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敏为着路峰的事隔三差五就来一次, 原因很简单,她终于回过劲儿来了,也从岛上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了路峰对安六合的心思。
所以她觉得安六合要对她儿子的婚事和前途负主要责任。
但她又不敢公开跟宁华夏闹, 所以每次来都是哭, 哭自己辛辛苦苦,把孩子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 好不容易培养成才, 到头来却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感情浪费了大好前程。
哭完还求着宁华夏,让她找安六合帮忙劝劝。
宁华夏才懒得搭理她,怕耽误安六合的正事, 从没跟安六合透露半句,每次都是连哄带吓的, 让范敏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毕竟, 宁华夏的嘴巴也是不饶人的。
可范敏不死心啊, 这不, 今天听人说安六合回来了, 便火急火燎跑过来了。
结果还是晚了一步, 气得她只能在栅栏外头哭,一边哭一边埋怨宁华夏没良心, 这些年要不是她帮忙瞒着,她老安家的九个孩子能拧成一股绳, 以为是亲兄弟亲姐妹吗?
不说这事还好,一说这事,没等宁华夏发作,安两岸就急眼了。
他直接把门推开瞪着范敏, 跟老虎下山了要吃人似的, 嗓音压得极低, 却爆发力十足,怒斥道:“胡说什么呢?管好你的嘴巴!”
范敏被安两岸这低沉?????的怒吼声吓得直接打了个哆嗦,既不敢哭了,也不敢嚎了,只是直愣愣地盯着安两岸,总觉得脊梁骨在嗖嗖冒冷汗。
虽然她及时清醒过来,嘴巴也老实了,可安两岸却不想放过她,大长腿一迈,一步,两步,把她逼到了路边的小水沟那,叫她下意识地一脚踩了进去,身子顿时矮下去大半截。
安两岸没动手,却比动手了更叫人胆战心惊,他的眼中满是戾气,寒光森森,叫范敏不寒而栗。
她怕了,赶紧服软:“我这是为你表弟的事急糊涂了,我放屁呢,你别跟我一般见识。”
安两岸不说话,继续盯着她,并再次向前一步。
范敏直接蹲在沟里抱住了脑袋,吓得两股战战,却又不敢大声喊叫,只得呜呜地示弱:“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嚼舌头了,你就当姨妈老糊涂了,或者你看在路峰为了你六妹连首都的医院都不去的份上,饶我一次吧。”
安两岸冷哼一声,眼角余光看到了前面有人路过,脸上的戾气瞬间就散了,整个人都变得温吞柔和起来,他弯腰勾住了范敏的臂弯,嘘寒问暖:“姨妈你这么大人了,怎么走路也不看着点,你要是在我家门口摔个好歹出来,回头我跟路峰没法交代啊。”
范敏不是第一次见安两岸京剧变脸了,她也不敢拆穿他,只是配合他把戏演下去,一边埋怨自己忙晕了头昏眼花,一边借力爬了上来。
等那同村的人走远了,安两岸却没有松开她,而是收紧了虎口,捏得她的胳膊险些骨折。
范敏的眼中闪着泪花,她痛得牙关都在打颤,不住地求饶。
安两岸瞧着火候差不多了,这才将她直接丢在了地上,转身的时候,冷厉地警告道:“你要是坏了我们兄弟姐妹的骨肉亲情,我就把你做的丑事告诉你儿子!”
“不敢,我绝对不敢,我下不为例!”范敏打着哆嗦爬了起来,眼看着安两岸进去了,这才塌下肩膀,松了口气。
宁华夏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厨房假装不知情,等安两岸回来洗手切菜了,她才出去看了眼,和和气气地跟范敏打了声招呼,问她这是怎么了。
范敏看着她这个装好人的表姐,一句不敢提自己胳膊的惨痛,就这么灰溜溜地走了。
宁华夏回到厨房叹了口气:“老二啊,你说,老八老九也都大了,妈有时候想,是不是该告诉他们了?”
“没必要!”安两岸有自己的考虑,这些年兄弟姐妹们都以为是至亲骨肉,可要是忽然告诉他们并不是这样的,真不知道会造成多大的震动。
别的不说,光是老四那个臭脾气,估计要跟他干仗。
为啥,因为老四以前怀疑过,被他三骗两哄地敷衍过去了。
老五倒是没事,他跟老五是亲兄弟,他看得出来老五是猜到了,但兄弟俩全都装傻,不如继续装下去。
小六小七都是姑娘家,比他们这些糙老爷们更容易多愁善感,真要是知道了还不一定怎么想呢。
至于老八老九,害,反正跟亲的也没差,说这些让大家为了早就不在的亲爹亲妈哭天喊地的图啥?
再说了,这四个小的,除了老八是姨妈家的,其他三个那都是亲姐弟,说不说又怎么样呢?
回头老八该想了,哦,年纪小的四个就我一个不是亲生的,我好可怜啊呜呜呜。
安两岸越想越觉得多此一举,干脆还是不让说了。
宁华夏也拿不定主意,等晚上跟安宇宙商量了一下,老两口都打算找六女婿小周问问。
为啥呢,因为小周的经历特殊,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跟其他五个孩子是相似的,都是从小无父无母的可怜娃。
不同的是他们老安家的五个都有长辈照看着,当爹当妈的对他们跟对待其他四个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但小周这些年全是靠的自己。
也许这样的人,才更容易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他们一个合理的意见吧。
安两岸见爸妈心意已决,还是有些不高兴的,他觉得自己这个做儿子的话都不如女婿有分量了,难不成是爸妈也觉得他没出息?
气得他要给大哥发电报先听听大哥怎么说。
老两个一想,也行,便叫安两岸第二天就给安一方拍了个电报。
安一方很快回了电报,也拒绝了老两口的提议,他觉得没必要,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非要日子往好了过的时候给大家添堵,何必呢。
安两岸把电报摆在饭桌上,虽然臭着脸,可心里是高兴的。
看吧,还是大哥跟他一条心。
老两口见长子都发话了,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哪里会知道,其实老二是藏着别的打算呢。
什么打算呢,目前谁也不知道。
只有安两岸自己知道。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坐在煤油灯下,打开了一本锁在铁盒子里的工作簿。
上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日期和符号,后面还标注了地点和地图。
要到很久很久以后,这本工作簿才会在一次意外中被人发现。
那时候的安两岸该怎么面对大哥和爸妈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他依旧没有办法停止对生母的寻找。
这一点上来说,他跟何香芹何其相似,又何其不同。
两人都有着倔强的执念,区别在于,一个是不在乎家里人的感受,大张旗鼓地找,一个是以维护家庭的稳定为大前提,自己悄默声地去找。
找不找得到谁也不知道。
但他知道,他要是不找,他死都不会瞑目的。
为了腾出时间找亲妈,他自然不能看到大家庭出乱子,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决定要让九个兄弟姐妹的身世隐瞒下去。
虽然亲妈要找,可他对养他长大的父母也不会不孝,相反,正是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才更加感念父母的养育之恩。
他第二天天不亮就起来做了早饭,在天际发白的时候,拿上工作簿,把圆珠笔夹在耳朵上,穿上胶鞋,到水田里挨家挨户放水去了。
放一家就在名册上打个勾,等到四下里鸡犬声声的时候,他看了眼面前漂浮着秋日薄雾的大河,心中默默念叨着那个可能一辈子都找不回来的人——
妈,你到底在哪?
你要是死了,入土为安了吗?谁给你收的尸?你葬在了哪里?儿子可以去祭拜你吗?
你要是没死,中国这么大,你到底在哪?你有新的家庭了吗?你有人关心有人照顾吗?你有别的儿女吗?他们孝顺吗?有没有惹你生气呢?你有没有想过我和五湖呢?
妈,老五出息了,都当上种子局的负责人了,都是六妹妹提携的。
六妹妹真好,大伯和伯母也很好,你放心,我会继续守在这里,守着这个家,等你的消息。
*
安六合回到岛上的时候,正好看到安平站在码头发呆。
孩子消瘦了不少,穿着单薄的衬衫,被初秋的海风吹得像一片飘零的叶子。
身上挎着的帆布包有些旧了,似乎还是九州上学时用的那一个。
他像是一尊望父石,眼中噙着泪花,看着大洋彼岸家的方向。
见着安六合,安平很是意外,下意识就想躲起来。
却被英招眼疾手快地追上去扯住了不让走。
安六合也跑了过来,她蹲在地上,双手握着安平的手臂:“好孩子,跑什么?”
“姑妈,你回去了?”安平扭过头去别扭了半天,实在是没忍住对家人的牵挂,这才转过身来,问道,“你见到我爸了吗?乐乐好吗?爷爷奶奶都好吗?”
安六合说不上为什么,忽然鼻子一酸,眼泪差点落下来。
她可怜的大侄子……
她抚摸着安平的后脑勺,把她摁在怀里:“好孩子,姑妈见着他们了,家里一切都好,你爸爸说等忙完秋收就来看你。”
“爷爷奶奶会来吗?乐乐来吗?”安平已经好久没有开口说这么多话了,实在是太想家里人了,见着自家六姑,直接绷不住了,眼泪也哗哗地往下掉。
安六合一个劲地拍打着他的后背:“来的,都来的,都想安平呢。”
“我想也他们,呜呜……”安平原本还是小声抽泣的,哭着哭着就成了嚎啕大哭。
海风带着初秋的凉意,把这个小小少年的哭声拍散,却拍不散他心中无限的愁苦,他越哭越是伤心,连周围的人在围观他也不在乎了。
等他哭够了,才发现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冷着一张脸,站在两三米远的地方,充满敌意地盯着他和六姑姑。
他赶紧擦了擦眼泪,松开了安六合。
虽然不舍得,却也只能一言不发回到了何香芹身边,畏畏缩缩,连腰杆子都直不起来。
结果刚到他妈身边,就被他妈一巴掌糊在了脑袋上,尊严全无。
何香芹不客气地骂道:“你个没骨气的东西,人家全家请李少将吃饭都不喊你,你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吗??????给我滚回去!”
安六合实在冤枉,那天她叫九州去喊了,可这母子俩根本不在。
她总不能为了找他们就不管家里那么多人了吧?
可这话她解释了,何香芹也不信,一口咬定安六合目中无人,见她跟安两岸离婚了,就连亲侄子也不认了。
安六合被她吵得脑壳痛,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了,直接带着英招走了。
走出去很远了,她才回头看了眼,安平跟个小瘪三似的,垮塌着肩膀跟在她后头,时不时被她怒吼的声音吓得脖子一缩,难怪孩子不爱说话了。
这搁谁受得了啊。
她担心得不行,回去后跟周中擎商量了一下。
本打算找运货的船工给二哥带封信,让他想想办法,可别由着何香芹把好好的孩子给打压得心理扭曲了。
可她思来想去,如今到了水稻管理的繁忙季节了,何必给二哥添乱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让何香芹做傀儡去吧。
她连夜赶到这对母子所在的小院,热脸贴冷屁股,把何香芹叫到了院子里来。
刚拉着何香芹的手,她就把寄居心草种下去了。
可她担心自己去了西北离得远了没法控制,只能趁着现在效果还在,把安平叫过来说了些姑侄之间掏心窝子的话。
安平知道自己姑姑厉害,但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厉害。
他干脆问道:“你能让我妈跟我爸复婚吗?”
“好孩子,这个姑妈做不到。你想想,你爸爸愿意面对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人吗?这不是给你爸爸添堵吗?你坚持一下,等姑妈回来了想办法,这段时间要是你妈妈不受控制又开始发脾气了,你就顺着她点,别叫她再打你脑袋了。”回头把孩子打傻了都不知道找谁算账去。
安平点点头:“好吧,那我在她发飙之前可以去六姑父那边吗?我可以帮你们照看小杰和蕾蕾。”安平再也不想独自面对他这个喜怒无常的妈了,他想逃。
安六合没意见,干脆把安平带了回去,至于何香芹,就让她老老实实种地干活去吧。
周中擎看到安平过来,似乎并不意外,他甚至告诉安六合:“安平的小床我铺好了。”
“什么?你怎么知道——”安六合去了西屋一看,果然,周中擎趁她不在的这会去工地那边买了两块板子,已经搭了个简易的小木床。
安六合感动到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撒开安平的手,扑上去抱着周中擎直接亲了一口。
周中擎骂她不害臊,安平还看着呢。
安平却难得地露出了笑脸:“我爱看,姑妈姑父你们感情真好。”
说完安平就进屋去了,小杰他们睡了,他就把书包放在桌子上,安静地躺在了小**。
虽然他看着旁边白烟袅袅的球序香蒲很好奇,但也没问,等英招也进来了,而安六合跟周中擎出去洗澡了,他才问了一声。
英招介绍道:“这个啊,驱虫驱蚊的,我妈说要想个牌子再拿出来卖,她要多挣点钱养活我们兄妹三个呢。”
安平恍然:“也不知道姑妈这次回去有没有带点给我爸他们。”
“带了,跟那个仙女莲的种子一起送过去的,用法都写在工作簿上了。”英招一起去的,能不知道吗?
这次的主要目的是送仙女莲,顺带着也让老家的至亲,享受一下没有蚊虫烦扰的夜晚。
安平松了口气:“姑妈真好,英招,你会跟姑妈一起去新疆吗?”
“会啊,就带我一个,小杰和蕾蕾都不去。”英招可得意了,这说明什么,说明还是他小英招最厉害啦。
安平很是羡慕:“那你要乖哦,不要给姑妈添乱。”
“不会,我是去帮忙的。”英招笑嘻嘻的,具体怎么帮,却秘而不宣,不肯告诉安平。
安平也没有追着问,熄了灯便准备睡了。
不一会听到隔壁的吵闹声,才知道原来家庭不幸的不只有他们一家。
他爬起来,趴在窗户那里偷听了好半天,一回头,却发现英招正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呢。
他脸上一红,讷讷的:“我……”
“嘘,我也经常偷听的,他们吵起来可好玩了,你等着看吧,过一会我妈就去收拾他们了,只要我妈一出手,那三个祸害立马就跟鹌鹑似的不敢吭声了。”英招乐得不行,每天晚上的娱乐项目,终于有人跟他一起围观了。
不一会,堂屋的门果然被人打开了,安六合跟一阵风似的扑了过去,一脚搞定。
葛长征捂着火辣辣的屁股,很是不满:“为什么你总是踹我?你就从来没踹过这两个臭娘们儿!”
“不要脸,华念君怀着你的孩子,能踹吗?文欣姐是我罩着的,你不服?”安六合见他嘴硬,又补了一脚。
这下葛长征彻底服了,不光是不敢嘀咕了,连大气也不管喘了。
安六合冷笑一声:“你别不服气,明天你大舅子来了,你可以找他去评理,你看他是帮你还是帮我。”
“姑奶奶,求你了,回去折腾你家周旅长去吧,实在不行你们也生个孩子玩玩,别总盯着我教训了行不行?我这也是没办法啊,前妻和现任在一起动不动就打架,你说我帮谁才好?”葛长征真的崩溃了,一想到明天就是死期了,更是叫苦不迭。
安六合冷笑着转身:“你爱帮谁帮谁,今晚再让我听见吵闹声,我把你骨头都给你拆了。”
“老婆,我这有全套工具,一字起,梅花起,锤子,斧头,锯子,砍刀,镰刀,应有尽有。”周中擎也出来了,不是他动作慢,而是他媳妇不负责任,没等他把帐篷收起来就跳下床出来了。
其实不怪他媳妇,兴头上呢,谁受得了这三个祸害鬼哭狼嚎啊?
可他实在遮掩不住,只好披了件深秋才穿的呢子大衣,稍微遮挡一下。
安六合见他穿得这么诡异,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拽着他往回走,边走边压低了声音埋怨道:“你出来干什么?我不是跟你说了吗,躺那等我!”
“我现在就去躺着也不迟。”自从上次在光柱里解锁了新世界,最近两人就玩得越发奔放了起来。
这不,安六合在屋里弄了一堆香喷喷的牡丹花,花瓣撒满床,要周中擎躺上去做那被绑架的良家妇男呢。
良家妇男在深闺里盼望媳妇而不得,可不就只能出来看看了嘛。
安六合老脸一红,赶紧回去了。
叫身后的葛长征见了,更是羡慕得牙痒痒。
他唉声叹气地捂着屁股进了屋去,看着吵成斗鸡眼的两个女人,忽然放弃了挣扎。
他直愣愣地往**一倒:“哎呀,我真是被狗日了脑子,才会娶你们这两个泼妇啊。”
什么?
上一秒还针锋相对的两个女人,忽然统一了战线,来了个混合双打二对一。
葛长征既不敢嚷嚷也不敢嚎,第二天顶着一张大花脸,躲在校场不肯去码头接华长征。
周中擎催了他几次,他都无动于衷。
最终愣是周中擎亲自出马,去把华长征接过来了。
华长征是为了华东筝的事来的,不然他那边那么忙,他根本不可能短时间内连着请假。
后来还是靠他岳丈出面,才硬是把假批下来了。
现在看到周中擎,他真是一肚子苦水要倒,两人称兄道弟着就往岛东来了。
路上周中擎跟他说了说护送种子队去西北的事,华长征很是意外:“你居然这么信得过我?”
“怎么?不行?”周中擎笑着反问。
华长征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本来就想跟周中擎交个朋友了,没想到周中擎主动走出了这一步。
他很感动,拍了拍周中擎的肩膀:“我是没意见,就是不知道好不好请假,你们这个押送队,上头批复了吗?要是上头答应了,我就好请假了。”
“批了,介绍信都打好了,本来两天前就要走了,这不是等你跟范文昊嘛。”周中擎不把他当外人了,直接跟他交了底。
华长征一想也是:“这一路上高山大川的,指不定哪里就藏匿着土匪,你总不能拿你媳妇的安全开玩笑,确实是得找几个身手过硬的。可是,你小子是怎么说服赵参谋长的,他可是个堂堂的中将啊。”
“哈哈,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嘛。”周中擎就知道这事说出去很难叫人相信。
是啊,一个区区的海军大校,居然指派一个中将去干活,要不是把他老婆看得比命还重要,一般人还真没这个胆子。
华长征是很佩服他的,却也好奇:“你就没问问那个邹宁,到底是什么危险吗?”
“那邹宁神叨叨的,只说是天机不可泄露。我问了我八弟,他也说不能说,说了邹宁自己就小命不保了。我想着算了,不说就不说吧,总之严肃一点对待总没错的。”周中擎说着,直接带华长征去见赵精忠了。
什么华东筝,什么葛长征,都没有他媳妇重要。
华长征也知道看在他的面上,周中擎和安六合两口子是?????不会允许华东筝出事的,便没有催促,而是跟在周中擎身后,见赵精忠去了。
赵精忠虽然给了周中擎三个名额,但却要求亲自见一见周中擎选的人。
所以一见面,就直接跟华长征比试起来了。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倒也不好分出胜负,可半个小时后,华长征逐渐体力不支,又坚持了十几分钟,最终败北。
赵精忠很是满意:“不错,不枉我放水了四十几分钟。”
华长征无奈,是的,人家放水了,抗联88旅出来的果然都是怪物,他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
赵精忠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周啊,就他了吧,还有两个呢?”
“有个少林寺出身的叫范文昊,明天到,还有个下午给我回复。”周中擎说到最后这个人,其实心里是有点拿不准的。
谁呢?
当初尖刀营活着回来的另外一个人。
这人跟他称兄道弟很多年了,却连着三次拒绝了他的邀请。
今天是第四次了,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也不知道这家伙在闹什么脾气,连他的喜酒都没来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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