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挑了挑眉,好大的口气,哪位在别人家里还这么嚣张?
她抬眼看去,看到一个扎着两条麻花辫,穿着一条小格子裙,长得白白净净的年轻女同志。
那上扬略显倨傲的下巴,目中无人的神态,看出来是个富养的小姑娘。
对面站着李知芳,在陆曼曼看来李知芳虽然性子孤傲,绝大多数时候不屑于跟人起冲突,却也不是那种肯吃亏的。
偏偏面对小姑娘的羞辱不仅没有原封不动地予以反击,反而选择了避让。
“我下次来。”
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地跟田阿姨说道,然后转身低着头就要走。
小姑娘还不肯放过,“你——”
忽然看到那道丰神俊朗的身影,她眼睛一亮,扬声道,“严丰哥哥你也回来了!”
周严丰不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他有父母有大哥,还有一个妹妹,陆曼曼虽然没有见过,但有哪个亲生妹妹喊自己亲生哥哥还带名儿的?
小姑娘看周严丰那表情分明一副迷妹脸。
陆曼曼拿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这里面怎么回事。
但她低下头故意很诧异地问老男人,“这你妹妹?喊你挺亲热嘛。”
陆曼曼这话一出口,不说那小姑娘一下脸红到耳根,羞得无地自容,田阿姨和李知芳一时都感觉尴尬得慌。
但不论谁,目光却是都下意识齐刷刷看向周严丰。
陆曼曼也凝视着他,想看看他会是个表情。
结果……这人就不会尴尬吗,脸上连一丝短暂的窘态都没有,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反而微微侧过脸问她,“上楼还是把你放这儿?”
陆曼曼当然上楼了。
那小姑娘跟李知芳什么关系,为什么敢明目张胆羞辱李知芳,陆曼曼暂且不知道原因,但这小姑娘看样子,分明借口过来做美容想见见“严丰哥哥”,否则也不会出现在她家里。
陆曼曼不关心周严丰什么时候惹的这种风流债,只是单纯的要上楼避开这种场面。
她当初在家里搞美容,周严丰可是说让她慢慢把证件跑下来再经营不迟,结果现在家里一个两个外人,傻子才不知道怎么一回事。
他不在家她大可以乱来,但次次舞到他面前就有点不识好歹了。
陆曼曼就等着上楼的功夫,让田阿姨有时间把人送走,相信田阿姨跟了她这段日子,能够心领神会。
结果千算万算没算到那小姑娘刚刚还羞得无地自容,这时候忽然跳了出来,哪壶不开提哪壶道,“陆同志,你腿脚没事吧怎么还让、还让……背着呢,我今天特意过来做美容的,等你好半天了!”
陆曼曼,“……”
就在陆曼曼无语住了的时候,周严丰好死不死来一句,“看来得先紧着你顾客。”
还轻轻乜了陆曼曼一眼,那表情啊要多讽刺有多讽刺。
然后将陆曼曼放到了沙发上。
他则脱去外套挂起来,倒了一杯热茶在距离陆曼曼不远处的一张单人沙发里坐下,慢悠悠地喝起了茶。
俨然等着看好戏。
田阿姨一看情况不对,马上冲出来围住陆曼曼长吁短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脚崴了,有没有伤到骨头,有没有看过医生……”
李知芳本身身份尴尬,不知道周严丰会怎么看待她出现在这里,如果知道她和陆曼曼私下里交往密切,会不会跟陆曼曼生气之类,本来不敢继续留在这里。
但是周严丰那么个冷淡的人竟然能背着陆曼曼回来,陆曼曼肯定哪里受伤了。
还有丁秀明显对陆曼曼不怀好意。
她忍不住小声道,“咱们先走吧,有什么事赶明儿过来,让陆同志休息……”
丁秀一句话顶回去,“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然后踩着带跟的塑料凉鞋噔噔噔走到陆曼曼面前,又是那副倨傲的神态,“陆同志,我看你也没磕着碰着,就先给我做美容吧,速度快点,我晚上还有事。”
那副随意使唤人的语气一点没把陆曼曼看在眼里。
田阿姨和李知芳脸上表情都绷不住了,只有周严丰像个局外人一样,表情从容地撇开茶叶喝了一口热茶。
陆曼曼这时候不怒反笑,“你贵姓啊?”
“丁,我叫丁秀。”
“今年多大了。”
“十八岁。”
提到年龄,丁秀抓着胸前两只麻花辫掩饰不住得意,好像比起二十岁出头的陆曼曼,她多有优越感似的。
陆曼曼就有话说了,她语重心长道,“你年轻轻轻学人做什么美容呀,回家好好补维c就好了,还有你今年才十八岁,我们家老周都三十二岁了,你刚才不该叫严丰哥哥,应该叫严丰叔叔,不,也不对,哪有人叫名儿的,太亲热了,应该叫周叔叔。”
然后扭头问周严丰,“是吧,老周同志?”
周严丰这次倒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然后神色不明地看向丁秀。
丁秀对周严丰那点小心思被陆曼曼**裸地揭穿,加上周严丰让人无处遁寻的目光,她一下脸红到脖子,比之前还无地自容。
她因为李知芳的原因,跟她爹闹矛盾不肯住在家里,再加上周严丰结婚了,结就结吧,没找个门当户对的,偏偏找了个曾经的资本家小姐,她对陆曼曼可谓讨厌到极点。
今天回来一趟,听说陆曼曼给人做美容,本来就是借着过来做美容故意刁难陆曼曼,没想到还没打照面就落了下乘,现在陆曼曼三言两语说的她哑口无言,她顿了顿急赤白脸地辩驳道,“我,我刚才只是口误!”
陆曼曼轻飘飘道,“哦,现在改口还不晚。”
丁秀那表情仿佛天塌下来一样。
最后几乎含着泪屈辱地喊了一声“周叔叔”,然后仿佛信仰一瞬间崩塌了一样,哇地一声哭着跑了。
李知芳抱歉地看陆曼曼一眼,也赶紧跟着走了。
至于田阿姨,仿佛终于得到解脱一样埋头去了厨房。
陆曼曼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这才哪儿到哪儿,小姑娘也太不经事了,然后一抬眼,对上周严丰神色不明的视线。
这一看就是要跟她算总账了。
关于她为什么屡教不改还在家里搞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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