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簸箕龟还是吸血毯(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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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受了惊,忽地沉入水底,却看得他们是一身冷汗。{}牛姑娘问他们要不要上岸去。
手子把竹篙往水中一戳,想止住船只掉个头回去,却捣到个硬物,过会前方又出现那只龟。手子在船头,头上冒汗,从沒见过这么怪的龟,竟然不怕人,好像还有意和他们戏弄玩耍。
葛地认为大家都大惊小怪了,要是换作在自家鱼塘里看到这东西肯定都不当回事。但是,这只龟随后一直沒有动弹,反而在他们靠近时,整个身子浮出水面。手子立马插篙入水,停住船,拿过长明灯照到这东西沒有手足,四周生满了一个个小嘴,尾巴和头都看不见,好像收在身子下。
他们沒一个认识这玩意,似龟非龟,且麻木死板。牛姑娘不敢看这鬼东西,它四周长的小嘴确实让人心慌瘆得慌。堂叔想这地下世界千奇百怪,还是绕行远之为好,便催促手子赶紧起篙走人。劲秋从船上抽根竹篙,站到船尾,配合船头的手子将船快速撑走。他们回头再看,竟然发现这鬼东西沒有头,但是肉下长有一对白色眼球,盯着他们慢慢沉到水中去。
当年听灵氏说故事时,自己一味是害怕,沒有认真思考这玩意是什么,但是多年后,我从地摊上买的一本《神秘见闻》(初中那会,要3块一本)盗版口袋书上看到过类似的故事。当时,书上提到“吸血毯”。说云南传说中有种怪物名唤吸血毯,藏匿于河水中,待有牛马等动物过往时便出动身上的肉钩将猎物钩住,连体形巨大的大象也不放过。上面还提供了小故事:说有猎人上山打猎,途径一条河流,随身跟着的小狗忽然被这东西抓住,只见怪物身上的碗口大的小嘴活活地将小狗皮给剥掉,却见皮下的肉发白,血早已被怪物吸干,吓得猎人撒腿就闪。
后來,在高中书店买的清朝中叶文人袁枚著写的志怪志异书《子不语》上面看到相似的记载,讲的是水鬼(江下人士多以捕鱼为生,水性甚好,但属于中下层劳动力,世俗贬称为“水鬼”,与湖南贬称拉沙人为土夫子用意一样)大战簸箕龟。原文是:乾隆辛卯春,山阴刘际云舟过镇江,见风覆客船,漂沒货物甚多。[]江边有素谙水性人,俗名“水鬼”,专以打捞货物为生。是日,客舟有覆者,群水鬼皆至,言定价钱,一齐入水。及上岸,忽少一人,众疑其在水藏匿金银,复入水,遍寻不得。但见一龟:赤色,大过浴盆,形扁如簸箕,无头无尾无足。水鬼被其咬住,拉之不开,乃以大铁钩拽龟上岸。通体有**数百,皆其口也,人血已经吸尽,而口犹紧咬不放。刺以利刃,龟若不知。不得已,并人与龟烈火焚之,臭闻数里。
意思大概就是,刘际云途径镇江看到有大风吹翻客船,水鬼们见到,笑不拢口,也不顾客船上人的死活,想着自己的腰包即将装满银两,便打起算盘,敲定好价钱,决定下水干这一票。水鬼们不亏是水里白条,过江猛龙,不一会,将货物全部救回岸上,忽然发现少一个人,怀疑他在水中私自贪污银两,便又回入水中搜寻一番还是沒有发现。
正在他们慌张焦急时,江山忽然出现一只巨龟,红色的,比洗澡的木盆还要打,形状和簸箕一样,看不到头尾也不见手足,口中咬着水鬼不放,拉拽都不行。水鬼们便用铁钩绳索将这怪龟拖至岸上,看到它全身上下长满**,全是它的嘴。水鬼的血已经被吸干了,只剩个皮下肉包骨了,怪龟却依然不松口。用锋利的刀刺戳它,依然是麻木不肯松开嘴,情急下水鬼们点火烧,却散发出一股臭味,方圆数里地都能闻到。
有的人说是锅盖鱼也就是孔鳐,因为孔鳐身上有毒,烧起來也有臭味,但是《子不语》中的怪龟有两个明显特征是孔鳐或者说是普通品种不具备的。一是它可以吸血,二是周围有小嘴能钩住人不放,而孔鳐只能用尾部攻击人。显然,大相径庭的生理外貌特征,说明两者并不是一类。
云南的吸血毯,山阴的簸箕龟,两者的关系是什么,有学者研究发现对他们的共同解释竟然來自于对亚马逊河域的绿毛怪以及南美一带的皮革怪的研究,发现它们可能和南美淡水黄鮉鱼有着远亲关系。
不管它们之间是不是同一种物种或者亲戚,可以肯定的是它们都属于古老的无脊椎生物,或许已经灭绝或许潜在无人知晓的地带。
按物种的地理隔绝进化來说,山阴离镇江不远,他们看到的怪龟不出意外应该和簸箕龟同属一个种。这种神秘的动物,要是非要探讨出个结果,那从各类资料來推断,会有很多种结果,只要它不是古代文人骚客瞎编的。
船划过河中心一大段后,船身忽然又剧烈晃动起來,是刚才那怪东西在搞鬼。手子用竹篙戳打水面,想赶它,却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了一头同样的簸箕龟,只是体积要大很多,直接拦在水中,而长明灯此时已经亮得刺眼,照到大龟身后是一座水上楼阁,飘飘然有仙境味道。他们见状都以为是遇到水中看门的神兽了,便互相商议该往哪走。
大龟只露出脊背在水面,也不知道它那一对眼睛是不是在水下监视他们。河水是穿过前面的楼阁而过的,所以大龟不让,他们就沒法过去。手子四处观察了番,想找能攀岩的点,好用绳索带人从两侧的悬壁空中绕过去。但是,两岸的高山皆是陡峭垂直,别说攀岩就是落脚都沒地方放。
无奈中,船停下來,他们商议办法。
龙丘日拎起手子的袖子,搞得手子满脸疑惑问他干什么。他说:“不是带了六支吗,你飞一支不就行了。”
手子才知道龙丘日在找他的金镖,甚是得意,道:“给你看到还得了?我想要不要用金镖,再用就只剩五支了。”他们都让他直接一个镖解决,不然这东西慢劲头不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手子却还是舍不得,说:“嗯,再看看吧。”
船继续开动,靠近大龟时,它却依然不肯动。气得手子拿竹篙使劲戳它,同时船狠狠地撞上它。大龟这时才慢慢浮出水面,身体周边的比瓷盆还大的小嘴蠕动着,那对眼睛恶煞煞望着他们,似乎很不满。
它这么挡着船,他们不敢拿它怎么样,前方的楼阁离他们又有段路,正在他们无可奈何时,大龟忽然沉下去。他们惊喜,撑篙快速离开之际,船周围的水忽然消失,船立马坠入河泥中,他们失控全翻下去,惊吓破胆一头雾水,又见水从四周冲來。他们立马在水中挣扎,往河面游去。
龙丘日憋了半天气终于游出水露头大口换气,四周一片黑,互相看不到,但是听声音可以确定都从水里上來了。他正想问他们怎么样,脚下忽然一重,被什么东西拖下水。他猜到一定是刚才的大龟,蹬着腿,张口想叫來着就灌了一口的水,立马抿住嘴。大龟咬住的是他的裤脚,所以他慌张挣脱中把裤子给撕裂才得以上到水面,耳朵里钻了两耳道的水,听到他们说话都是“嗡嗡嗡”
他也不管他们说什么了,叫喊着让大家赶紧离开水里。水虽然不急,但还是可以感到流动方向的。他就顺着水流快速游动,头无意撞上根柱子,生疼的,心里却喜了,一定到了楼阁下面,自己先爬上柱子,听到水中一片嘈杂声,朝底下使劲喊道:“快上柱子,上柱子,水里有怪物!”
接着,黑暗中沒有惊叫声了,听到的是人的喘气声。龙丘日赶忙问:“到上來了?!”说着,自己往上爬到楼阁的围栏外。
“我上來了”
“我上來了”
“嗯,在这!”
“上來了上來了,哎吆!”
听声音依次是,堂叔,葛地,牛姑娘,劲秋哎?手子呢?
“手子呢?”龙丘日胯子正搭在围栏上,还沒跨过去。
他们互相喊着问了,沒手子声音,他沒上來!
“沒上來?啊?”龙丘日挂念着,胡乱想着,怕出事怕出事还出事了,水中的鬼东西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手子凶多吉少啊!
楼阁依山而建,堂叔先控制着情绪,拿扁铲往石头上“啪啪”打火想点着长明灯议论。可能是扁铲沾水湿了还是山石不好打火,他弄了半天才打出个火星,长明灯粘火就着。借着两盏灯,看到底下一涧活水静静流。
楼阁一面紧贴着山,四周是走廊,唯一的一个门沒有上锁。门上刷了层黑漆,推开门,一阵冷风吹來,刮得头发直飘,还吹出股花香味。龙丘日怕香味有毒,立马捂住嘴,走到一旁吐出刚才吸进口中的气。
之前,堂叔看到水上这座楼阁还真以为墓主人想法和他一样水上棺保后代。可是,楼阁中间并沒有棺材,而且出乎意料地栽着一颗桃树,还开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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