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愿意抱着他,坠入万丈沉渊,只要她活着就好,就好。
白郃跟着关轩走出了树林,朝山洞走去。
原本关轩想就地解决,被白郃以先解除顾兰控制为由拒绝了,关轩无法,只得答应这个要求。
白郃在前,关轩在后。
关轩一脸**笑地看着白郃,他担心白郃逃跑,于是让白郃走在前面。
一路上,白郃都在思考着如何逃脱,答应关轩的要求是她的缓兵之计,只有这样,舅舅才可以获救,而她现在,正努力地思考对策。
关轩沉浸于白郃答应自己要求的美梦里,他**的脑中想的是如何“享用”白郃,对白郃的小动作,一点没有放在心上。
两人一前一后缓缓地走着,白郃尽量减缓速度,因为她还没想出对策,想要拖延时间。
关轩则有些不耐烦,催促白郃走快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两人走到了洞口。
洞口没有人,一个人也没有。
白郃见状心中大喜,如果这里没人在,那么就是说,许木还活着!
关轩一脸疑惑,原本在这儿的顾兰和许木呢,怎么都不见了?
同一种情况,两人生出不同的心思。
顾兰不在,关轩不能解开她的催眠,这样他就不能得到白郃,这让他心烦意乱。
关轩来回走动,翻看草丛。
没有!哪里都没有!
关轩怒极,脸上的五官都变了模样。
洞里!说不定在洞里!关轩突然想起,自己还没进洞查看,也许顾兰就在洞里呢。
关轩火急火燎地往山洞里跑去,浑然不顾还在洞外的白郃。
白郃看见关轩进了洞,没管自己,心想这岂不是大好机会,转身就要跑走。
就在她想走的一瞬间,洞里传来一阵咆哮声:
“关轩,你把阿郃怎么了!”
白郃大喜,这是许木的声音。许木果然没事!但她立马又愁苦起来,许木打不过关轩,此时他跟关轩相遇,难免会出事,这该怎么办?
白郃这样想着,另外一边,关轩和许木扭打着出了洞。
果然,许木全程处于劣势,他完全被关轩压制着,可是他一腔怒意,越打越勇,丝毫没有退却。
扭打中,许木瞥到了一旁的白郃,他一高兴,动作慢了下来,躲闪不及,硬生生吃了关轩两拳。
见白郃没事,许木提起的心放了下来,怒意也消了许多,这怒意一消不打紧,可他却招架不住关轩的攻势,节节败退。
起初许木以为白郃出事了,誓要为白郃报仇,怀着怒意,不怕疼痛地跟关轩搏斗了许久,这时怒意一消,许木恢复清醒,身上的伤处都开始疼痛起来。
见自己打不过关轩,快要被关轩完全压制的时候,许木朝白郃大喊:“阿郃快跑,我拖着他!”
“快跑快跑,你们就只会叫阿郃快跑,阿郃都答应我要成为我的人了,你还要叫她快跑做什么?要不是答应了白郃,不然我早就把你们都杀了。”关轩在洞里被许木袭击,他的斧头不知掉到了哪里,此时只能赤手空拳地和许木搏斗。
“什么?”许木听完关轩所说的,有些不相信。
“我说白郃为了让我不杀你们,答应我成为我的人了。”关轩大笑,不知是不是想到马上就能得到白郃兴奋所致。
“不行,白郃你不能答应他!你快跑,我拦住他,你快走!”许木听完,一脸不相信,但他看向白郃,白郃却没有反驳。他心乱如麻,只能一遍遍地喊着“白郃快跑”。
白郃心中也十分焦急,她答应关轩的只是一招缓兵之计,并不是真正想成为关轩的人,她当然不可能会答应这种要求。但眼下,许木和关轩扭打在一起,她如果告诉许木真相,那么关轩势必也会听到,到时候,关轩一怒之下,大家有可能都活不了。
说又不能说,白郃焦急地跺着脚,她希望许木能够猜到自己的用意。
可是她高估了许木。
许木在听到白郃为了他们而答应关轩的要求后,一个恐怖的想法从他心中生出。
他不再喊白郃快跑,只是紧闭着嘴,全力以赴地和关轩扭打在一起,他面色平静,眼神坚定,似乎在筹划一项壮举。
他和关轩扭打着,力气用得更甚,关轩的拳头也如雨滴一般落在他的身上,他吃痛,但他忍着疼痛,不发出一点声音,还差一点距离,再加把劲。
许木跟关轩扭打期间偷偷往前移动,他慢慢和关轩缠斗到了悬崖边上。
白郃心跳得飞快,站在原地,无法上去帮忙。她担忧地看着许木,她担忧许木如果败下阵来,那该怎么办,她担忧……
看到许木和关轩渐渐靠近了悬崖,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她喘着气,内心忐忑不安。
“不会的,不会的,许木不会这么傻,他不会这么做的!”白郃不停地安慰自己,她猜到许木将会做什么。
“轰隆——”
天上一条巨大白龙闪过,随后惊雷响起,空气中潮湿的气息加重了几分,山里起风了,看起来似乎马上就要下暴雨了。
洞外的三人各怀心事,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异象。
许木和关轩扭打着,越来越靠近悬崖。
白郃双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两人越靠近悬崖,她的心悬得越高。
终于,她忍不住了,朝许木高喊:“许木,不要做傻事!”
许木没有回头看她,他目光坚定,心如磐石,他已经决定好要怎么做了,如果白郃为了他而成为关轩的人,那他也可以为了白郃而去死!
非常近了,许木和关轩离悬崖边上不过半米,关轩背对着悬崖,浑然不知身后的情况。
“哗——”
天空落下了雨,淅淅沥沥,先是豆大的雨滴,顷刻后,大雨瓢泼而下。
白郃耳边充斥着暴雨的声音,眼前被雨幕遮住,看不清扭打的两人如何了。
虽然下着暴雨,许木和关轩仍旧无所顾忌地扭打着,许木脸上身上到处是瘀青,而关轩身上同样有伤,只不过比许木少了许多。
是时候了,许木在心里想。
他俯下身,躲过关轩的一个勾拳,伸手环抱住关轩的腰,任凭关轩手肘击打在他背上,死不松手。
他不顾嘈杂的雨声,大声喊道:“阿郃!我没用,只能为你做这最后一件事了!”
雨声太大,遮盖住许木的声音,他苦笑,不知白郃有没有听到自己所讲的。
“我喜欢你!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入虎口!我喜欢你,所以我宁愿代替你去死,也不要让他肮脏的手碰你!阿郃!如果有缘,我们来生……再见!”
说完,他脚下用力,把关轩朝悬崖边推去。
关轩不知许木在说什么,但他回头看了一眼,发现身后是悬崖,立刻明白了许木话里的意思——许木要和他同归于尽!
关轩虽然残暴变态,但他怕死,非常怕死,因此他才会去杀别人,享受这种控制他人生命的快感。
此时,许木要跟他同归于尽,对于生的渴望让他不顾一切地攻击许木,想让许木松手。
重重肘击后,许木仍没有松手,渐渐地,他们离悬崖越来越近。
关轩慌乱之下,只好哭着求道:“许兄弟,你放了我,我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们握手和谈好不好?你放了我,我也放了你们,我立马下山,离开这里好不好,求求你了,饶了我吧!”
许木像是没听到,仍缓缓地推着关轩。
由于暴雨的侵袭,地面变得湿滑泥泞,关轩的脚无法借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许木推着自己走向无底深渊。
许木仰天大啸:“阿郃,来世再见!”他推着关轩,纵身一跃,跳进了悬崖。
“轰隆!”
一阵惊雷再次响起。
白郃被雨幕遮住了眼睛,只能依稀凭着手电筒看清前方扭打着的黑影。
许木的话,她听得断断续续,并不真切,最后一句道别的话也被雷声遮盖住。
在看到手电筒灯光前的黑影消失后,白郃知道,大事不好了!
她飞也似的跑到许木、关轩二人消失的地方,眼前,空无一人,只有一面悬崖。
白郃思绪万千,脑中回忆起这段时间与许木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心中不免感伤,她哭喊道:“许木!许木!许木!你在哪儿?!”
她又想起,许木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与关轩同归于尽,心中痛苦又加重了。她瘫倒在地,放声大哭:“许木!许木你回来!你别离开我,我不需要你救,我只要你回来!
“许木!你干吗要救我,我不需要你救我,你为什么要救我?!
“许木……你快回来,我需要你,我……我喜欢你啊……
“许木……”
山风大了,暴雨斜了,仿佛天都在哭泣。
白郃哭够了,便起了身,她如行尸走肉般,冒雨走回树林,接回了受伤的杨子介。
杨子介看她面如死灰、全身湿透地走来,十分担心。
白郃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杨子介听。
杨子介听后沉默不语,良久,他长叹一声:“许木这孩子,有胆识!可惜了!”
两人回到洞里躲避着暴雨,这时白郃才发现,顾兰已经在洞中,她跪坐在张巧盈的身边,呆呆地看着张巧盈。
白郃把顾兰被催眠的事,以及关轩的所作所为,都仔细地告诉了杨子介。杨子介听后,无奈地摇头,说道:“这关轩,自作孽,如今死了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可惜了许木这孩子啊。”说着,他便坐在篝火边上休息。
白郃心中难过,她不想休息,她一闲下来就会想到为自己而死的许木,于是她收拾东西,照顾张巧盈,和被催眠的顾兰说话,她让自己忙起来,试图不让自己想起许木。
这雨整整下了一夜。
第二天,雨停了,白郃一夜没睡,面色憔悴。
杨子介心疼她,让她去睡会儿,她强撑着,摇头。
“不了,舅舅,我不困,昨晚我打过电话了,救援队说暴雨又引发了山洪,需要我们在这上面再待上两天,这里有充足的食物,也有急救药物,就在许木的……”
话没说完,白郃倒在了地上,昏睡过去。
杨子介心疼,将她搂在怀里,喃喃道:“傻孩子……”
白郃醒来时已经是两天后,她第一眼看见的是顾兰。
顾兰恢复了正常,正照顾着众人。
她接过顾兰递来的水,后者跑到洞口去喊人。
白郃仔细地看了看顾兰。两天时间,顾兰比之前苍老了许多,头发枯槁,面色发黄,虽然虚弱,但是比在场的三个人都好多了。
杨子介坐在洞口,看着放晴的天空,他的伤多亏了许木带的急救药物有了好转。听到顾兰的叫声,他急匆匆地走下洞口,看望白郃。
张巧盈依旧昏迷,杨子介说她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的昏迷,能不能活下来只能看张巧盈自己的造化了。
白郃听后,沉默地低下了头,这一趟白云山之旅,来时七个人,而现在却只剩下三个女生。
罗胜的尸体还在隧道里,此时似乎开始腐烂了,散发出异味。许木和关轩掉入悬崖,生死未卜,王腾的尸体不知被关轩藏在了哪儿,看样子似乎需要警察来搜寻。
杨子介见白郃低着头,面带惆怅,猜想她是想起了许木的事。
他短叹一声,伸手摸了摸白郃的头,说道:“好了,事情都发生了,就让它过去吧。”
他站起身,看向顾兰:“这孩子在你昏睡后不久就清醒了,问我是谁,我把事情都跟她说了一遍。她一开始还不相信,后面不知道怎么,又突然相信了。她这样不眠不休地照顾你们有两天了,我让她去休息,她也不肯,你去跟她说说吧。”说完,就出了洞。
白郃这才知道顾兰突然变老的原因。
顾兰正在张巧盈身边看着张巧盈,白郃起身,走到顾兰身边坐下,后者一动不动。
白郃回想起关轩说的话,是顾兰把白月介绍给关轩,关轩才会对白月下手,如果不是顾兰,也许白月现在还活着吧。
白郃握紧了手,深吸一口气,然后呼出。她想开口,却发现自己现在已经无法跟顾兰交谈。
看着顾兰,她就会想到白月,想到白月是被顾兰间接害死,她的内心开始颤抖。
沉默,一阵长久的沉默。
终于,白郃开口了,她面无表情地冷冷道:“小兰,去睡会儿吧,你已经两天没睡觉了。”
顾兰没反应。
“小兰,你去睡吧。”
顾兰没动,一言不发地看着张巧盈。
“顾兰,你快去休息,这里不需要你!不需要你!”白郃的声音渐渐发抖,她发现,她无法心平气和地跟顾兰说话。
顾兰身子一震,她缓缓地抬起头,注视前方。
白郃见顾兰仍不说话,心里气急,看着这个间接害死白月的凶手,她终究没有忍住。
她跪着,双手抓着顾兰的肩,猛摇道:“你说话!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这样不睡觉是为了救赎吗?人都死了你拿什么救赎!”
白郃红了眼眶,她睁大双眼,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用力地转过顾兰的脸,让顾兰看着她。
“你为什么要把阿月介绍给关轩认识?为什么?你自己受苦还不够,为什么要带上阿月?”
质问持续了半小时,白郃不停地问,顾兰一直不说话。杨子介站在洞口,望着天空,不管洞内的喧哗。
后来,白郃问累了,她擦去因激动而流出的眼泪和鼻涕,走到一个远远的地方,靠着墙坐下。
顾兰看着白郃,许久之后,她对着白郃磕了个头,用无比冷静的声音说道:“对不起,白姐。”
白郃不说话,顾兰没有起。
时间在无声中流走,直到杨子介入洞。
杨子介见到洞内景象,急忙跑过来想要拉起顾兰。
顾兰摇头,拒绝了杨子介的好意。
杨子介看向白郃,后者靠墙发呆,不理他。他摇摇头,心想,这事还是交给白郃自己处理好了。于是,他也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倚墙休息。
许久,白郃终于开口:“你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原谅你。”
声音平静,带着一丝同情。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顾兰终于支撑不住,倒地昏了过去。
当天下午,救援队终于疏通了道路,找到了白郃一行人。
在救援队队长瞠目结舌的表情中,白郃告诉了他们这几天在山中遭遇的一切。
救援队队长立即联系了B市的警察局和医院,他们速度飞快,没过多久就赶到了白云山下。
救援队将白郃等人送下山接受治疗,临走前,白郃告诉救援队队长,许木摔下了悬崖,生死未卜,就算他死了,也希望能找到遗体。队长答应了她,并说就算她不提,警察也会要求他们这么做。
到了山下,四人被送去了医院治疗。白郃看见罗胜的遗体被装上了另一辆救护车,旁边站着穿着黑色衣服的一男一女,年纪大概五十岁。男人呵斥着身后跟着的助手,助手频频点头哈腰,唯唯诺诺;女人哭得不成样子,用手帕擦拭眼泪。
白郃猜想,这也许是罗胜的父母。
到了医院,经过检查,白郃和顾兰身体无大碍,吃些营养品休息几天就可以了,杨子介和张巧盈伤势较严重,需要留院观察。
白郃到医院后,经纪人李浩第二天就担忧地来看望她,告诉她,她在白云山出事的事上新闻了,许多粉丝发来邮件慰问她,还有一些还准备亲自来医院看她。
白郃苦笑,她让李浩拒绝他们。
李浩点头答应,他还想问些什么,却不好意思开口。
白郃看透他的心思,说道:“山上发生的事,我不想说,不过这让我有了灵感,下一本书我决定把我的亲身经历写进去,你要是想知道,到时候去看这本书就好了。”
李浩连连点头称好。
过了一会儿,李浩说公司还有事情需要他去解决,要先走一步,晚点再来看她。
白郃挥了挥手,没说什么,转头望着窗外。
当天下午,一个姓田的警察来到医院,为白郃录口供。白郃将自己想报仇的部分刻意隐瞒,然后将大多数的事情都告诉了田警官。
田警官一字不落地记下了白郃所讲,完事后,就打算离开。白郃留住他,向他问起后续进展,以及这个案件会怎么处理。
田警官挠挠头,显得有些无奈,他说:“这些都是机密,不能透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些不那么重要的。王腾的尸体找到了,就在你们躲的那个山洞往北不过五百米的一棵树下,头部遭钝器重击而死,还有,死者罗胜所在的那条隧道,里面有个墓穴,后来经过研究发现,是一处唐朝古墓,幸好你们没有继续进去。那座墓奇怪得很,半山腰的那座庙里的和尚,看见我们要去挖墓,一个个暴跳如雷,说不能挖,称他们寺庙的存在是为了守这座墓,真奇怪!不过上面已经下达了命令,一定要挖。”
说完这些,田警官迈步就要离开,走出房门时,他还在低声嘟囔着:“那墓诡异哦,好几个人进去竟然都晕过去,还说看见了女人,真奇怪!那隧道也有问题,竟然留着一条暗道通到洞外……”
声音随着田警官的离去越来越小,也不知白郃听见没有。
白郃透过窗子,望向窗外,看着天边飘过的云、飞过的燕,她觉得,活着真好。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飞也似的爬下床,她来不及穿上拖鞋,“啪”的一声推开门,把门口经过的护士吓了一跳。
护士端着药,讶异地看着她。
白郃着急地问:“你好!请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警官路过,胖胖的!”
护士回过神,连连点头:“有有……有。”
“他往哪边走了?”
“这边,拐个弯就能看到了。”护士指向右边。
白郃道了谢后,顺着她所指的方向跑去,拐个弯后,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穿着警服的背影。
“田警官,等等我!”
田警官听到有人喊他,便停下脚步转过了身。
白郃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身边。
“你慢点,这么火急火燎的干什么,不怕又出事啊?”田警官皱着眉,指责白郃。
白郃摆摆手:“田警官,我问你个事,掉下山的关轩和许木找到了吗?”
田警官恍然大悟地拍了一下脑袋:“哦,对!你不说我都忘记了,他俩找到了。关轩死了,脑袋直接摔碎,许木命大,落在河里,被恰好路过的村民救了,不过一直昏迷不醒,医生说好像落水之前脑袋撞到了树,有可能会变成植物人,能不能醒来就得看运气了。喏,他就在你病房的隔壁。”
白郃听田警官说许木没死,先是一阵欢喜,而后听到许木可能会变成植物人,她愣住了。
“植……植物人?”
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震塌了白郃的思绪。
她恍惚地道了谢,朝许木的病房走去。
到了门口,她犹豫地伸手推开门,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白得让人心寒的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许木安静地躺在**,双眼紧闭,如此安详。
白郃轻轻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生怕弄出声响吵醒**的人。
她静静地看着许木,不知在想什么。
安静,一片安静,门外的人似乎都消失了,这个世界就剩下了他们两个。
许久,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这一层静谧。
白郃握着许木的手,趴在**睡着了,她眼角渗泪,延伸向下,消失在被子上。
干净的白被上湿了一大片,白郃正好趴在这片泪渍上。
白郃沉睡中,眼珠转动,一句梦话从她嘴里喃喃传出——
“许木,别睡了,快醒来吧……”
“啪……”
病房的门被打开,一个护士走了进来,看见趴在**睡着的白郃,大致猜想到了什么。
她放轻脚步,缓慢地带上门出去。
窗外一阵风吹过,窗边白色的窗帘,随风而动。
许木被白郃握住的手,那一根食指,忽然动了一下。
鸟鸣,风过,日照,云飘,一切都重归于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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