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先是闻了其声,毕竟声音比画面传播要快。
姜周一个趔趄,被门槛绊了一下。扶住门框,她一抬头就看见热血沸腾的画面。
那俩人面对面站着,彼此都衣衫不整的。司野低着头,双手不知道在身前摆弄什么,被程斩给挡住了。程斩也低着头,双手也是在身子前,让司野别动的时候,他还伸手控住司野的腰往前搂了一下。
要说画面有多限制级倒不至于,主要是这俩人都长得太好看了,身材又是个顶个的好,站在一起别说像现在这般衣衫不整,就是平时让人看了也是赏心悦目呢。
两人听见了动静,司野抬头,程斩回头看了一眼。
姜周这才看清楚这俩人在做什么,一时间觉得自己刚刚的想法……嗯,有点过了。
她尴尬地笑了笑,“你俩……系扣子呢?”
这话问的挺突兀。
程斩松了手,司野放弃了,“算了,扣不上不扣了。”
胸膛的扣子干脆就是扣不上了,别看司野穿着衣服显得挺清瘦,胸膛还是挺宽的,那胸前的扣子就差了一大截。
看着有点滑稽啊。
但又出了奇的养眼……
程斩不动声色挡住了姜周不怀好意的眼神,跟司野说,“算了,还是换回来吧。”
“就你?”司野笑着拍拍他的胸膛,“穿着也会是我这个效果,我就将就着穿吧,谁叫我尊老呢。”
典型的好好说话就会死的类型。
“对啊对啊,穿着呗,多好看啊。”姜周刚想往前凑,程斩就转头扫了她一眼。
这一眼成功得叫姜周止住了脚步。
姜周给自己台阶下,“我说的是真的,司野哥哥,你穿这个颜色可真好看。”
心想,他如果就是陆吾,那我可就发了!
不但帮了他那么大的忙,还能窥见他的身体,这都不容易的事啊。
下一秒,程斩将外套扔给了司野,“穿上,有人心思不纯。”
姜周一撇嘴,扭头出去了。
什么人啊,看看又不能缺斤少肉的。
司野笑呵呵的,穿上了夹克,“不管穿什么,都挡不住小爷的魅力。”
……
姬淡闻风赶来了。
在得知程斩醒了就立马投入烤鱼的工作后。
他倒不是有多爱吃烤鱼,只是想凑凑热闹了。
也是个讲究人,没空手来,拎了一袋子的牛肉和羊肉,都是提前用竹钎子串好的,可一进院,瞧见那气势汹汹的篝火后傻眼了,这么老大的篝火,他这些纤细的小钎子不得分分钟被吞了?
姜周也是嘴损,啧啧直说,“串什么呀?直接大块切好架火烤得了呗,你这太秀气了。”
姬淡:……
怪他,活得太精致。
相比程斩和姜周这俩活了好几千年的怪物来讲,他的确道行尚浅,做不到他们那种大开大合。
总瞅着司野身上哪有点眼熟,左看右看的,姬淡终于想起来了,一拍大腿,别提多骄傲了,“看吧,我就说今年秋冬肯定流行这个颜色的衬衫,怎么样!怎、么、样!就这么跟我撞衫了!”
司野懒洋洋的,都没容他多嘚瑟半分钟的,“就是你的。”
“啊?”姬淡先是一愣,紧跟着反应过来,指着司野,“你、你——”
“借穿、借穿。”姜周赶忙解释,与此同时拉下姬淡指着司野的手,“人有三急,衣服又不是不给你了。”
心想着,老天啊,你可别指着司野,万一他真是陆吾,你就触犯神灵了。
奈何姬淡有点癫狂,痛心疾首的,“那是我新买的衬衫!我都没舍得穿几次呢!”
司野也不反驳,就悠哉地含着笑,两条大长腿前伸靠近篝火。下过雨的空气清凉,靠近火源就温暖不少。遥远的天际已透出大片的光,看来这场雨算是过去了。
他慵懒地伸了个腰,再靠椅背时就肆意不少,突然就品出岁月静好的滋味来。程斩戴着一次性手套,在检查每一条鱼。
他烤鱼有个毛病,非完整的鱼不烤,必然是要完好无损的,哪怕身上磕碰带伤口的都不行,会破坏口感。最开始司野不理解,烤一条鱼而已,那么讲究干什么,完不完好的吃进肚子里不都一样吗。
但程斩说,口感会完全不一样,并且举了个例子,说就跟炖鸡汤一样,整只鸡放进去煲汤跟将鸡切成块去煲汤,出来的口感也是不同。
司野对食物口感的敏感程度没那么高,但他相信程斩说的,毕竟人家能把鱼烤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好吃。
姬淡可没心思享受篝火带来的乐趣,还纠结他那件衬衫呢,“人是有三急,但哪一急是要穿别人衣服的?再说了,他是人吗?”
说着又要伸手指司野。
“知道不是人还敢指。”姜周再次拦下他的手,拍了他一下,咬牙低语,“不要命了。”
姬淡一脸懵的,指了就指了,怎么还跟命扯上关系了?
姜周没解释。
司野则给了姬淡一个完美的说辞,“对啊姬淡,你最好别惹我,我现在是有哥的人,你欺负我,有人会替我撑腰。”
程斩串好一条鱼,抬眼不着痕迹地看了司野一眼。
姬淡欲哭无泪的,自己衣服被穿了,还不能反抗,甚至连异议都不能有,这上哪说理去?
有鱼,有肉,有柴火气。
对于在梦里的事,程斩和司野都没避着姬淡,姬淡也就自然而然的融入了,只是梦里的情况多诡谲,听得姬淡惊奇连连的。
也不光是姬淡,就连姜周这个参与者听了也是心提半截。
然后挺真诚地跟程斩说,“其实应该放你回家让你好好休息的,但我实在嘴馋没办法,你不会怪我对吧?”
程斩轻描淡写说,“你也不用内疚,阿野想吃,正好借着你的篝火。”
姜周噎了一下。
……她还,真就半点内疚之情都没了。
活该累着你。
倒是感动了司野,豪气万丈说绝对不能让我哥累着,帮着一起烤鱼,结果烤出来的糊了一片,心疼的姜周也顾不上他是不是陆吾了,直喊停。
“我求求你了,别折腾我的鱼了,我这些鱼从离水到进肚里那都是保持了最大程度上的新鲜。”
司野想了想,那还是帮着烤牛肉吧。
结果被姬淡阻止,“还是我来吧,你别把我的衬衫弄脏了。”
司野翻了个大白眼,无语了,衬衫都穿里面的,怎么弄脏?
姜周拿出了封酿的酒,配着烤鱼和牛羊肉倒是惬意得很。对于怒灵最后的去向,姬淡表现的比任何人都要好奇,问司野,“你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司野在这个问题上没敷衍,点头说,“是,就记得它当时被合虚困住了,但凡我要是晚醒一点就好了。”
姬淡更是好奇,“晚醒之后呢?”
一句话不但问愣了司野,就连旁边的姜周也愣住,而程斩烤鱼的动作陡然滞了一下,鱼身就有一小块的烧黑。
他拿过刀子,将那一小块的黑皮剜去,肉还是生的,纹理被破坏了。
不能吃了。
干脆直接扔火里了。
眼前的篝火被鱼压弱了些,凹进去的位置,两旁的火苗更旺盛,拼命摇曳。程斩虽是看着火苗,想着的却是当时在司野头顶看到的那抹细弱身影。
姬淡见大家的反应都有点不对劲,还以为是自己没问明白,于是展开来说,“就只有程斩才会收巫灵,当时他出了意外,如果你晚醒的话就会独自面对巫灵,那你怎么办?”
这个问题……
司野想了半天,然后反应过来,“我考虑这个干什么?又没发生。”
姜周这边也反应了过来,是啊,她还真被带进去了。
姬淡笑呵呵解释,“我这不就是假设吗。”
“但是,怒灵哪去了呢?”姜周随口了一句。
所有人都回答不上来。
姜周问程斩,“你醒了到现在,都没感应到怒灵是吗?”
程斩将手里的鱼翻了个面,“没感应到。”
“这不就见鬼了吗。”姬淡说,“梦里司野后来没见着,醒来之后也感应不到,那怒灵还能去哪?难不成还能自我消化了?”
自我消化……
姜周、司野,甚至包括程斩都看向姬淡,眼神里尽是:你是牛人。
可姬淡不觉得自己说了多离谱的话,自打认识程斩和姜周,现在又结实司野,再加上自己的经历,再多的离奇他都不觉得离奇了。
他还在奉献思考精神——
“如果它躲能躲到哪去呢?”想到这儿,姬淡问程斩,“依照当时合虚的情况,怒灵想要挣脱的可能性有多大?”
程斩说,“没被合虚彻底封住的时候,怒灵会有逃脱的机会,但要说有多轻易那倒不是,被合虚围困的巫灵想逃脱,势必会损耗灵力,而且身上也会沾染合虚的气息,这样的话,就算是在梦里,我也能根据合虚的气息来感应到怒灵的存在。”
“所以啊,我觉得最大可能就是两种情况。”姬淡分析,“要么就是怒灵留了后手,它借着某个亡灵又回到酆都之地,但能做到这点,怒灵得需要挺大的灵力吧?要么就是连怒灵都遇上了意外,被什么东西困住了,并且这个东西的力量很强大,不怕合虚。我个人觉得,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关于怒灵回酆都这种情况,程斩也不是没想过,但就像姬淡分析的那样,当时以怒灵被合虚困住的情况来看,借着亡灵之身再回酆都的可能性很小。
而姬淡分析的后者情况……
恰恰是程斩不敢去深想的。
司野闻言提出质疑,“我们在梦里并没有遇见过那么强大的力量。”
都是受制于怒灵。
姬淡反问一句,“你很了解你梦里的世界吗?”
倒是把司野给问住了。
程斩看向姬淡。
姬淡一手抓着一大把牛肉串,往上刷油,油沾火就着,乍一看他像是举了个火把似的。他接着说,“梦里的世界诡谲多变,你怎么能保证里面没有更强大的力量呢?”
这话说的着实让人反驳不了。
“姬淡。”始终沉默的程斩突然开口。
姬淡抬眼看他。
“如果是酆都的话,你能查到多少信息?”程斩问。
司野闻言惊讶。
姬淡倒是一脸平常的,“我没有感应巫灵的能力,就只能查看近期酆都的变化来做判断。”
“好,那麻烦你了。”程斩说。
还没等姬淡有所表示,司野实在忍不住问,“你……酆都的情况都能知道呢?”
“只要是存在的界域,我都能有办法知道。”姬淡得意洋洋的。
司野打量着他,平时还真是小瞧了,他一直以为姬淡无非就是高科技爱好者,这都能上天入地了?
“那上古神族的事你也能查到?”司野好奇。
姬淡的眉头拧得跟麻花似的,“神族都死了,不存在的界域我查不到。”
“这不还有俩大活神搁这杵着吗。”司野冲着程斩和姜周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姬淡无语,“能一样吗?你让我查他俩的事我倒是能查。”话到这儿,他又乐了,问司野,“你是好奇程斩吗?你想知道他什么?我爱心奉献一下。”
司野眼睛亮了,“能查得透透的?”
“这……”姬淡一抬眼就看见程斩在看他,眼神虽说平静,但他总会产生误会,觉得里面像是藏了刀子,“也得看你想知道什么,毕竟是人家隐私对吧,我也不是想查什么就能查到的……”
司野呵呵两声,没劲。
怒灵的事成了谜,之后四人就再没多提,因为说来说去的也不过就那点信息。倒是司野手里的刀子,叫姬淡也是好生好奇了番。
“刀上的兽看着眼熟啊。”姬淡借过来刀子打量着。
司野显摆,“龙的儿子嘛。”
姬淡数了数,“不对啊,龙生的不是九子吗?这才八个。”
这刀子看上去就有来历,但当时司野也没有时间深问,现在大家都放松下来,他的好奇心就变得跟姬淡一样了。
问姜周,“对啊,不是龙生九子吗,刀上怎么是八头兽?真是龙的儿子?”
姜周往篝火里添柴,她扫了那一眼刀子,刚刚还嘻嘻哈哈没正形的人,现下的脸色竟是转得有些沉重了。
她说,“对,上面刻的就是龙的儿子,它们其实都是陆吾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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