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夜膳,乾清宫传了话过来说皇上今儿不过来了,让沐婉芙早些歇息,另外还赏了对翠镂雕双福双喜佩给她把玩。
沐婉芙端起了花茶,叹了声气。想来也是惠妃喜欢的物件,只吩咐了宝娟赏了送东西过来的内监。
“主子,奴婢可是好久都没瞧见水头这么好的翠玉了。这六宫里恐怕就是咱么福泰宫有这样的福气,可不是任何一个宫房可以比拟的,就算是有孕在身的贵嫔娘娘与瑛婕妤都无法分去半分。”春儿眼见着自己的主子得宠,口风也不像往日里那么谨慎了。
夜膳过后,宝娟见沐婉芙一直闷闷不乐的,便试探地问:“主子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奴婢今日烹的花茶?”
“没什么,服侍我就寝吧!”沐婉芙将手中的茶盏放与茶几上,扶着宝娟的手进了暖阁。
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宝娟帮自己卸下了发髻上的钗饰。先前还有好多的事情未能弄明白,如今看来,倒是明了了:淳妃是何等聪慧的女人,她三番两次的试图拉拢自己、替自己解围;不过是想将自己收为己用。刚进宫那会儿,那个疯疯癫癫的宫女说淳妃当年也有份儿毒害惠妃与三阿哥。她所做的种种都是另有所图,目的只因为自己有张与惠妃相似的面容。那恩贵嫔了,她主动的接近自己只是因为与自己投缘吗?
“宝娟,你可见过惠妃娘娘本人?”沉默了许久,沐婉芙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回主子,奴婢没那么好的福气。奴婢之前一直在翊坤宫伺候燕贵嫔,因贵嫔娘娘一直体弱多病,所以奴婢也很少在六宫中走,自然是没有机会得见惠妃娘娘了。”宝娟将发髻正中的宝瓶簪轻轻取了下来,语气缓和的答着话。
沐婉芙淡淡地笑了笑,又问:“惠妃一定是这世间才貌双全的好女子,听说她待人谦和,对上对下得体宽和,宫中每一个人提及惠妃,都是万分的感恩戴德,难怪皇上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主子,您怎么了?”宝娟担心地问。
“没什么,服侍我就寝吧!”沐婉芙将耳间的耳坠取了下来,便由宝娟服侍着安寝了。
“小姐,救救奴婢,救救奴婢!这里的湖水好冷啊,奴婢好冷啊!”
“小姐,小心您身边的人,一定要小心。”
“你算什么东西,你不过是王爷与辛者库贱婢生下的贱种,你这辈子就只能卑微的活着!”
“你必须抛开个人的情感,今生只能以我沐家的荣辱为己任。”
“孩子,对不起;都是额娘没用。”
“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小瞧了我,一定不会!!”
沐婉芙喃喃地梦呓着,面上满是痛苦的表情:“我不会放过你们的,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沐婉芙惊叫着坐了起来,额间满是细密的汗珠,暖阁内漆黑无比。
片刻后,平定了心神,沐婉芙走到桌边顾自倒了杯水急切地喝了起来。
原来刚刚的一切都只是梦境而已:王府内的乌雅氏母女,一日不除掉她们,自己就永远不能安寝;衍庆宫的蓉妃也是个心狠手辣的狠角色,还有王府里悄悄送进来的明珠。
带着萍儿值夜的宝娟,听见暖阁内有动静忙掌了灯带着萍儿跑进了暖阁,担心地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没什么,不过是被梦魇惊醒了,你们不必担心。”沐婉芙放下了手中的茶杯,轻声说。
宝娟将自己的帕子递与沐婉芙,沐婉芙接过丝帕拭了拭额间的汗珠,道:“服侍我歇着吧,本宫没事。”
夜凉如水,福泰宫外树影婆娑,暖阁内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接下来的几日,沐婉芙除了依例到慈宁宫给太后省安,平日里都很少在宫中走动。自那一日给太后省安时,察觉到了太后的不悦,沐婉芙也不敢再生什么事端,不但平日里的着装素净不出挑,接物处事也是十分的低调。奕瑄也怕太后再刁难沐婉芙,接连几日分别宿在了皇后、贵妃、珍妃等人的宫中。
奕瑄这几日虽未歇在福泰宫,但也会时不时的赏些小玩意儿给沐婉芙把玩。六宫的众人眼见着沐婉芙得势,面上的巴结奉承自是少不了的,隔三岔五上福泰宫里窜门子的贵人、常在、答应都不在少数,沐婉芙仍旧不厌其烦地接待着她们,笑着应对一些不冷不热的寒暄。
也因着沐婉芙的处事低调、为人恬淡,再前往慈宁宫省安时,太后也不在像先前那样冷眼相对了。尽管这样,沐婉芙也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只有太后对自己放心了,才有可能在险恶的后宫里拥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若想要想步步为赢,又谈何容易。
三日之后,太后邀了宗室里的贵妇们到宫里听戏。康王府的福晋也在列,听到这个消息后,沐婉芙心底的欢喜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表达的。午歇起后,沐婉芙刻意让宝娟为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为的就是不让额娘担心。装扮妥当后,沐婉芙吩咐了宝娟告诉膳房做几样精致的糕点,又将自己一直不舍得喝的雀舌取了出来。待所有功夫都准备妥当后,沐婉芙耐心地在正殿等着前来请安的康王福晋,也就是自己的额娘苏映卿。
不管是那个妃嫔、贵人的娘家,就算在宫里再怎么得宠,没有太后的懿旨轻易是进不了宫的。但凡也有例外,比如太后、太妃召见内眷进宫陪着自己听戏、逛园子什么的。各宫的娘家要先进宫请安谢恩,然后再由主子们领着往太后的慈宁宫谢恩。
估算着时辰,各宫娘家请安的人也都应该到了,可康王府进宫的人却迟迟未到。正当沐婉芙心急的时候,友福小跑着进了殿内禀报道:“主子,福晋她来了,现在正在外面侯着呢。”
沐婉芙正了正自己发髻上的钗饰,扶着宝娟的手欣喜地往殿外迎去了,可待远处的两人走近后,沐婉芙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来人竟是乌雅氏母女,原本激动忐忑的心情顿时像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凉水似的,从头到脚的透着一股子凉意。
“贱妾携犬女给禧婉仪请安,娘娘吉祥!”康王的侧福晋乌雅氏带着三女儿沐婉菁恭恭敬敬地朝着沐婉芙行礼道。
沐婉芙的心顿时凉了半截,面无表情地叫了她们二人起身后,又扶着宝娟的手重新走回了殿内。在殿外吃了个闭门羹的乌雅氏仍硬着头皮谢了恩,面上的神情极其的尴尬,友福见状忙对她们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福晋、郡主,请吧!”
乌雅氏的兄长是先帝同胞七妹荣安公主的额驸,又是康王的正妻,所以依着规矩她的一双女儿也都封了郡主;沐婉芙虽是侧室所生,但念在她的生母从前是靖懿太妃的陪嫁侍女,也额外开恩给了个多罗格格的封号。这乌雅氏从前也没少进宫陪着各宫的主子们聊天解闷、听听小曲儿的什么,对于宫中的规矩也多少知道些,于是取了锭金元宝客气地塞给了友福。
友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下来,答道:“奴才谢过福晋的赏赐。”
进了殿内,沐婉芙面上含着得体的笑容吩咐了宝娟给乌雅氏母女二人看座。乌雅氏今日身着枣红色暗花缎绣福寿盘肠棉袍,两把头上簪戴着素净的钗饰。这与她从前华丽的打扮倒有些出入,想来在宫外也听闻了沐婉芙进来得宠的消息,各方面也都知晓避忌,面上的功夫更是要得体的。沐婉菁今日依旧是鹅黄色缎绣缠枝茉莉花棉袍,大拉翅上簪戴一朵绢纱制的艳粉色芍药,两鬓簪戴了对金镶珠宝半蝶形的珠花,整个人倒也十分的清秀脱俗。乌雅氏今日将她打扮的这般花枝招展,恐怕是想让这唯一的宝贝闺女在太后面前露一回脸,指望着太后与皇帝再给府里的老幺指一门好婚事。
“福晋可先去了衍庆宫给蓉妃娘娘请安?”待宝娟带人奉上了茶点,沐婉芙端起茶盏看着茶盏内碧清的茶汁,漫不经心地问。
乌雅氏还没挨着凳子的边儿,便又起身答话道:“回娘娘的话,贱妾是康王府的内眷,此番进宫必是先给娘娘请安才合乎礼数。”
“尝尝本宫这宫里的雀舌合不合您的口味,如果不合适,本宫再让他们给您换别的茶。”沐婉芙故意笑着说,乌雅氏本就讨厌雀舌,又如何谈的上喜欢二字。可如今倒底是在别人的地盘上,就算心里有十二分的不情愿,表面上也不敢显露出一分一毫来。
乌雅氏勉强啜了小口,才道:“娘娘您太客气了,贱妾实在受之有愧。”
“宝娟,快将本宫给三小姐准备的礼物呈上来,拿过来让三小姐看看喜不喜欢。”沐婉芙故意将乌雅氏晾在一边,吩咐着身旁的宝娟道。说罢,又笑着看向沐婉菁,“二姐叫她们给妹妹准备了一件礼物。记得大姐行笄礼那年,妹妹贪玩将阿玛给咱们订做的紫玉步摇给打碎了,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但却姐姐一直将此事记在了心里。前些日子说来也巧,内务府新呈的首饰里有支款式差不多的,姐姐就让她们给留下了。”说话间,春儿拿着一只精致的匣子走到沐婉菁的身边,沐婉芙亲昵地道:“妹妹瞧瞧,与先前的那支像不像。”
春儿轻轻打开了匣子,沐婉菁的面色先是一惊,而后才勉强地重拾了笑意谢着恩:“臣女谢过婉仪娘娘的赏赐!”原来她早已知晓了的自己的所为。想到这儿,沐婉菁不由得觉着后怕。
“咱们都是自家姐妹,何须这般见外。”沐婉芙心下暗暗的冷笑了一声,又对乌雅氏说:“福晋今儿可得放亮了眼神儿,今日宗室里的命妇们都进了宫陪太后与太妃听戏,听说如今到了适婚年岁的贝勒、贝子当中,有几个人选不错;福晋可得看准喽了下手才是,可不要叫旁人给占了先机呀!”沐婉芙话面儿上虽是几句体己的话,可暗地里也间接地告诉了她们二人:如今自己在宫里好歹也是位能说上半句话的主子,若是她们真的敢造次,那她就第一个拿沐婉菁的婚事开刀。
“贱妾不敢,一切但凭太后、太妃与娘娘做主。”乌雅氏规规矩矩地回了话,半分也不敢僭越,活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沐婉芙轻蔑地笑了笑,对身边的宝娟道:“去准备肩舆吧!畅音阁这会儿子怕是已经敲响了锣鼓,今儿你们才是主角儿,咱们哪都是去陪着太后她老人家开心的。”
“是!”宝娟答了句是,便带着萍儿下去张罗了。
殿内的气氛格外的静谧,三人都各怀心事的品着茶,连呼出的气息都是轻轻的。常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乌雅氏母女二人,如今也总算体味了这两句话的深意。
备好了肩舆,沐婉芙扶着宝娟的手在前面走着,乌雅氏与沐婉菁小心翼翼地跟在她的身后,分别乘了肩舆,往畅音阁去了。
沐婉菁拿着匣子的手心儿里不断的冒着冷汗,乌雅氏看出了她紧张的心思,示意她不必如此慌乱,毕尽,仅凭一支步摇还足以证明什么。
走了一炷香的时辰,肩舆才在畅音阁外停了下来。
畅音阁内,除了太后、靖懿太妃、皇后、蓉妃的位子是空的,各宫的嫔妃与宗室的内眷大抵都到齐了。承乾宫的佟贵妃坐在仅次于皇后之下的左手边,珍妃的座位在皇后的右侧,淳妃则坐在佟贵妃下手,她的对面便是蓉妃的座位,而蓉妃却还未入席,想来也是陪着荣安公主去了慈宁宫给太后、太妃、皇后请安;再往下是冯昭仪、恩贵嫔、瑛婕妤,沐婉芙与佟香雪等人同坐在淳妃的右手下。再下去就是一些位次较低的贵人、常在、答应们的位子,她们也不敢使什么能架子,早早地便入了席,三俩的交谈着。宗室里的内眷们,除了几位位次较高的妃嫔们的娘家紧挨着太后与皇后的座位坐着,再往左边还有一个空位子,除了先帝的胞妹、太后的妯娌、蓉妃的亲额娘荣安公主外,怕是不会再有谁了吧!乌雅氏与沐婉菁今日也正好坐在荣安公主的旁边,沐婉芙冷冷地看了她们一眼,便与身边佟香雪闲聊了起来。
“妹妹,怎么来的不是侧福晋呀?”佟香雪端起了茶盏,看了眼正与其他府里内眷们闲聊的乌雅氏母女。
沐婉芙亦啜了口茶,而后拢了拢袖口,慢悠悠道:“姐姐这还看不出来嘛!人家那是在显摆自己那漂亮的宝贝闺女呢。前几年,上赶着把府里的老大送去了给简郡王当儿媳妇儿,如今呀,又来给府里的老幺挑选咱们宗室里最拿得出手的爷们儿呢;不然,她们怎么对得起今日太后的召见。”沐婉芙嘴角虽含着笑意,但眼底尽是轻蔑的冷笑。
“你还别说,婉菁这丫头倒是出落的越发清丽了。恐怕一些眼热的福晋们,早就心痒痒咯!”佟香雪看着满面春风得意的乌雅氏,附和着沐婉芙的话语。
沐婉芙冷冷望了她们一眼,话里有话地说了句:“那就得看她的造化呢。宗室里的门第自然是最好的归宿,只不过呢,凡事都有例外;但愿我的好妹妹菁儿能沾着衍庆宫蓉妃娘娘与她额娘的光,早日为自个儿谋个好夫婿才是。”沐婉芙漫不经心地抚摸着茶盏上凹凸的纹理,嘴角若有若无地闪着一丝捉摸不定的笑意。
锣鼓再次想起时,身着吉服的太后扶着皇后的手,靖懿太妃亦是一身吉服与太后同行、同样身着吉服的荣安公主领着蓉妃紧跟其后一一的入了座。
魏明奉了太后的懿旨依例先赏过了戏班的班主与一班的青衣、小生、旦角儿,待众人谢完了太后的恩典便下去准备登台开演。
扶着荣安公主入座后,蓉妃才坐回了自己的位子上。就近坐着的内眷与后妃们陪着太后有说有笑的看着登台的小生,在跟前伺候的内监们将今日上演的戏文一一的呈给了在座的后妃与内眷。
宝娟将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的戏牌,恭敬地呈给了沐婉芙,沐婉芙悠闲地翻看着戏牌,对身边的佟香雪说:“今儿的戏文果然不错,也不枉魏明那奴才前后脚不着地儿的上下张罗了一番。”
佟香雪好奇地从双红的手中的取了戏牌看了起来:霸王别姬、大闹天宫、牡丹亭、帝女花、女驸马、铡美案、贵妃醉酒,都是宫外顶叫座的戏文。佟香雪顾自笑了笑,“妹妹可得帮姐姐盯着点,可千万别让老佛爷瞧见了姐姐偷偷的打盹哪!!”她打趣道。
“成!”沐婉芙爽快地答应了一句,便安心地听着戏台上戏子们咿咿呀呀的唱腔。
这通篇唱下来,已是午膳后的时辰了。众人陪着太后用了膳,太后留了荣安公主、简郡王的福晋与儿媳、康王府的乌雅氏母女二人陪着去了慈宁宫话家常。随同前往的后妃除了有孕在身的恩贵嫔与瑛婕妤、一些贵人、常在们也都已跪安回了自己的宫里;除此以外,六宫的妃嫔们都跟随着去了太后的慈宁宫。
“哟,瞧瞧这嫩蘑菇肩膀头儿,杨柳小蛮腰的,都是怎么长的呀!”荣安公主瞅着乌雅氏身边的沐婉菁由衷的夸赞道。荣安公主的额驸是乌雅氏的娘家亲兄弟鄂尔济,算起来与乌雅氏也是妯娌,俗话说的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只要是好听的词儿自然都一字儿不差的给用全了,乌雅氏被夸得岂止是一个美字,那股子得意劲儿更是不用多说。
在座的妃嫔听着荣安公主的话也都附和地笑了笑,乌雅氏被众人夸的自然是钻到了云里、雾里飘着去了,这得意劲儿全写在脸上呢!得意归得意,这礼数还是不敢忘的,于是又领着身后的沐婉菁起身谦恭地答了话:“公主谬赞了!犬女不过是平庸之辈,咱们怎敢与敏惠公主相提并论呢!”
太后端起了茶盏微微扬了扬嘴角,太后身旁的皇后亦笑着说:“母后,儿臣记着康王爷家的三姑娘好像只比咱们的惠儿妹妹大三个月。这眼瞅着,也该给姑娘找个文武双全的夫婿呢;母后,您看呢?”
沐婉菁听后害羞地低下了头,沐婉芙远远地看着她们母女二人得意的神情,心下不由冷笑了笑。
“老佛爷,臣妾记着巽亲王家的昇贝勒、六额驸家的岳贝勒、泽亲王家的嫡长子睿郡王、顺郡王家的颍贝勒,这几位可都是咱们宗室里最优秀的少壮呢。这无论是人品、还是家世,都是无可挑剔的。”珍妃悉数点出了宗室里几位拔尖儿的人选。
淳妃吹了吹茶沫,提醒珍妃说:“珍妃姐姐,您说的这几位固然都是不错的人选;可人家三姑娘的两位姐姐,一位由老佛爷赐婚给了简郡王的世子做了嫡福晋,这第二位嘛便是咱们的婉仪妹妹了;如若这几位郡王、贝勒们已经定了别家的姑娘做嫡福晋,这三姑娘要真是过了门,岂不就是侧室了。”淳妃颇有些挑衅意味地瞥了眼蓉妃,又接着道:“要真是这样,恐怕人家三姑娘的额娘还未必肯答应吧!”
“倒底还是淳丫头想的周到。反正康王家的老幺与咱们的敏慧同岁,这赐婚的事情也不急于这一时,依哀家看哪,再等等吧!”太后淡淡地开口说。
众人也不敢妄加揣测,听了太后这含糊其词的话语大都没再往下接茬。皇后看了眼太后身旁的靖懿太妃,又从旁提醒太后道:“母后,咱们说来说去,还是忘记了一个顶要紧的人儿不是。”
“哦?皇后不妨说来听听。”太后也来了兴致,追问起皇后。
“儿臣遵命。”皇后乖巧地答了句,便娓娓道来:“珍妹妹所说的几位贝勒们自然都是宗室里最优秀的少壮,可是皇上的亲兄弟郑亲王倒底还是让咱们落下了不是。王爷如今也到了该娶亲的年纪,母后是不是该考虑为王爷选位才貌双全的福晋呢?”
沐婉芙无意间瞥了眼沐婉菁,只见她眼底含着一抹只属于小女儿娇羞姿态的神情,双颊不自觉地微微泛起了红晕。
太后笑着对身边的靖懿太妃道:“瞧瞧哀家这记性,咱们的宸儿都十八了,府里的大小事务总交给那些奴才们打点也不是回事儿。若不是皇后及时提醒,哀家差点就给忘记了不是。是该给宸儿找个才貌双全的福晋咯!”太后说完,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沐婉菁。
“一切但凭姐姐做主。”靖懿太妃客气地对太后点了点头,以表示自己的立场。
荣安公主身旁的蓉妃得意地看了眼淳妃,沐婉菁是她的亲表妹。不论是指给郑亲王做福晋,还是指给宗室里其他的郡王、贝勒、贝子,无疑都是给她蓉妃长了脸面。面对蓉妃这**裸的示威,淳妃却故意装作没看见,继续品着茶。
乌雅氏听太后发了准话,在座的除了敏惠公主外,再也找不着比自己女儿更拔尖儿的姑娘了。太后的话,无疑又让她吃了一粒定心丸。
不管乌雅氏是不是沐婉芙的亲生额娘,如今太后有意让康王的小女儿当郑亲王王府的女主人。在座的妃嫔除了珍妃、淳妃、蓉妃三人外,无不向沐婉芙投来了羡慕的目光。姐妹三人不是指给了宗室的亲王、郡王世子做福晋,就是做了皇帝的宠妃,这样的恩宠放在历朝历代都是绝无仅有的。单从赐婚这点来看,朝廷对康亲王还是很重视的。不过权利就是一把双刃剑,看似风光的表面,或许身后就是万丈深渊也说不定。
沐婉芙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太后向来不喜欢外戚太过得宠,如今又怎会轻易的遂了她们的愿。想那么容易的爬上郑亲王的热床,也不掂量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树大招风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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