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夜祭天神，疫免尸毒

“新到的外地人就是你们吗？不知道夜祭的规矩么？”

神灵隔着薄纱缓缓地望向台下的几个人，严肃又指责地说道。

“啊，神灵陛下，他们旅途太过劳顿，所以一到阁楼休息便睡下了。是我叫得晚了，不怪他们。。。。。。”

小伙儿突然站了出来，给神灵行了个鞠礼，然后耐心地解释道。他这明显是在替我们说话，刚才早早地就过来催我们了，是我们耽误了时间。

“恩。。。。。。萧海，你不必替他们说话。夜祭是每个月初五必须参加的祭拜仪式，这是对上帝尊重和忠诚。念你们是初来者，可能不了解这里的风俗，神灵代表上帝的旨意，暂且原谅你们。但如果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别怪神灵动用刑法！”

原来叫醒我们并替我们说话的小伙儿名叫萧海。

神灵的话语充满了封建统治阶级的意味，他似乎一直都在将自己的权利向至高无上靠拢，他自封上帝委派的天神，下界拯救苍生，平复水火。但从言语行为的内容来看，无非是一个想要某图立位，奴役众人的幌子罢了。

但即便如此，也仅仅局限于猜测。这个所谓的神灵之所以深受人们推崇与信仰，必然有他神奇的一面。我倒想见识见识这位神灵“百毒不侵”的能力，还有造就万物的手法。

“你们在想什么呢！还不赶紧谢神灵！”

萧海在一旁使劲儿地递着眼神儿，我们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屈膝跪下，像人们一样，给神灵行了个大礼，以示感谢和尊重。

神灵貌似对新到的外地人不太感兴趣，就这么简短的接见之后，便朝我们摆了摆手，示意我们退下。

萧海给我们领路，逐渐走到人群的一角，等待即将开始的夜祭仪式。萧海说所谓的夜祭仪式就是神灵来到这里之后，逐渐形成了一种风俗。通过祭祀天神，效忠神灵，来表达对上帝的崇敬之情。上帝如果有一天感受到人们的诚意，自然会恩施天下，赦免众人，让变成僵尸的人复活，然后天下太平。

这种祭祀充满了封建的色彩，没想到明明就是病毒侵染的丧尸，如今也被封建化了，变成可以通过上帝施恩，来化解病情的僵尸。这种宗教意味的思想在灾难世界里不难发现，这里的一片热诚的追捧想必也是末世摧残过后，人们逐渐屈从的。这里的确和谐安逸，但这种信仰与阶级的统治的弊端，无非会是末日世界的又一不幸。至于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我不便去想。

“萧海，你应该是读书的学生吧！”

我突然转过脸，朝小伙儿问道。

“恩，我是高中生，刚刚高考不久病毒便爆发了。我的父母在逃难的时候遭遇了不幸，我就跟着人们逃到了这里。”

萧海耐心地回答道，当他说到自己的父母去世的时候，表情竟然平静得很。看来这个年轻人十分坚强，对生离死别已经看得很开了。

“哦，既然你是读书人。。。。。。那你信奉那个神灵么？”

我话说到一半，犹豫了半晌，终于豁出去问道。我知道这样的询问有些冒昧和无礼，如果让忠诚的信徒听到，那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不过萧海是个和善智慧的年轻人，一定不会介意的。

“嘘。。。。。。”

萧海突然恐惧地环顾四周，作出一个安静的动作，示意我不要那么大声说话。

“小点儿声！这话让其他人听到，可是要受罚的！”

看萧海的表情，我立刻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赶忙降低音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萧海将我们拽到角落里，警惕地望着人群，还好，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内容。

“什么？这也要受罚么？”

“当然要受罚！你这是对神灵的不忠诚！神灵不允许任何人对他提出质疑，但凡是不信他的人，全都要被丧尸咬死，然后下油锅！”

我们顿时被吓住了，没想到这片看似安宁的地方，竟然有如此残忍的酷刑。神灵的形象顿时在我们心中变得凶残暴力，但在人们的心中却是至高无上，主宰一切。

“啊？这么严重？那你们岂不是都要信奉他么？”

“恩。。。。。。起初有几个人想要推翻他，不服从他的统治。后来被活活扔进僵尸笼里，撕咬变成了丧尸之后，又被下油锅，然后曝尸荒野。”

“天哪，他竟然做出这等事情来！他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能在这里登上统治地位！”

听了萧海的讲述，我们都感到极为不可思议。即便是末日，人类也算生活在现代社会，这样血腥残忍的统治，竟然能够重新萌芽，然后在这片狭小的区域里生长成参天大树。

萧海伸着脑袋，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番，发现没人注意，这才继续说道：“我虽然不信，但也没办法。神灵的确拥有百毒不侵的能力，他自从来到这里开始，便成为人们的仰慕的对象，并且对他的神奇能力深信不疑。人们推崇他，信奉他，最后追随他。这样的形势演变是任何人阻止不了的，就算有人提出质疑，也会遭到信徒们的强烈不满，然后脱离群体，最后沦为刑罚的下场。”

“可是。。。。。。”

我还想要说什么，突然被一阵阵喧闹声吸引，抬头望去，见台下的人群已经散开一条大道。赶尸匠正驱赶着丧尸朝祭台靠近，丧尸被绳子捆缚着，无法进攻，只好跟着赶尸匠慢慢走上祭台。

丧尸被绳子高高吊起，脑袋朝下，嘴里的黑红色粘液不断淌下，无助地挣扎。祭台上摆放一顶大铁锅，下面燃起熊熊烈火，盛满沸腾的油水。看来接下来果真如萧海所说，祭祀活动又要有下油锅的残酷场景了。

神灵被佣人陪同着，缓缓走上祭台，拖着冗长的锦袍，面上的薄纱被微风轻轻撩动。

“夜祭神灵，佑我苍生，散尽恶虐，天下太平！。。。。。。”

一个男佣念念有词，突然端起一瓢圣水，朝台下的人们泼洒着，人们顿时蜂拥向前，争抢着沾染圣水的灵光。

圣水仪式毕，神灵大摇大摆地走到祭台中央，面对着台下的人群，突然撩起衣袖，露出壮硕的手臂，然后伸到吊起的僵尸嘴边。

“什。。。。。。什么！他要拿自己的胳膊喂丧尸？！！”

我呆呆地望着祭台，不禁被眼前的情景震撼到了。这位神灵难道真的不怕丧尸的尸毒，反而在众人面前将身体供奉给丧尸？！

很快，这一幕真的发生了。

神灵的手臂慢慢靠到丧尸的嘴边，丧尸迫不及待地张开嘴，狠狠地咬了下去。鲜血顿时从手臂的伤口急促地淌下，丧尸的咬力惊人，只那么一口下去，便少掉了一块儿皮肉。

神灵面无表情地望着台下的人群，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台下的人们发疯般地欢呼着，像是看到了天神降临一般。这位神灵果真是百毒不侵，邪恶的尸毒都可以免疫？人们的信奉是有缘由的，他们渴望拥有免疫尸毒的能力，渴望在这个末世继续生存下去。现在遇到一个这样的神人，或许也只有他能够赐予人类如此能力吧。。。。。。

神灵缓缓收回了手臂，然后佣人跑上来，匆匆行了个大礼，递上去一条毛巾将沾染的毒液擦拭干净。然后第二个佣人又迅速跟上前来，大礼过后，奉上一面玉杯。

神灵将手臂端在杯顶，另外一只手逐渐用力，将伤口的血液挤压出来，然后滴进玉杯之中。丧尸咬过的伤口发青，血液泛黑，像泉眼一样，经神灵的挤压股股地流出。转眼间便盛满一杯毒血。

佣人接过玉杯，毕恭毕敬地举起，再次跪拜神灵，然后站起身来，将玉杯中的血全部倒进身边的坛子中。灵坛高一米左右，里面装满自酿的米酒，一杯的毒血渗入其中，酒坛中缓缓发红，最后成为一坛血酒。

“神灵在世，保我苍生！神灵在世，保我苍生。。。。。。”

台下的人群突然像训练好一样，不约而同地开始再次呼喊起口号，像是马上将要接受神灵的赐福一样。

佣人提起长勺，端上来一排青花瓷碗，将坛子里的血酒陆续倒入碗里。然后人们纷纷向前靠近，在台下双手接过血酒，然后继续祷告着，行下大礼。

三百多人分别接过碗，站在台下恭敬地伫立着，等待神灵的号令。突然神灵一抖锦袍，双手合十，仰面朝天，对着苍穹大声长吼，这貌似是在跟上帝祈祷什么，然后渐渐低下头来，将手里的玉杯端平。

“祭祀天神！。。。。。。”

佣人的声音像古代的太监一样，怪异幽长。话音未落，祭台上吊起的丧尸忽然被放下，“嘭”地掉进油锅里。滚烫的油水霎时间将丧尸的上半身淹没，伴随着剧烈的挣扎和悲惨的呻吟声，丧尸逐渐停止了抖动。。。。。。

灵潭里霎时间被尸体炸焦的气味笼罩，闻着令人胃口不适。人群像那滚烫的油锅一样，顿时沸腾起来了，高高举起血酒，脚下竟跳起了舞蹈。

“饮血酒！。。。。。。”

佣人又用那冗长怪异的音调号令道。于是人们兴奋地端起碗，跟着神灵一起，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