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说来说去,最重要的一句就是:她还不想把自己的第一次交给一个还算是陌生人的男人。
还好,她早有准备。
拍拍手,快三下,慢两下,再快五下。
李泽玉不明所以,只是盯着自己新上任的妻子,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房门被推开了,小蝶托着一个盘子进来。盘子上盖着一块大红绸,看不清也猜不着里面盛的是什么。
司徒明镜丢给她一个只有两个人懂的眼神,小蝶把盘子放下,为司徒明镜摘了凤冠,卸了妆,说了几句祝福的话就走了,临走时前深深地看了李泽玉一眼。那眼底的,是……怜悯?
“相公想知道这盘子里的是什么东西吗?”把男人最初的一丝好奇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司徒明镜微笑,走过去伸手拈起绸布的一角,却不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成心想挑起某人更进一步的好奇心。
可惜某人不赏脸。李泽玉看了她的手一眼就抬起头,看着她淡淡道:“想是夫人珍藏的宝贝吧,新婚夜都舍不得放开手。”
“真可惜,猜错了。这里边的东西可是我们今晚活动的道具呢!”司徒明镜话说到这,果不其然看到某人澄澈的眼睛里划过一片疑云,刚刚恢复白皙的小脸蛋又泛起红晕。
嘿嘿,小样,不怕勾不起你的好奇心!想歪了吧?先不告诉你,答案姐姐将一步步为你揭晓。(司徒明镜一直自认为心理年龄比他大,所以自称姐姐。)
先不管手边的盘子,司徒明镜一转身,又来到床边,捞起那块醒目的白帕子。再回到原地,并不掀开盖在上边的布,而是小手伸进去掏啊掏,掏出一把精致的匕首。一看就是小姑娘家家好玩用的,上面珍珠玉石镶嵌了不少。
一把把匕首从刀鞘里抽出来,刀鞘丢到一边。司徒明镜左手拿刀,右手攥布,面带狼外婆标准式微笑慢慢向小白兔靠近:“相公,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要发生些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知道,知道。可是夫……夫人,你这是……”匕首虽小,但看那刀锋寒光闪闪,肯定是事先磨过的,李泽玉心底有点发麻,一点一点向后退。
“可是,我不想做你说怎么办?”司徒明镜继续逼近,直到把某人逼到退无可退,脸上还挂满了最无辜的笑意,“可是,如果不做的话,明天不好交差。你说,到底该怎么办呢?”小脸上尽是苦恼。
“夫人,你在说什么,我听不太明白……”惊恐,这个词现在最适合形容李氏公子的心境。
“少说废话,左手伸出来!”司徒明镜突然收敛了笑意,板起脸喝道。
李泽玉被吓到,乖乖伸出左手。
这才乖嘛!姐姐疼你。
司徒明镜又笑容满面,动作也是一点不含糊,手起刀落,鲜红的血落在雪白的丝帕上。
视觉上认为差不多了,司徒明镜把帕子摊开放到桌上等晾干,又把手伸进盘子里去掏。
李泽玉心里的毛毛疯长,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手不放开,唯恐她又掏出一把大关刀来,便踮起脚尖,时刻准备着夺门而逃。
司徒明镜这次掏出来的是一个小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逸散出来,充满整个房间。
“相公,过来。”对李泽玉招招手,她笑得特别纯真无害。
呃……过去,还是不过去?李泽玉心里头还在做着复杂的思想斗争,脚却已经不由自主把自己带到了这个神秘莫测的女孩面前。
“伸出左手。”
什么?又伸左手?她想干什么?刚刚在上面划了长长的一刀,难道一定要把它费了才罢休?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动作上还是不敢怠慢,只是手伸出的动作像慢镜头回放。
这个男的,被自己吓到了吧?司徒明镜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刚才是自己用力过猛,差点把人家的手掌划开了。还好伤口不深,否则流出来的血就不像**,倒像小产了。
从瓶子里挖出一坨翠绿色的泥状物,小心的均匀敷在他的伤口上。还好还好,是浅层伤口,只要不乱动,休养几天就没事了。不过,自己这次貌似不是计算失误,而是计算错误了。那伤口,是预期的三倍大。
“相公这几日小心些,左手不要乱动,不要提重物,不要碰水,一天敷几遍这药,不出十日就会好了。”上完药,司徒明镜像个小妻子般嘱咐道。
“泽玉知道了,多谢夫人。”可怜的孩子,遇上这么一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女人。
……
一时无语。
啪!一记响亮的拍手声突然横空出世,又把李泽玉吓得抖了抖。
“相公,长夜漫漫,我们总不能这样大眼瞪小眼下去吧?我们做点什么吧!”司徒明镜又满面堆笑提议道。
“做……做什么?”春花秋月是不可能了,他敢肯定,这个女人的心思不在此上。
一把掀开盘子上的红布,司徒明镜笑道:“下棋,怎样?这是消磨时间最好的方法。”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同床共枕?她做不到,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不会逾矩(汗,那是你名正言顺的丈夫!就算他做了什么也是正常的)。
“下棋?好啊!可是棋盘在哪?”听到是下棋,李泽玉悬着的一颗心算是安定了下来,但心底隐隐的失落又是为了哪般?
“这里。”司徒明镜从装棋子的盒子下抽出一张纸,铺开。上面横七竖八画的正是围棋的棋局分布图。
“这个……纸做的?”第一次见到,有些不习惯。
“怎么?不满意?可是现在情况不一般,我总不能叫小春小蝶抱一个大棋盘进来,被人知道了多不好。而且你没听说过一句诗吗?‘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那是何等的闲情雅致。”
“‘老妻画纸为棋局,稚子敲针作钓钩’?好诗!浅显生动,一派平静祥和的居家风范,夫人好文采,我们就用这个下棋!”乍一听到这句诗,李泽玉脑海里便自动勾勒出一幅和谐美好的家庭同乐图,并开始对此向往不已。
这个……不是我做的,我没老杜那么有才。司徒明镜想解释,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等过个十年八年,那个男人也会把这首诗背出来吧,到时候就有出处了。
“奴家好几年没有碰围棋,相公须得让着我几子才好。”还想装装小女人,但才说了个奴家,就觉得好拗口,免了,还是做回自己吧!
“这个没问题,身为男儿,本就该让着女儿的。”李泽玉道,温文的脸上看不到一丝对女子的轻视,“但是……”看看窗外,“洞房夜,房外会不会有人……”
“这个你放心”,她早想到了,“小蝶小春出去的时候就已经把她们全部赶走了。”
啊?她,她……
“她们在,会干扰我们下棋的兴致的。”司徒明镜淡淡道,摆好棋,做一个手势,“相公,请--”
大厅内,李君融等人早已等候在那。
人不多,数一数,不算丫鬟小厮,总共只有六个。今天也算是个大日子,所以李家人都到齐了。李融君只娶了一妻一妾,正妻王氏和小妾赵氏,孩子也不像司徒府那么多,只有两男两女,刚好凑成两个好字。这些是小蝶从喜娘那打听到的消息,只有这麽多,余下的要靠她自己的力量去探索了。
抬头看一眼这些人,坐在上位看起来很温和的中年男子肯定就是李泽玉的父亲李融君,自己现在的公公;坐在李君融右手边一脸安逸的女人,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的婆婆,李泽玉的生母,李泽玉的一张娃娃脸正是遗传自她;坐在这个女人下首的是一个看起来比她年纪少长的女人,肯定是王氏的前任贴身丫鬟赵氏无疑了。不过,为什么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怨恨?
垂手站在李融君左手边的是一男两女。男的不过十三四岁,一身书卷气,是李泽玉的弟弟李泽琰,赵氏的儿子;男孩下首的两个女孩是一对双胞胎,李泽芙和李泽蓉,也是赵氏生的,今年十一岁,长得极其相似,圆圆的脸蛋就像红红的大苹果,叫人很想咬一口。
观察完毕,司徒明镜垂首走到坐在主位的人面前,和李泽玉并排跪下。
低眉顺眼的说一句“媳妇给公公婆婆敬茶”,便端起小蝶呈上来的茶杯。
李融君眉开眼笑的接过去喝了,给了红包。
李泽玉也伸出手去端茶,岂料手才一伸,便拉动了左手掌处的伤口。于是手微微一抖,眼看茶杯就要滑落在地,司徒明镜道一声“小心!”,及时伸出手去,一手握住他的手,一手扶稳茶杯。
展开全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