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凉放了那个男人,就算杀了他也无济于事,因为那个男人相对而言对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用处,不过万俟凉可不相信,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慢慢地走上山去,距离半山腰的位置越近,她就感觉越冷,不是她的心理作用,而是气温的确在发生变化,也许这也是一种警告。可是她只能选择无视这种警告。
半山腰那里被好心人立了个牌子,上面还写着‘若要上山,后果自负’,至于什么后果,没有人能够说得清楚,但是有些事情不是畏惧就不发生的。按理来说,像这样的山林中,怎么可能没有野兽出没?就算没有野兽,也应该有小动物才对,可是万俟凉除了在刚才看到几个活人之外就没有再见过任何活物,假设这里不适合他们生长的话,是不是可以证明这里存在着更为可怕的东西?
万俟凉不想要胡思乱想,因为一般的胡思乱想都没有什么好结果,她毫不犹疑地踏过了那块牌子,眼前瞬间变得漆黑一片,再往后退,已经不是她走过的那片土地了。
过了一会儿,万俟凉才渐渐适应这样的黑暗,倒也不是完全看不见东西,只是对视线有很大的影响,不过听声音,万俟凉能感觉到有人和她同样处在这一片区域里。
情况不容乐观,万俟凉对于这样一个陌生的环境自然要抱着小心翼翼的心理,她慢慢地向前走,耳边似乎能够传来风声,这让她更加肯定自己不是在山上,而是在一个结界中,也许是有人故意布置的结界,也许半山腰那个位置真得是一层天然屏障。
万俟凉越走,感觉耳边传来的风声就越大,划过脸庞的时候就像是锋利的树叶,带着些许的疼痛,可能已经出现了血痕,但是她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只有走出了这里,她才能看到一丝生机。
事实证明,女人的第六感在危急关头还是能够派上用场的,比如说万俟凉顶着风终于看到了一点光亮,这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就是无比大的希望,可是柳暗花明却是神话故事中骗小孩子的把戏。
万俟凉根本不认识从她身边走过的一个个人究竟是谁,可是他们却面带着笑容和她亲切地打着招呼,每个人都是一身白衣,而她自己也不知道何时换上了一层白衣。
万俟凉很是迷茫,她现在是在哪里?周围除了穿着白衣的人再无其它,脸上均带着温柔的笑容,反倒显得自己格格不入,突出得很。
万俟凉随便抓住身边的一个人,那个人没有恼火,但是也没有说话,只是微笑,一直都在微笑,好像他们除了微笑不会另一种表情。万俟凉问了几句之后,终于还是松了手,果然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在这种地方就算是没有危险,也会被逼疯的。
无奈之下,她只好继续走,就像是这里的人,没有焦点、没有言语,直到她看到了一扇大门。真得很大的门,高度似乎都能够直冲云霄,想要用人力把它打开几乎类似于天方夜谭。
不过庆幸的是,大门的底下开了好几个小门,每一处小门都有一个人在把守,穿着盔甲,看起来很威武的样子。
万俟凉站定在其中一个人的面前,想要去碰他身后的那一扇门,可是还没等她碰到,男人就开始动了起来,万俟凉没有准备,差点直接被他推到了地上。
“这里是哪里?”万俟凉忍不住脱口而问,可是男人二话没说,手中的武器就已经挥舞了过来,万俟凉手无寸铁,只能躲闪着不让男人攻击到,她的身法的确灵活,守门人始终没有碰到万俟凉分毫,而且她发现,只要她距离他足够远,他便不会再发动攻击,也许他只能在那个范围之内。
万俟凉反复试探了几次,发现的确是这个样子,守门人的活动范围只限于以门为中心,半径两米的半圆内,就像是有一条绳子在后面拉扯着他,可是这样的发现对万俟凉并没有多大的用处,守门人一直都在门附近,她几乎就没有靠近门的机会,那又要怎么样才能够离开这里?
打斗在万俟凉刻意的停止下画上了终止符,守门人又像是木头一样站在了门前,万俟凉拿他没辙,他拿她也没有办法,只要井水不犯河水,一切都会相安无事。
万俟凉又试探了其他的几个守门人,四个人都是一样,只要离开了那个范围,万俟凉就是安全的,可是她要的不是安全,而是离开,眼前的场景让她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执着的守卫,诡异的场景,万俟凉应该感叹自己无比幸运的命运可以遇到别人几辈子都遇到的倒霉事吗?但实际上这感觉并不怎么好,就像她现在和这群守卫大眼瞪小眼根本没有作用一样。
挫败感席卷了万俟凉全身,硬的不行,也没有软的招式,难道要她真得一直被囚禁在这个地方吗?她当然不甘心,她一定要想办法出去才行。
万俟凉观察着周围的这些人,他们若是走累了也会找地方休息,饿了也会吃东西,可是无论什么时候他们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变化,一个人就连睡觉的时候都是微笑着的,这会是多么惊悚的一件事?
不过这还是给了她一点启发,他们的行动和常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就是说他们本质上应该是人才对,她总能够找到可以和她交流的家伙,否则她就算升天在这里也只会死不瞑目。
可是话语好像在这里完全行不通,万俟凉找了一天也没有找到有人愿意和她说一句话,而且更不可思议的是,这里没有夜晚,只有白天,没有太阳,却有着无尽的光亮,但是这些人的作息却是在告诉万俟凉什么时候算是意义上的晚上。
万俟凉随便找了个能主人的地方,白色的床单、白色的被子,看起来就像是灵堂一样,实际上万俟凉在这里看到过的唯二的两种颜色就是黑白,树木是黑的,花朵是白的,白色的花瓣常见,但是叶子也是白的,这地方实在缺乏色彩,让人很是压抑。
她躺在**,天花板没有任何花纹,周围一切还是静悄悄的,她试图想要和自己说话,可是话到嘴边只感觉索然无味,索性也闭上了眼睛,准备睡下了,但是周围的光亮就像是在提醒她存在于一个什么样的环境,她无能为力的同时,不禁为有琴珈天担心,万一他遇到的事情比自己还要棘手,该怎么办呢?
话说那天有琴珈天昏迷过去之后,再醒来他根本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人囚禁在牢房里,一间很普通的牢房,可是无论他用尽什么方法都出不去,每天有人按时给他送饭,然后除了饭菜就什么都得不到。
有琴珈天心里也很是焦急,想到万俟凉,她知道自己的失踪一定会想尽办法找自己,若是不小心也落入了圈套就真得不好办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这里除了自己,再没有来过,不过他也不能确定万俟凉有没有被抓到。
死去的任枫突然活了过来,这肯定和他尸体的消失有关系,有人在利用他达到他们自己的目的,他被关进来之后,再没有见过任枫,也许他又去抓其他的人了也说不定。
万俟凉还是没有想到出去的办法,这地方倒是安逸,可是她内心的着急并没有与日俱减,而是与日俱增,她在这里的时间越多一天,她的危险和有琴珈天的危险就会越多,而且已经过去了一天,她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
除了万俟凉和有琴珈天,等待着他们归来的属下也同样心急如焚,现在是真正的群龙无首,即便是之前万俟凉说过若是他们一直都没有回来的话,就不用费人力再去找他们,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魍、魉、影夜和影涟,四个人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再找线索,他们知道有琴珈天和万俟凉最后的去处,可是却无法轻举妄动,如果他们再出了什么意外,损失就会更加得惨重。
魍派人守在了后山的山脚下,影夜让人日夜盯着衙门和城主府,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可是他们的主子却都不见了。魍和魉不止一次进去城主府,想要找到万俟凉说的半脸人,但是却一无所获,也许他们把整个城主府掘地三尺能够找出点线索来,至于厨房里的人肉,他们也去检查过,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出现在案板上的都是牲畜的肉,和人肉完全贴不上边,可是万俟凉绝对不会用这种事情来欺骗他们,一定是他们忽略了什么。
三方都在各自努力,只要有一方有了线索,事情也许就不会像现在一样一筹莫展。万俟凉甚至感觉现在说他们无用都算是抬举他们了,想来最近发生的事情,和她脱不了干系,现在真得连累到了身边的人,若是有琴珈天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就算以死谢罪,她都无法原来自己的过错。至于有琴珈天的手下,恐怕更想要把她大卸八块,可是现在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也许那群人来报仇的对象都找不到,她就已经尸骨无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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