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尔迅速从那惊艳的感觉中恢复了过来,原本眼中影藏的那炙热的火焰瞬间熄灭,在弗兰妮公主的问话下又将自己的本名给报了出来。
不出所料,弗兰妮同样没有把眼前浑身浴血的法尔和铸剑世家的那个在圈内闻名程度和身边洛赛克相差无几的少家主联系起来。不过她现在对眼前的法尔倒是产生了些许好感,不是男女的那种,而是纯粹的人与人之间的那种好感……因为以她那女性的敏锐,清楚地感觉到了法尔此时看向她的眼中已经是清明一片了…如此不含杂质的眼神,她一生所遇到的男人中恐怕她除了在她父亲身上就再没有看到过了吧!
“那么法尔,请你告诉我,现在欧登堡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不知不觉的,弗兰妮对法尔说话时的语气稍稍地柔和了一些,也不是显得那么疏离了。
“虽然安德罗将军在努力地抵抗,但是敌人实在太多,而且还狡猾地派人绕到了我们的身后截断了我们与公主殿下的联系,致使安德罗将军的欧登堡部在自己的国土上成为了一支孤军!而我奉命离开的时候,欧登堡的城墙已经在敌人新武器投石机的攻击下倒塌了…”法尔似乎感觉到了弗兰妮对他的注意,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注意到自己,但还是赶紧低下了头来,嘴中却简单地将那边发生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弗兰妮听到法尔的话后却是神色微变,她在听到了那句‘在自己的国土上成为孤军’后立刻就知道眼前的这个小兵一定是已经看出了什么,并且在向她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很奇怪…”这时候,刚才被弗兰妮抢白而沉默了一回儿的大纨绔洛赛克却突然插话了,“很奇怪你是怎么从那道封锁线上过来的?据我所知,林奇国可是派了‘独狼’在那里啊!”
他一脸的得意,以为找到了法尔的痛脚,又可以在他的弗兰妮美人面前露脸了,心中的笑意更是止不住地在脸上**漾了起来……果真是很小白啊。
于是,营帐里的所有人立刻十分有默契地忽略了这个家伙的存在…怎么过来的?当然是杀过来的!没见法尔满身那令人心惊的血迹吗?没见他衣服上那到处可见的破洞以及隐约可见而未愈合的伤口吗?
“我现在只想问你,在来的一路上到底有没有向谁透露过林奇国已经举全国之力前来攻打了?”弗兰妮双眼紧紧地盯着法尔,这个问题显得没头没脑却又透露着某种信息。
赛洛克也仔细地听着法尔的回答……要知道他之前可是想当然地直接认定了法尔一来到军营就将林奇国发数万大兵攻打欧登堡的消息给散布了出去,为了自己的面子上过得去,他可要好好寻找法尔话语中的漏洞。
“没有。”法尔回答地很果决,简单的两个字,却有着让人不可辩驳的气势。
“你…”赛洛克脸色发黑,想说什么却又马上被弗兰妮公主打断了。
“你可以下去了。”她淡淡地说道。同时示意身边的一个护卫将法尔带下去…
深觉被扫了面子的赛洛克立刻有些神经质般的扫视了一下全场,见除了弗兰妮公主以外所有人都在他‘威严’的目光下低下了头颅,(他又怎么知道这些人只是摄于他父亲的权势呢?)略感满意的点了点头后,却将怨毒的目光投向了法尔刚刚离去的地方……显然,对于丢面子这回事他看得格外的重要,弗兰妮公主他是不能责怪的,那么睚眦必报的他很自然的就将这罪责都摆到了法尔的头上,现在恐怕正想着以后怎么好好地整治他吧。
……
法尔被安置到了一个独立的小营房里,期间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只是不让他离开营地一步,也不让他接触任何人……他倒也没什么,这个安静的环境正好让他来修炼,前两天为了安德罗和防守欧登堡,他已经很久没有修炼体内的星力了,不过到了他这个程度,光靠努力苦修已经很难取得大的进步了,但他还是习惯性地抓住每分每秒在修炼。
只是这么过了一天,情况就有些变化了…
第二天,弗兰妮长公主亲自带人来到了法尔所住的营帐……只是这次她过来时,脸上却是挂满了寒霜…
“公主殿下。”法尔在弗兰妮刚来到帐外的时候就有所警觉地从修炼状态中醒了过来,而弗兰妮刚进他的营帐内,他就立刻单膝跪地恭敬行礼问候。
“你的将军还深陷险地,但是你为什么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弗兰妮长公主没有让法尔起来,而是就这么让他跪着回话……气氛有些凝重,似乎有什么对法尔不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
“既然公主殿下都不着急,我一个小兵再着急又有什么用处呢?”法尔心中冷笑,嘴上说的话也不怎么恭敬了……他虽然能够看透这其中的一些道道,但是他却实在不习惯这样拐弯抹角的说话方式,这不,才被弗兰妮试探了一句,他就不耐烦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弗兰妮没有在意法尔语气里的不恭,神色间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淡淡地再次质问道。
“首先,我一到营地就发现这里的部队数目要远超于凯盾国平时全国的所有军队数量,显然对林奇国的数万大军已经开始有所准备。其次,我前来报信,你们却连一些细节都懒得问,只是稍稍问了下我大致情况。最后,就更不用说那位赛洛克阁下了。恐怕我前来报信也只是多余,有些将军甚至会担心我的到来会让这里的军心浮动而打乱你们的计划吧?。…再说了,我才不信两国交战了那么久,会没有给对方派遣间谍!”法尔沉声回答,语气平缓而无波澜,但其中的语意却是掷地有声。
弗兰妮听到了法尔那有理有据的分析,目光却一下子又复杂了起来,似乎是在可惜着什么。但是到底是一个公主,一个久居上位的贵族,像法尔这样一个小兵,即便再有才华,对他们来说终究也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来人,把他带去死囚营。”脸上重新挂上了寒霜,冷冷地丢下这一句以后,弗兰妮长公主就要转身离去。
而在她踏出法尔营帐的时候,两个虎狼般的兵士也一拥而入,将法尔给押解了出来……法尔并没有抵抗,他只是有些不解地看着弗兰妮的背影。
“为什么?”他默然发问。
“你的安德罗将军已经叛国,你作为他手下的士兵,又是被他派遣回来的,我很难相信你的忠诚。”弗兰妮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像法尔解释,就像她同样不知道为什么会亲自过来见他一样……大概她下意识地想再见见那双清澈的眼睛吧?
“为什么?”可是法尔却还是这么质问着弗兰妮,语气中已经没有丝毫的敬意了,也没有怨恨,就好像他前面的人不是一个王国公主,而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一般。
弗兰妮想不理会法尔自己直接离开,可是才走几步,却似乎着了什么魔一般又停了下来…
“你到底想问什么?”很难想象,一个被万千宠爱而又能力出众的公主会这么和声和气地和一个即将要被送到死囚营的士兵说话……也许法尔的问话中真的有什么能让人不得不回答的魔力吧。
“当时为什么不去救安德罗将军?要是你们当时立刻就能够去救援安德罗将军的话,恐怕欧登堡是不会陷落的吧。”这才是法尔最想问的,虽然他早就有了猜测,但是他还是想要问。
“那个叛徒?我们为什么要去救他?”弗兰妮却没有直接回答法尔的话,而是有些恼怒地呵斥道。
然后也不再理会法尔,快步离开了…
法尔也被两个大汉押解着离开,可他的眼睛却仍看着弗兰妮匆匆离去的背影,心中暗自点头:恩,疾行中不失优雅,行进间不失其丽质,当真是个美人儿……却是他的纨绔习气间歇性的病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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