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相府千金颜水凝出嫁,嫁给将军江天佑,虽说论家世,颜水凝有些吃亏,但白灵儿看得出来,丞相本人是十分满意这个女婿的,而颜水凝全程戴着红盖头,看不出她的反应,只是既然颜大小姐没有闹腾,想必也不会讨厌这个新郎官吧。
白灵儿突然很羡慕颜水凝,找到了一个可以共度一生的有情人,家人祝福,亲友相助,还有这么多人羡慕。
只是白灵儿不知,颜水凝之所以没有哭也没有闹,完全是因为她和江天佑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而非对他满意,相反的,现在的颜水凝对江天佑十分讨厌。
而这还要从江天佑约颜水凝喝酒那天开始说起,许是因为两人境遇相同,心境相同又加之酒力的作用,越聊越觉得投缘,最后竟然不知不觉就……等两人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
司徒卫铭入席,白灵儿则悄悄远离宴会场地,跑到颜府花园。花园空气很好,很安静,没有晚宴的喧嚣。
白灵儿坐在低矮的假山上,夏夜的风并不凉,却让她很清醒。
她想起自己出嫁的时候。
弘德年,冬,腊月廿一。
宜祈福、订婚、嫁娶。
夜色沉沉,满天的星子不停闪烁,皇宫中一片喜气。绛红色的宫墙一如往常的庄严肃穆,艳红的缎高高悬挂于宫门,红缎从宫门沿着宫墙一直延伸到宫内很远,整个皇宫被艳红的喜缎围住。
尘阳殿内,歌舞正升平,酒水正酣饮,有貌美婢女穿梭席间,丝竹之音袅袅于耳。
睁开眼,满目的红一点点从视线中离去,眼前缓缓出现脑海中一直浮现的那张脸庞,南阳公主轻启朱唇,语气不若平时的嚣张跋扈,温柔异常,吐气如兰:“萧郎。”
“南阳。”萧亚安挑起盖头至一旁的喜盘,满目柔情凝视着余归晚,一如往常。而后起身至桌边,双手各执一杯合卺酒,向着喜**的南阳公主走来。
南阳公主望着心心念念的萧亚安端着象征夫妻的合卺酒向自己走来,心里开心得像要爆炸,却生
生忍着想要跳起来大叫的冲动,抿着唇,低头做嬷嬷教给自己的娇羞状——低头,弯眉,嘴角微微上扬,侧身……
“南阳,喝了这合卺酒,我们便是夫妻了……”一身红色喜袍的萧亚安给人一种魅惑的美,南阳公主抬头看见萧亚安行至床边,靠着自己坐下,手执酒杯到眼前,一双眼温柔得像春日的荀绥湖,澄澈又柔情万种,余归晚觉得自己还没喝酒就已经要醉了。
“萧郎,我好饿,今天一天都没吃东西呢,我先吃点东西再喝酒好不好嘛?”无奈南阳公主一整天都在忙婚事,从早到晚一直在试喜服、化妆、听嬷嬷教诲这之类,根本没时间吃点东西,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南阳,先喝了酒。”今夜的萧亚安又和以前有点不一样,要是以前,萧亚安再怎么也会让她先吃点东西的,南阳公主这样想,不过,今天是新婚之夜嘛,萧郎莫不是太心急?南阳公主心里偷偷乐着,便也不管肚子还空着,就接了酒杯。
“萧郎,我们要一生一世在一起。”南阳公主与箫亚安手臂交错,酒杯伸至唇边,抬手便喝了整一杯的上好女儿红,口腔里全是酒气,南阳公主不算很能喝酒,而喝得太急差点被呛到,抬头想看看萧亚安,却发现他一直拿着杯子,但杯子仍是满的。
“萧郎?”南阳公主不解,萧亚安为何不喝合卺酒?
“南阳公主,一切都结束了……”萧亚安无视余归晚询问的眼神,抽出手臂,起身,放下酒杯,转身望向南阳公主,冰冷的好似毫无感情的声音刺入她的耳朵,一气呵成。
“萧郎,怎么啦?”南阳公主不懂,为什么上一刻还那么温柔的萧亚安现在变得这么冷漠,这么陌生?
萧亚安朝着南阳公主走近,从袖子里抽出一把短剑,南阳公主想动,却发现浑身无力。
“萧郎!酒里……有什么……”南阳公主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萧亚安的脸一直在眼前转啊转。
“永别了……”这是南阳公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感觉到冰冷的短剑带着
冬日的寒气刺穿了自己的胸膛,生机随着长剑的推进一点点消散,有温热的血从口中不断溢出,眼前被黑色的迷雾一层层包围,然后失去了呼吸,永远闭上了眼睛。
一滴泪顺着脸颊滑落,白灵儿紧紧捂住胸口,直到现在回想起过去的一切还是痛得不能呼吸,为什么,明明那么爱着的人会那样对她?
白灵儿没想过会在颜府的花园见到萧亚安,印象中的萧亚安不会参加这种宴会,他总是很忙,忙公务,忙公务,忙公务,永远都在忙公务,前世自己跟他也只一起出宫过一次,乞巧节那一次,仅此而已。
萧亚安在跟人说话,看服饰应该也是在朝官员,只是隔着许多假山和花草,白灵儿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能远远的看着萧亚安从侧身对着自己到背对自己,她突然觉得好像回到了以前。
以前萧亚安也总是走在自己前面,自己总是在他后面等,在他后面追……
突然,白灵儿的心口一阵刺痛,难道……南阳公主!
一抬头,果然,南阳公主一身嫩黄色宫裙出现在萧亚安的身边,她甚至看到南阳公主伸出手去摸了萧亚安的脸颊……
前世自己并没有来过颜府,难道自己的重生,改变了历史……没能多想,已经痛到昏厥,司徒卫铭……你在哪里?
司徒卫铭入席没多久就待不下去了,本来出来就是为了带白灵儿散心,谁知道她自己跑去散心把他丢在席上,好不容易陪着前来敬酒的大臣喝得差不多,却不知道白灵儿哪去了。
在宴席上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白灵儿的影子,司徒卫铭只好问了身边的小厮,才知道她独自去了花园。
司徒卫铭来到花园却看不到什么人,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假山没人,亭中没人,湖边也没人,她去哪了?
正要往回走,司徒卫铭却看见有婢女慌慌张张从花园深处走出来,那婢女……是颜水凝的吧,她在这儿做什么,莫非……
没敢多想,司徒卫铭就沿着那婢女来时的方向走进了花园深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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