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有点凝重。
舒棠瞪着我,眼睛变得奇大。
周公旦从后面凑过来在我耳边说:“你们俩怎么了?”
鬼才知道,不过就是目睹了她修房顶,又没有惹到她。
“放学后等着,一起回去。”
说话就好好说话嘛,她脸上莫名其妙的红晕是什么意思。
周公旦看看我,又看看舒棠:“啊,我的眼睛,又瞎了。”
今天天气不错,没有云,光线充足,有一点风,想来晚上不会下雨。我又想起她昨晚修房顶的样子,那么小一个人,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做到。
我们找了个茶餐厅,点了两杯红茶。
“你肯定有很多问题,问吧。”舒棠脸红红的。
“你是……外星人吗?”
因为太激动,舌头不好用,就把机器人说成了外星人。看她的眼神,说不定对我的智商产生了怀疑。这不行。
“开玩笑的啦,哈哈。其实我是问,你是机器人吗?”
“没错。”我以为了不得的东西,她说起来却很轻松。
确定后,我有种泪流满面的激动。看到没有,不可能的可能最终被我证实了。但是一个问题攻破后各种后续问题就接踵而至。
“那你平时吃饭会拉肚子吗?喝水怎么办?”
“不会,只是无法补充能源。水的话,有水源系统,通过喉咙是没有问题的。”
“吃螺丝钉是补充铁还是什么,好吃吗?”
“纯属个人爱好。”
“修房子这些技能都可以直接下载吗?”
“技能框架可以。”
“你要怎么找人呢?”
“初步定位,然后通过生理特征和DNA对比……你又听不懂。”
“你皮肤看起来和我们一模一样,我可不可摸摸看?”
“不可以。”
“那你家……不对,你是怎么转进我们学校的?”
“很容易,制作另一个学校的转校申请,再进入教育系统……这个你还是听不懂。”
果然是因为口误对我产生了轻视。
“你来自哪里,来我们学校做什么?”最后一个问题是我最想知道的,也最核心。
她脸又红了。
“赵山河,我需要你帮助。你愿意帮助我吗?我会一点点全部告诉你。你愿意答应我吗?”
旁边的大鼻孔侍应生对我和少女坐在一起很不爽,嘴里还小声念叨什么。用脚后跟都想得到不会是什么好话。
我支使他去再拿两杯奶茶,让他忙起来就没有闲工夫关心别人了。
面对美少女的请求,哪怕是机器人朋友,我也无法拒绝。
接着,我听到舒棠的故事。
她启动时已经在一所医院。
制造她的人,我们叫他D博士。他躺在一堆医疗器械中对她发出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命令:去寻找他的女儿/儿子。“这个人怎么可能连女儿还是儿子都不知道?”我忍不住打岔。“你耐心一点。”
和D博士分开前,D夫人已怀孕。
D博士是个十足的科学狂人,脑子里装满了各种可能性、逻辑性、创造力,在人工智能方面强力而偏执。这种人因为太投入事业,对于生活和家庭自然就缺少了关注。而事业环境不断地将他改造,甚至让D博士患上了失语症和脸盲症。
D夫人无法再忍受和一堆数据继续生活下去,愤然离去。两人消息一断就是十几年,当D博士只能躺在病**时,他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朋友家人。他有奖章奖杯、无数的荣誉证书,他床头有各种花篮,但是没有人守在他身边说话给他听、念书给他听。他病入膏肓。
D博士将自己所有的才智**凝聚起来,偷偷制作了“舒棠”—这也是他爱人的小名。舒棠拥有他对智能生命的一切设想,拥有独立情绪,各方面都很杰出,却也有缺陷—怕水。
D博士唯一的命令下达后,他终于支撑不住透支过度的身体,去世了。“通过身份证系统就可以查询到吧?”我觉得自己的提议很赞。“D夫人一家很早就死于一场火灾,D博士并不知情。所以那个孩子在哪儿我没有有效手段可以查询。”
那就满世界大海捞针?我心中摇头,正常人哪里会做这种事。“这个忙我怎么帮……”
“需要你帮忙是另一件事啦。”她双手握拳,收在胸前。舒棠指着自己泛红的脸。“因为雨水原因,我发现了一些故障,数据溢出,我现在是非正常状态。需要你帮我找一些工具。”
原来那个羞涩样子是身体不舒服啊,好奇怪的设计!
听她描述了半天,我总算明白了。一是芯片出了一点小问题,需要大量硬盘做数据备份。二是能源系统短路,在自我修复前需要备用电源。
“可以吗?”
她那副看起来难为情的表情,实在让我难以拒绝。
“没问题。”
末了她给我改造了手机。
“长按0就可以接通我这里,还请不要把这些事情说出去。”
我装作随口说:“说出去怎么办?”
“按照机器人三定律第三条,我保护自己,但是不能违背第一、第二条,伤害他人。我相信你,你是好人,赵山河。”
得,收到一张好人卡。
犹豫再三,我还是从背包里取出了一个手臂粗的大扳手。
“如果是这个的话,你怎么吃……”
挨了一个大白眼。
她真的是机器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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