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罡

“潘少，十八虚岁。”潘少喝完最后口汤，微微颔首，看向众人，浓眉微不可查的一挑，淡淡说道。

“潘少？”微胖少年皱眉沉思，似乎没有潘姓的大势力啊？其他的少年也是暗自思索。

潘少现在也不是以前不问世事的少年，扫了眼就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虽然都是同龄少年，在这个实力为尊的时代，不仅看中个人实力更看重其背后的势力。

“哈哈，这个名字好，我叫余来彬，淮安。”余来彬一脸嬉笑的接口说道，相貌说不上帅气的他倒是颇为懂得与人相处，很快就在众人中混了个熟脸，基本上和谁都能称兄道弟。

其他的人的名字潘少没有记得很清楚，那个瘦弱的少年倒是印象颇深，“龙破云，华夏市。”声音很沙哑低沉，蕴含着奇妙的意味。更让潘少注意的是其他几人一听华夏龙姓，都不由的露出丝震惊和忌惮。

“吵什么吵，吃个饭都唧唧歪歪，赶紧吃，等下还有好戏等着你们。”成武破锣般的大嗓门响起，吼得众人不敢多言，连忙闭嘴吃饭。

北极的太阳冰冷无情，光线照在众人身上感觉不到一丝温暖，一排十个少年穿着大裤衩挺直的站在寒风中，昂首挺胸，目光直视前方。

成武却是一身笔体的黑色军装，外披一件高档的皮毛大衣，缩缩脖子，喃喃骂道，“奶奶的个熊的老剑，成爷在外面潇洒自在，要啥有啥，被调到这没娘们没好酒没好肉的鸟不拉屎地方，整天带着这帮小屁孩发傻真是苦了成爷”。

“噗~”余来彬撇见成武一脸恼怒丧气的神情，忍不住嘴巴一撇，噗出声来。

“谁？胆肥啊，敢笑话成爷！桀桀。自己打报告，不然··”成武修为高深，对一定范围内的蛛丝马迹都了如指掌，立马冷声笑道，目光如刀的扫过众人。

被这犀利的眼神扫过，十一个少年就觉尾椎冒起股冰凉的寒意，流过胯骨，脊椎一路而上冻彻全身，和外面的冷风相比更为渗入，一时间个个肤色铁青，甚至微微颤抖。

自从进入破体中期，潘少体内的元气就忙的不可开交，一进入体内就被磐始胎分去一半，剩下一半也被骨骼筋脉吸纳，此刻寒意流入体内只能靠着强横的肉体死命抵抗。

一时间静寂无声，没人开口承认，罪魁祸首的余来彬更是脸色发青，嘴唇泛白。

“报告，是我。”潘少微颤着嘴开口道。

轰··

成武双眼微眯，一股浩瀚的威严压向潘少，狂暴无情。

潘少就觉浑身一紧，冰冷的身体被狠狠的撕裂一样，骨骼啪啪作响，显然有些已经断裂。疼的他低哼一声。脸色慢慢由青转白，周围的空气都被冻结，呼吸不到氧气。整个人好似耗尽最后一滴蜡油的烛火随时湮灭。

成武修为高深，杀戮无数，狂暴无情的气势岂是一个刚刚破体的少年所能抵抗的，哪怕他是少见的八道磐纹。

余来彬后悔了，气势没有针对他们，也不知道此刻潘少是什么样的情况，那声痛苦的哼声听得他惭愧不已。羞愧的情绪涨红双脸，想要开口承认却连嘴都张不开。

成武当然知道是谁发出的声音，却没想到潘少会开口承认，让他愤怒之余也是颇为赞赏，对于这个少年的表现，成武是非常满意的，意力坚韧，性情颇为稳重不骄不躁，限于年纪尚小阅历不足有些事情表现的不是很好，相对同龄人来说相当不错。

可塑之才！这是成武对潘少的评论，一个人想要成为睥睨天下，横行宇宙的强者，光靠天资是没有用的，心性，意力都是抛不开的重要因素。恰恰这些潘少都具备，欠缺的只是磨练，和生死之间的考验。

这才有了成武动怒的一幕。

这是潘少第二次经历生死，无尽黑暗默默吞噬意识，肉体上的疼痛已经麻木，记忆却越来越清晰。

“烽叔，我来找你了。”就在潘少脑海中浮现这样的念头之际，紧贴于身的玉佩毫无预计的钻出一丝浑浊光芒，渗入潘少体内，迅速在全身流转一变，所过之处，破损的筋脉，断裂的骨骼虽没有明显的变化，却开始慢慢修复。光芒一转遁入脑海护住潘少微弱的意识。

这是什么？温暖舒适的感觉传来，仿似回到了母胎，印在生命意识里的熟悉感让他无比恰意。

“恩？”成武粗眉一皱，他原本想给潘少一个深刻的教训，不料过去数秒后原本快要扛不住的少年生命气息渐渐好转，他释放的气势又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略微沉吟一秒，成武散去气势。

气势散去后的潘少身子一软跌坐在地，肉体剧烈的疼痛感出来，忍不住的哼了声。

“小子，给你个教训，弱者是没有反驳权！”成武右手手指微曲，弹出一道拇指粗的乳白光芒射向潘少。光芒一出，周围的温度顿时腾腾升高，暖暖的热感涌上众少年体内，驱除寒意。

“罡！”龙破云惊呼一声。

其他少年也是神色动容，没想到这个粗略蛮横的大汉居然是聚罡高手，这一下众人无不更是心存畏惧。

实力为尊的修磐时代，聚罡修磐者已经算的上是非常厉害的高手了，放在任何地方都是让人畏惧的大人物。

白芒入体，霸道的流转奇筋百脉，筋脉骨骼肉眼可见的快速恢复。潘少心中一惊，这是何物？这么厉害？

前有玉佩浑浊之气滋润，后有聚罡高手的纯元罡气恢复。不一会潘少就已经可以站起身来慢慢活动，心里默默估算，要不了两个小时就能恢复如初。

“坐下。”成武微微摆手，示意潘少他们坐在雪地上，他自己倒是享受，略一打量，大手一招，一块巨石飞来，右手成掌，一层微微浓白的光芒赋予手上，掌刀劈去，唰唰几下，削石如泥做了个石凳，大马金刀坐上去。

“前几天给你们这些垃圾热热身，从现在就将开始噩梦般的生活，在这里一切都得听我成爷的！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在这都是垃圾，而我要做的就是将你们这些垃圾的杂质去掉，仅此而已！”

潘少众人屏息，有了前车之鉴，不敢在乱来。

“三个月，你们在这只有三个月时间，第一月锻炼你们的肉体，修磐者最为强悍的就是肉身力量，看看你们这群垃圾的小胳膊小腿，比女人还是女人。稍微碰下都能折断几根骨头。”成武说着握拳随意向旁边轰出。

出拳干净迅猛，让少年们奇怪的强如成武这等高手一拳轰出无声无息，连一丝拳风都没有带起。

哗··

数米外的一个雪白色凸起物忽然塌陷，滑下大片白雪夹杂着大量的黑色东西。少年们眼神尖锐，一眼就看出是碎了的细小砂石。

脸色一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那是刚才成武一拳挥出去的效果。却不想如此神奇，光靠肉体的力量无声无息隔空碎石。

成武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向众人，“肉体的强大是最坚实的基础，以前人类的极限举重几百公斤，拳力最多几百上千公斤，放到现在随便个人都能轻易突破。至强者，肉身遨游宇宙，神通广大，一般强者也能开山断江。那么肉身的极限是何处？至今没有人达到，由此可见肉身的潜力是无穷无尽。”

这一番话潘少他们不知听学校教员说了多少遍，但是哪次都没有成武说的这么动人心弦，让人热血沸腾。

“刚才我那一拳只用了一成不到的力道，比起你们最强力道大的多，可是却带起没有一丝声响，所有的都被气劲压缩在一点，隔空碎石。这就是力道运用，你们这帮垃圾只会使蛮劲，像头猪样笨。”

众人默然，不敢顶嘴，心中却是热血沸腾，每个少年心中都藏着一个强者梦，裂地撕天，遨游宇宙。这个梦虽然遥远，但是没有梦想哪有动力。

“大爷的，浪费这么长时间，穿好金属服，半个小时我要在那看见你们。”成武侧身指向远处一个高高的白点，回头吼道。

“哇，累死我了。”

“是啊，真累啊，骨头都散架了，我家老头子还说来这挺好玩的，坑啊！”

潘少听着其他人的发泄声，微微苦笑，现在随便一动，浑身骨头肌肉酸痛难忍。幸好这边基地条件不错，磨磨蹭蹭到了浴室，放了大缸温水慢慢把身体侵泡进去。

“噗通，”旁边的浴缸掉下个人去，紧接着余来彬的脑袋伸出来，羞愧的道，“潘少，今天连累你了，对不起。”

这一说，潘少想起白天那令人心悸的一幕，那种感觉怕是终生难忘，不过他倒是有个重大的发现，伸手摸了摸挂在胸前的玉佩，一个疑惑浮现在脑海，这是什么宝物？烽叔是特意留个我的？一时之间忘记了边上的余来彬。

余来彬愣了，怎么没声？看潘少一副失神的样子有些着急了，“潘少，本来我打算承认的，可是成爷的气势把我死死压住，我开不了口。”

潘少回过神来，看向余来彬，“没事，我不好好的吗，我都快忘记了。”

余来彬忽然语气一变，狠狠的说道，“潘少，不管你认不认我这兄弟，以后你就是我余来彬的兄弟，我欠你的。”

潘少闻言有些恍惚，余来彬那大众化的的脸慢慢模糊，变成的很帅，很阳光。他想到了王帅，他的好兄弟。沉默几秒，颔首道，“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