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两人来到斒斓草原。
斒斓草原面积广阔,草原上长满了斒斓草。
斒斓草顾名思义,颜色五彩斒斓,或是艳丽亮眼,或是斑纹密布,或是彩虹般色调流转,各有不同,极尽艳丽,将整片丘陵装点的美丽异常。
斒斓蜥蜴穿行其间,肤色随着草色自然流转,让人难以发现。
据说斒斓蜥蜴和斒斓草是共生共死的关系,有斒斓蜥蜴的地方必有斒斓草,如果没有了斒斓蜥蜴,斒斓草很快就会枯萎。
这也是为何没有人将美丽的斒斓草带出黑山秘境的原因。因为秘境生物不能藉由传送进入暮色大陆,否则会瞬间死亡。而没有斒斓蜥蜴,斒斓草很快就会枯萎。要不然,冒险者只要来回贩卖斒斓草,都能赚的盆钵爆满。
人们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斒斓蜥蜴的表皮带回大陆,制成皮衣。其独有的变色效果和华丽无双的瑰丽色彩,让无数女人痴迷沉醉。拥有一件斒斓蜥蜴皮装,是每个女人的梦想,也是身份的象征。
偌大的斒斓草原上,人影闪动,怕是有上百冒险者分散各处。
吴天观察片刻,疑惑道:“这斒斓蜥蜴实力不怎么样啊,虽然是五阶妖兽,但五名冒险者打败一头斒斓蜥蜴容易啊。一张表皮居然可以兑换两个积分,和一根山鬼独角相同,那大家还不都来做这个任务?”
凌霄云苦笑道:“这斒斓蜥蜴是不厉害,麻烦的是它有一项保命绝活——‘蜕皮逃生’,只要一被捉住,斒斓蜥蜴的表皮就会瞬间破碎,斒斓蜥蜴会趁机逃生,和壁虎断尾求生有点类似。斒斓蜥蜴的新皮是没有用的,所以,要想得到完整的斒斓蜥蜴表皮,只有一种方法,就是下毒饵。”
吴天恍然道:“那个特鲁的毒药‘无色无味’,本来是用在这里的?”
凌霄云苦笑着点头,道:“斒斓蜥蜴十分警觉,行动如风,要想毒死它,天时、地利、技巧、运气,缺一不可。运气好的话,一周内能搞定一头斒斓蜥蜴就不错了。”
“一周时间?我可等不起。”吴天若有所思地看着远处,缓缓道:“其实还有一个好办法。只要在斒斓蜥蜴来不及蜕皮的时候捏死它,不就完事了?”
“呃……”
凌霄云心道:这果然是个好办法,好到每个初来的冒险者都想到过……看吴天自信满满的样子,凌霄云实在不忍心打击他,只好委婉道,“老大,你看这里上百号人,都在放毒饵,没一个用你这个好法子的……”
“那是因为他们不行。”吴天说着,向一头觅食的斒斓蜥蜴走。
不远处,一个冒险小队正在下毒饵,其中一人突然抬手指着远处,讥诮道:“嘿,兄弟们,看好戏了哎,又有新来的菜鸟要表演‘空手杀蜥’了。”
其他人闻听顿时活也不干了,齐刷刷看向远处。欣赏新来的菜鸟被斒斓蜥蜴的蜕皮逃生绝技戏耍,是这里的冒险者们最喜闻乐见的娱乐活动。
其中一人大叫道:“嘿,开赌了开赌了,底注一枚金币。上盘赌这哥们这次猎皮失败,赔率一赔一;下盘赌这哥们这次猎皮成功,赔率一赔一百啊!来啦快来啦!水盘送钱啦!”
“切!”众人齐齐冲他比了个中指。
赌成功一赔一,也就是赌一个金币回来还是一个金币,一文不赚;赌失败倒是一赔一百,但谁敢去赌?谁赌谁傻子,那不是赌博,那是送钱呐!他们在这斒斓蜥蜴巢穴呆了几年了,也没见谁这样猎皮成功过。
“啪!”
远处飞来的一枚金币正好落入设赌冒险者的掌心。
这名冒险者愕然抬头,见不远处的吴天冲他微微一笑,平淡的话语随风而来:“我赌下盘,准备好金币哦。”
“呃,好好。”这名冒险者下意识地答应着,心里突然觉得很不踏实。
旁边的同伴用手肘顶了他一下,打趣道:“嘿,你这是天上掉馅饼啊,白捡了一个金币,回去要请大家喝酒哦!”
设赌的冒险者皱着眉头道:“他不会成功吧……我可没那么多钱啊!”
同伴露出无语的表情,轻松地笑道:“怎么,你还觉得他能成功?你看他背上背的大包袱,最少得几十斤重吧?没见过这么傻的,居然背着这么多东西去猎皮,说不定他连斒斓蜥蜴的毛都摸不到!我说你不会是不想请客吧?”
他们当然不知道,吴天背着的大包袱可不是几十斤,而是几百斤——装着金砖和蓝火钻的石箱都在里面包着呢!不过对于一身怪力的吴天来说在,这点重量算不了什么。
另一边的凌霄云也听到了这番对话,立即捂住了眼睛,不想看到老大猎皮失败的一幕……老大这是要悲剧啊!这哪里是赌博啊,这是在送金币啊!这下老大要丢人了,我可不能看,好保持老大在我心中完美的形象。
吴天接近斒斓蜥蜴五米远时,斒斓蜥蜴陡然转过了头,警觉地盯着吴天,四肢骤然绷得紧紧的,随时都会逃跑。
很警觉啊。不过现在还不跑,那就跑不掉了!
“波纹神拳之极光倒影!”
吴天猛然使出了自己速度最快的玄术。
极光有多快?
不见光从何来,不见光从何去,只见长空留光痕,横亘耀千古!
这一招是波纹神拳中刺杀远遁的绝技,靠的就是极光般的速度!
更何况,吴天为求稳妥,催动玄术并不是用的波纹玄气,而是雷霆玄气!
电光火石,一瞬天涯!
围观诸人眼前一花,根本没看清吴天是怎么动的,他已经掠到了五米外,悠然站定了身形。
右手捏着那头斒斓蜥蜴的脖颈。
斒斓蜥蜴的头颅无力地垂着,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表皮,毫发无伤。
吴天向设赌的冒险者微微一笑,摊开左掌,淡淡道:“我赢了,赔钱吧,一百金币。”
直到这时候,其他冒险者才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倒吸了一口冷气,看向设赌的冒险者的眼中,只剩下怜悯。
那设赌的冒险者脸色变得惨白,嗫嚅道:“我,我没有一百金币。”他费劲地从背包里掏摸了半天,捏出五枚金币,“我只有这么多。”
吴天脸色淡淡的,道:“愿赌服输,你赔不出钱,赔什么?你这条命吗?”
那名设赌的冒险者脸色变得更加惨白,黄豆大的汗珠瞬间就爬满了额头,他陡然一咬牙,似是做出了决定,猛地对同伴大叫道:“兄弟们帮个忙,回去给我家里的婆娘捎个信,就说老王没了,对不住她,让她赶紧找人改嫁吧!”说着就要摸腰刀。
旁边一个高瘦的汉子一把按住他,叫道:“老王,你办什么瞎事,你死了一了百了,婆娘就算改嫁了,孩子怎么办!我这里有六枚金币,咱们大家都凑凑!”
高瘦汉子拿着众人凑出的金币,战战兢兢地走到吴天身前,双手恭恭敬敬捧上,道:“这位公子,我们手头就只有三十二枚金币,您先收下。这笔钱我们一定还,您大人有大量,可否宽限些时曰,我和老王可以将青铜徽章压在您这儿,等回到晚霞城,我们再凑钱还给你。”
吴天扫了一眼金币,淡淡地对那设赌的冒险者老王道:“你现在后悔了吗?”
老王狠狠甩了自己两个耳光,懊悔不迭道:“我抽这张臭嘴,说什么废话,我简直后悔死了!”
那高瘦的汉子眼睛一亮,连忙道:“公子明见,老王这个人就是嘴很臭,不过人是很好的,你看他这出了事,我们所有人都肯掏出所有钱帮他。”
吴天点点头,取回自己那枚金币,又捏起一枚金币,冲那老王晃了晃,淡淡道:“我取你一枚金币,让你记住这次教训。欺负菜鸟、新人,不算本事,反而辱没了自己;欺负错了人,不但自己倒霉,还会连累旁人。”
说罢,吴天转身而去,如电身形闪向远处的斒斓蜥蜴。
只留下呆呆站立的老王,神色复杂地站在那儿,不知是悲,是喜,是庆幸,还是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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