,连一边的博穆博果尔都忘了要避讳了。
博穆博果尔的一双手紧握成拳,连青筋都快泛了起来,眼神狠厉地瞪着福临,如果眼神能够吃人的话,估计此时福临早已死无全尸了。
“臣妾惶恐。”
我恭敬地低下了头,感觉到了身边的博穆博果尔身上散发出的冷气,心知他定是动怒了,秀眉立马紧蹙了起来。
她不想看到他们两个人因为她而翻脸,更不想看到他们因此而心生嫌隙。所以,我立马决定借口离开这里,
“请皇上恕罪,臣妾感觉有点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说完也不等福临回应,就直接对着博穆博果尔点了点头,然后快步走出了花园,带着守在花园口的烟云走回了房间。
等到我走后,剩下的两个男人就开始大眼瞪小眼了,半晌,福临突然轻笑一声,站了起来,拍着博穆博果尔的肩膀温声说了句,
“十一弟好福气。”
然后也不管博穆博果尔脸上愤怒的表情,就直接走了出去,那些守在远处的侍卫立马跟了上去。
看着福临英挺的背影,博穆博果尔眼露凶光,铁拳紧握,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然后,突然抬起一只手,一拳打在了刚才福临坐着的椅子上,椅子应声而裂,碎成了一堆料木头。
“把这里收拾干净,拿去当柴烧。”
博穆博果尔冷冷地丢下句话,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向着书房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十一贝勒府的气氛都很压抑,下人们行走间都不敢大声喘气,更别说说话了,一个个地都只小心翼翼地穿行,干活也是放轻了手脚的来,生怕一不小心就触了十一贝勒爷的霉头。府里的人谁不知道,自从那天皇上突然来了又突然走了之后,贝勒爷脸上就变得阴冷了起来,也不用他说话,就只那冷冷地瞟你一眼,就够你吓得心惊胆颤的了。
我也知道博穆博果尔在生气什么,所以这几天她都很安分地呆在自己的园子里,博穆博果尔不来找她,她就也不过去烦他。
这样的日子,其实对于我来说也不错,起码没了博穆博果尔在一边聒噪,耳根还是很清静的,只除了心底有那么一点小小的不习惯之外。
这样的日子,转眼就过了一个月,现在已经是冬天了,再过两个月就该是新年了。天气也逐渐寒冷了起来,我再也不能跑到花园去游**了,因为她怕冷,每到冬天的时候就会手脚冰凉冰凉的,总是喜欢窝在暖暖的被窝里,而房间里也是早早地就装上了炭盆。当然了,烧的是精炭,无烟型的,要不然啊,她才不愿意烧呢。
“福晋,福晋,有圣旨来了,管家大叔让您去前
厅接旨,他现在正在招待着来宣旨的安公公呢。”
这天我才刚用过早膳,懒懒地歪在小榻上看着一本游记,就听到了烟云从外面传来的着急的唤声。
“圣旨?”
我意外地挑了挑眉,被屋里的暖意熏得粉红的脸蛋上染上了一抹疑惑。
自从她嫁到十一贝勒府里来,就没有接到过圣旨,这会怎么会突然跑来一道圣旨?还要她出去接?
“贝勒爷回来了吗?”
看到烟云跑进来的粉扑扑的小脸蛋,我好奇地问道,
“回福晋,贝勒爷还没有回来。”
听了烟云的回答,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看来这道圣旨是下给自己的了,要不然也不会挑在博穆博果尔没有回府前下发了。
“帮我更衣。”
虽然很不想动,但是圣旨在那等着她去接呢,我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爬了起来,吩咐烟云给她梳装打扮。
平时呆在房里,也不需要出去见客,所以我一般都不打扮,只是轻轻地把一头乌丝用一只白玉簪挽起,衣着也只是平常的家常绣裙。
只用了一盏茶的时间,烟云就手脚麻利地把我打扮好了。确定了全身上下都收拾利落之后,我就带着烟云向着前厅走去,临出门之前,烟云还特意给我披上了一件紫色绒毛的大衣,衬得我嫩白娇小的面庞更加俊俏了,身上的气质也愈发高贵脱俗了起来。
在前厅,万忠早已经招呼了来传旨的安公公喝茶。这会看到我出来了,端坐着的安公公连忙站了起来,陪笑道,
“奴才给公主请安了,公主身体可安康?”
我笑得一脸温和,
“托太后娘娘的鸿福,柔儿身体无恙。不知太后娘娘身体如何,吃得可好?睡得可好?”
听得我如何懂事的关心太后,又看见她对自己如何温和有礼,安公公脸上的花朵开得更加灿烂了,
“有劳公主挂心了,太后娘娘正是因心中记挂着公主,这才遣了奴才来接公主进宫,陪太后娘娘说说话。”
话听到这里,我算是明白了,敢情是太后她老人家又有什么地方不满意了,所以又要给她添堵来了。既然是太后身边的安公公来传的旨意,那当然不是圣旨了,难怪没有看到万忠摆香炉了。
我在心里暗自猜测着太后那老太婆又想耍什么花招,面上却不露半分端倪,始终保持着温婉的笑容,继续柔声说道,
“既是如此,就有劳公公了,只是不知太后她老人家最近可有什么烦心的事?”
我说完,一边的万忠早有眼色的上前塞了个大大的荷包到安公公的手上,那安公公暗自掂了掂手中荷包的份量,脸上的笑容越发真诚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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