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武朝亦或者是九州天下其余国度的官员,虽然贪婪者居多,但多是求财。
即使是野心甚大,所图甚多的求权,也不会如此极端,起码事情败露了也会想方设法的保全家人,毕竟所牟取的大多为了后人着想。
但像水霖县知县张治这种情况不说相当罕见,可以说是绝无仅有。
纵使勾结水匪一事足以让他身败名裂掉脑袋,家眷男的流放亦或者充入军营,亦或是充作劳役,女眷则被发卖也罢,起码能保全性命。
何至于让他如此铁石心肠,亲手将一家子男女老幼,上至古稀高堂,下至尚在襁褓的婴儿尽数杀掉,如此手段绝对是反常的。
赵高嘴角勾勒一抹冷笑,如果张治要隐瞒什么,皇城司还不一定查得出来,但此刻他诛杀亲眷,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纵使是他真的疯了,密谍司也必然可以在这个疯子身上挖出一堆想要的东西!
物尽其用乃是密谍司的重要宗旨,真相并不重要,既然圣上要拿京畿开刀,那么他赵高就要争取做这把最锋利的刀!
“接下来就将张治交给密谍司吧。”,赵高朝着王黎郑平二人笑呵呵的说道:“放心,我们不会抢你们的功劳,这一笔还是记在你二人账上的。”
听闻赵高的话语,王黎郑平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毕竟他们还是有些担心密谍司会强硬的从他们手中把人要走,到最后他们若是什么都没落着,岂不是太对不起牺牲在水霖县的弟兄了?
“多谢赵总管,我等必对彻查此事全力以赴,眼下书房中有对此番皇城司剿匪详细密要的记载,赵总管可自信翻阅。”,郑平朝着赵高朗声说道。
“很好,郑都尉果然八面玲珑,在武将中也是少有。”,赵高满意的点了点头,对面色恭敬的郑平高看了几眼,与懂得合作的聪明人办事确实事半功倍。
很快,赵高便领着身后脸色阴郁的密谍司人马进入了书房之中。
此刻的书房内显得无比昏暗,一个粗中的呼吸声在其中响起,直到大门外传来纷乱的脚步声以及大门嘎吱打开的声音,呼吸方才顿住。
张治此刻心中后悔不已,若非王黎郑平等人来得太快,那把锋利的长刀就能割开自己的喉咙,让他们得到一具无用的冰冷尸体。
只是没想到那王黎的身手竟然如此出众,隔着十数个护卫的防护中,腕间的手弩竟然可以直接将他的长刀给崩开。
其力道之大又岂是张治一介文官所能抵挡的,即使这只是个袖珍手弩。
失了先机,十几个护卫根本就抵挡不住这两个如同杀神一般的皇城司将军。
直到自己被他人擒拿在手上,所发生的也不过是短短十数个呼吸罢了。
本来张治以为,自己被这些武夫拿下,必然会被折磨得死去活来,毕竟自己在县城中埋下了许多暗子以及水匪。
这些人数量繁多而且还藏在暗处,以他经营水霖县多年的丰富经验,整个水霖县都是他的优势战场所在,这些皇城司的官兵也同样要折戬沉沙。
只是可惜,这些皇城司的官兵装备之精良出乎了他的意料,即使有心算无心之下的偷袭,同样还是兵败水霖县了。
本来他想杀了亲眷以后纵火焚烧府衙后自杀,功亏一篑,被关押在书房中。
“你便是张治?”,张治此刻口渴得有些恍惚便听到了耳畔响起一道阴柔的声音,眉眼稍稍抬起往门外看去。
只见此刻大门洞开,数道身影从外面走入,左右的人手上掌灯,最为中间的一人气势恢宏,行走幅度小且快,身体缓动几近没有,宛若飘进来一般。
听到声音,张治晦暗的眼睛中闪过一缕精光,嘴角勾勒一抹艰难的笑意。
“我不是张治谁是张治?勾结水匪我罪该当诛,关押我是没用的,倒不如拿了本官的项上人头去邀功,岂不快哉?”
此刻他的心里是隐约期待这些皇城司的武夫能一刀把自己剁的,免得被架在火上油煎,不知头上屠刀何时会悬落这也是折磨。
原先他以为自己早已看淡了生死,没想到被关在这里数个时辰,他心中竟然隐约升起了这种不该有的恐惧,这让他感到羞耻。
“你想求死?”,那个人的口中发出阴柔的声音让张治嘴角勾勒一抹冷笑。
“呵呵,是个人都会死,我会,你会,就连天子也会死!哈哈哈!”
说罢,张治放声大笑起来,似乎要遮掩自己心中的恐惧。
不知为何,这道阴柔的声音好似有着什么魔力一般,让他的内心惶恐加剧。
而就在此时,那人从一旁的侍从手中接来一盏油灯,这才让幽幽烛火将他的脸庞给照亮,面白无须的模样让张治的笑声一滞。
“阉人?”,张治心中闪过一抹疑惑,毕竟他知道端掉了水匪窝,将自己府衙攻破的那群人是货真价实的皇城司官兵。
“东厂?西厂?”,张治继而问道,如果此事被东西二厂盯上,他就麻烦大了。
“密谍司。”,赵高嘴角勾勒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饶有兴致的看着张治那张黑漆漆的嘴里没有了半颗牙齿,为了以防他咬舌自尽,敲碎牙齿是有必要的。
此刻张治被绑在一张椅子上,赵高迈步走向前去,从一旁的侍从手上接来一把锋利的刀子,然后将油灯的下方扎破一个小孔悬在张治上方。
顿时,被火焰不断加热的灯油滴答滴答的从小孔渗出,掉落在张治的脸上,头皮上,被灼烧的剧痛感顿时让张治浑身都僵硬起来。
这些灯油不比热水,掉落在皮肤上立刻就会腐蚀一大片皮肤,牢牢的钻入血肉中散发热量,令人痛痒不已。
看着张治牙齿咬的咯咯的硬挺,赵高眼中的凝重更重了几分,寻常县官可没有这骨气。
“张治,并州文水县生人,武历56年赴任水霖县知县,政绩中庸。”,赵高徐徐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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