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痛斥王汗背信弃义

博尔术、博尔忽及窝阔台三员大将回到军营，铁木真摆酒设宴，为他们慰劳。博尔忽对铁木真说：“王汗部落的军队虽然已经暂时撤退，然而他们的声势还很强大，如果他们再次前来攻打我们，我们可能就会恐寡不敌众，难于取胜，我们必须别想出一个好的计策来对付他们！”铁木真听了，沉默了半天，没有说话。

木华黎说：“我们可以一面转移部队，一面招兵买马，扩充军队，等到人多势众的时候，再与王汗争夺雌雄。如果打败了王汗部落，乃蛮部落也就难以独立存在，不怕不被我们所灭。到那时我们就可以在北方据有朔方大漠，向南攻打中原地区，帝王的大业也是不难成就的。”

木华黎真是志向远大，眼光高远。后来铁木真由弱到强，不断壮大，最后一统天下，都和木华黎的计策很有关系，由此可见国家的兴旺和强盛，关键在于得到人才。

铁木真对木华黎的计策非常赞同，采纳了这条计策，立即率领部队向东转移，到了巴勒渚纳，就是班珠尔河草原。暂时避开了王汗部落的军事打击。

当时正是草原的秋天，天气寒冷，水源枯竭，河流全都浑浊不堪，铁木真面对困难，毫无惧色，从容不迫，寻找到水源，以水代酒，和全军将士在河岸边对天盟誓，郑重地对天宣誓说：“我们从今以后，决心共患难，同安乐，如果谁将来违背誓言，天诛地灭！”

将士们听了铁木真的誓言，争相发誓，全军一心，共患难，同安乐，全军将士的欢呼声，在草原上空回**，响彻云霄，经久不息，几里以外都能清楚听见。

铁木真命令将士们招集部落民众，没过几天，部落民众渐渐聚集，达到了四千六百多人。铁木真把部落民众分为两个支队，一队任命兀鲁率领，一队由他自己率领。他们整天在草原上围场打猎，训练将士，提高战斗能力，把捕获的猎物作为军粮，贮存起来，作好充分的战争准备。

这时畏答儿的伤口还没有痊愈，也跟随铁木真打猎，追逐野兽，获取猎物。铁木真爱惜他，劝他不要参与打猎，他不听从铁木真的劝告，因此过度劳累，伤口重新复发，导致无法医治，不幸身亡。

铁木真将他的遗骸安葬在呼恰乌尔山上，亲自为他致祭，铁木真痛惜爱将，大哭一场，全军将士万分悲痛。

全军将士看见主帅对待部下真诚仁慈，深受感动，全都泪流满面，决心竭力图报。铁木真看见全军将士重振威风，士气高昂，就命令兀鲁等人率兵出师河东，自己率领军队出师河西，约定到弘吉剌部会合。

到了弘吉剌部落领地以后，铁木真命令兀鲁去对部落首领说：“我们与你们部落本来就是姻亲，今天如果听从我们，就重新和好双方关系；不然就请派出军队，决一胜负！”

那里的部落首领叫作帖儿格阿蔑勒，预料到自己不是铁木真的对手，就前来投靠铁木真。铁木真和他会见，彼此双方畅谈婚姻的情谊，感情很融洽，气氛很友好。

原来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他的妻子孛儿帖，都是弘吉剌家族，所以有这样的婚姻情谊。弘吉剌部落在蒙古大草原的东南部，他既然愿意归附于铁木真，那么铁木真就再也不必为东南部担忧了。

铁木真收编完弘吉剌部落以后，就率领全军，向西进发，到统格黎河边安营扎寨，派遣遣阿儿该和速客该两员大将，飞速报告王汗首领，大意是说：我的义父王汗首领！曾经指责你负有残害宗族亲人的罪过，就把你追逐到哈剌温那样狭隘的地方，那时仅仅派遣了几个人跟随你。

那时曾经救助你的是谁？就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为你驱逐走了你的叔父，夺回我你的部落民众，让你重新获得了部落首领的位置，于是你们就结拜为兄弟，我也因此尊敬你作为我的义父。这是我们有德恩于你的第一条。

我的义父王汗首领！你曾经前来投靠我，我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对你以诚相待，给予你们足够的食物，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就向你们提供了足够的衣物。人们或许要问这是什么缘故？

你应该告诉你的部落民众说：在木里察战役中，我们抢掠了篾儿乞部落的大量军事辎重和牧群，我都全部给予了你们，因此你们在不到半天的时间，让饥饿的人得到饱食，不到一月的时间，让袒身露体的民众得到了衣穿。这是我对你们有恩的第二条。

过去我曾经和您们共同征讨乃蛮部落，你却在返回的途中和我不辞而别，后来又乘我攻打塔塔儿部落的机会，你竟然亲自率领部落民众抢掠篾儿乞部落，俘虏了他的妻子和儿女，抢劫了所有的财物和牲畜，而没有送丝毫的财物给我，我看在我们父子般的情谊上，并没有过问此事。这是我对你们有恩的第三条。

你曾经被乃蛮部落将领所追杀，失去儿子和儿媳妇，损失了大批军事物资，请求我支援你。我命令木华黎、博尔术、博尔忽和赤老温四员能征善战的勇将，给予你大力支援，夺回他们所抢掠的财物和人口，全部归还给你。这是我对你有恩的第四条。

过去我们在兀剌河边两个部落举行盛大宴会，订立明确的盟约，那就是：假如有长着毒牙的蛇，在我两个部落中间经过，我们两个部落都不能被毒蛇咬伤，我们必须相互亲口商量，才能做出任何决定，在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之前，任何一方都不得擅自离开。

后来有人在我们两个部落中间，制造谗言，你并没有进行详细的询问和考察，就轻率地离开了我们，这是什么原因，你作如何解释？过去我们部落讨伐朵儿班、塔塔儿、哈答斤、散只兀和弘吉剌等部落，如大海东面的凶猛鸷鸟捕捉软弱的鹅雁，每战必胜，收获很大，每当我们获得收获的时候，我们都必然分配给你们。你们部落则刚好相反，多次获得丰厚的战利品，真的就把我们忘记了吗？这是我们对你们部落有恩的第五条。

义父王汗首领！你一直那样对待我，哪里像我对待你一样公平？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也不惧怕我吗？难道你就真的那么心安理得吗？你为何不为你的子女们多考虑一下，让他们得以平安地生活？我作为你的义子，从来没有埋怨你对我的无情无义，更不想从你那里得到更多的好处；我并不是那种受到亏待就怨恨，得到好处就满足的人。

我们两个部落就像车子的两个轮子，只要去掉了其中的一个轮子，牛就无法把它拉动，如果把车子抛弃在道路上，车子中的货物就会被别人偷盗而去。如果把车子牢牢地拴在牛的身上，牛就会困守在那里直到饿死。

我们如果强迫牛拖走车子，去强行鞭打它们，牛也只能被打得头破血流，蹦跳着，直到精疲力竭，最后死亡！我在这里用车子的两个轮子比喻我们两个部落的厉害关系，难道我们部落就不是一只不可或缺的轮子吗？说想说的话都向你说明白了，请你三思而行，好事为之！

铁木真传话给阿勒坛和火察儿等将领说：“你们还仇恨我吗，还仍然让我活在世上吗？或者想我早死，把我埋葬在地下吗？火察儿啊，你曾经为我捉住了捍坤太石的儿子，他曾经拥戴你当主帅，而你没有听从。

阿勒坛啊，你曾经为我活捉了忽都剌哈汗的儿子，他也拥戴你当主帅，而你也没有听从。我知道你们都是在对我谦让，我有了你们的推崇和拥戴，因此才一直思考着保护好祖宗遗留给我们的土地，遵守列祖列宗流传下来的风俗习惯，使我们部落不至于衰落。

我既然成为部落的主帅，我就应该以公平之心对待你们，必须把在战争中抢掠到的所有营帐和牛马，俘虏的男女人口，全部分配给你们。草原上的飞禽走兽，我都会把它们合围起来，赠送给你们，山林中的所有动物，我都会驱逐着它们，赠送给你们。

今天你们却背叛了，我而投奔了王汗部落，你们不能再这样有始无终，成为无耻的小人，让草原上所有的人们笑话和痛骂！蒙古大草原苍茫的三河大地，三河指土拉河、鄂尔昆河和色楞格河，都是王汗部落所拥有的地方。你们要与王汗小心守护，不要让他人强占和居住。”

铁木真又传话给桑昆说：“我是你父亲的义子，你是你父亲的亲生儿子，我的父亲过去对待你和我，始终如一，充满仁爱，你以为我会谋害你吗，就有必要先发制人吗？你的父亲已经年老了！

俗话说，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现在你就是你父亲的唯一依靠，你如果不改掉嫉妒别人的坏心肠，在你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就想自立，想面对南面自立为王，那样不是会让你的父亲无限担忧吗？你如果明白自己的过失，就请求你派出使者，和好我们两个部落的关系；否则你就静静地听从我的劝告，不要再耍什么阴谋诡计！”

王汗部落首领脱里接见了二位使者，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只是表白说，他无心加害铁木真。阿勒坛、火察儿等人模棱两可，没有明确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