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失去了一成的战力,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郑平接过人头册扫了一眼,悠悠一叹:“若非这些匪类装备不精,战志不高,否则我们的折损恐怕还需要翻一倍。”
听闻郑平的话语,王黎摇了摇头:“不必如此苛责,这里不是前线的沙场。”
“对于这些向来在安稳京师操练的官兵而言,以命搏命的机会不多,能在如此纷乱的情况下还能清晰执行指令,称得上半个精锐了。”
王黎的话语不无道理,让郑平也同意的点了点头:“应是此理。”
“已经遣水性好的漕帮人跟上那群水匪了,希望能摸到老窝。”,王黎继续说道。
“应是不难,此处的芦苇**除了地形复杂,河道众多以外,面积并不足够大,瞒不过经年累月的老水手。”,郑平眼睛微微眯起。
“京畿十二营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连这种养寇自重的事情都敢干。”
“若是放在边境,这无异于造反。”,郑平话语中透露出森森寒气。
“呵呵,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曹操谁能压得住这些心高气傲的将领们有自己的想法?”,王黎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龙山关,一处大殿的厚重大门被轰然推开,一对身上铠甲血迹斑斑的将士们鱼贯而入,用最快速却不失细致的手法将整座大殿彻底检验了以后,一人走入。
此人赫然是曹操,此时就连他一向干净铠甲上也有着点点血迹。
当然,这是匈奴人的血。
他在龙山关上张弓搭弦,射杀了数个匈奴人射雕手以后,杀得兴起,直接带着一队轻骑开关入阵,于匈奴人阵中杀了个七进七出。
“哈哈!痛快!”,曹操着甲坐在桌案前大口喘着粗气,连灌几口京城御赐的烈酒,这种炽烈到极致的酒水即使他也不敢多饮。
“好酒好酒!”,酒水入腹如生烈火,让曹操的脸色也变得通红起来。
而就在此刻,一名心腹拿着一封信件冲了进来:“大将军,京畿密函!”
曹操捏着酒杯的手指蔚然一紧,从心腹抬起的手中的信封中抽出了函件。
他将其徐徐打开,仅仅是定睛一看,脸皮便蔚然抖动,原先脸上的快意之色也逐渐变得阴晴不定,整个大殿内的温度似乎都骤降了几分。
在沙场上淤血杀敌不惧生死的诸多将士却为曹操的森森寒气是慑,噤若寒蝉。
良久,曹操才一脸苦笑的将手中的函件点了烛火灼烧:“庸才误我啊!”
他仰头长叹一声,随即整个大殿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
“这些庸才,当真以为给朝廷施压便能让本将军回京领封一字侯了,当真可笑。”
“对于朝廷的公卿而言,只有大败匈奴,才有可能封侯。”
“更何况在京畿养寇自重也配震**朝野?那也太小看京师的那些人了,若非如此,本将军也不会为朝堂诸公压制这么些年。”
“眼下本将军是鱼入大海,虎啸山林,为何要主动回到牢笼之中?”
曹操嘴角勾勒一抹冷笑,对于自己留在京畿那些曾经下属的行为嗤之以鼻。
这些人并非全部是他的心腹,更多的是以他马首是瞻的将门。
将门乃是世家,世家的行为必然也是以利益为主要,自己若是封侯了,对他们抗衡文臣有着莫大的好处,对于这一点曹操相当清楚。
只是没想到这群将门竟然如此兵行险招,竟然要用这种手段逼迫朝堂不得不将自己召回,实在是太小看朝堂的公卿了。
“如此才智,怪不得将门被文臣压制得死死的。”,曹操蔚然叹了一口气。
京畿中的那些将门如此迫不及待的做法,恰好是让朝堂正中下怀。
不过曹操并没有过于惊讶,御下的究竟都是怎样的一群酒囊饭袋他自然清楚。
若是没有外物的**,他们自然而已安安稳稳的执行自己离京前的安排,将京畿打造得固若金汤。
只是可惜小皇帝的一句可封武侯便彻底让他们疯了,连个中险要都置若罔闻。
眼下京畿出现匪祸,但京畿之地的将门以及府衙都按捺不动,就等着坐大胁迫近在眼前的京师,实在过于天真。
这分明便是给京师插入力量,分化京畿最好的机会,岂有让人直入腹地之理?
不过即使曹操知道这个道理,但如今他远在边境,鞭长莫及。
“罢了,京师要分权京畿必然是已成定局,还是要吩咐那些人谨慎为上。”
曹操微微沉吟,随即抬手操起毛笔,将宣纸铺开在桌面上行书。
定局既然已经被打破,那么现在能做的就是即使回拢势力。
毕竟京师想要分割京畿,方法不下百种,一步退步步退,既然如此那就给京师一些甜头,为京畿留下最主要的势力才是稳妥所在。
即使那些被猪油蒙了心头的将门没有跟上,他起码也能保证自己在京畿留下的心腹会执行他的命令。
毕竟对于曹操而言,京畿十二营才是命结所在,只要京畿十二营还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京畿之地也不过是个驻扎地罢了。
不多时,一队轻骑打马离开了龙山关,朝着京畿的地方奔行远去。
“大将军,我等在前线拼死搏杀,朝堂那群鼠辈竟然在背后夺权捅刀子,可恨!”
曹操按剑站在一处高墙上眺望远处渐行渐远的信骑,脸色如常,让人看不出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一名心腹忿忿不平的说到,让曹操的眸子微微一动,嘴角勾勒一抹冷意。
“本将军之所以如此轻易被调离京畿,便是要给他们一个动手的时机,他们若不动手,本将军才反而不安。”
“且放心,这群人没有胆子一次将本将军捋到底,他们只会钝刀磨肉,但可惜京畿这块肉太大,纵使让他们磨上几十年也不一定磨得干净。”
听闻曹操的话语,周围的心腹纷纷对视一眼,拱了拱手:“将军英明!”
而此刻,郑州城门外十里一处开阔的庭院门前,四架豪华的车辇齐齐停着,如同一堵高墙。
而在车辇附近,齐刷刷且静悄悄的站立着上千名侍从,无人出声,落针可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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