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
“问他了没有,那人是谁。”
云荷怔怔发了会儿呆,才明白过来他问的是画中那女子。“只说是个旧友。”
“哼,成天道貌岸然,多半是从前哪个老相好,刚好长得与你相像而已。”
“……”一向告诉她,情难伤人,勿爱勿纵的沧海,也会有中意的女子吗?“殿下等到我了,现在可以回去了么?”
“你还真不喜欢与我待在一起,”霄焰径直拉着她进莲蓬,顺手扯了扯她的头发,引来她一声低叫。“你瞧青凤,想成天见着我的面都想得入魔了,怎你见着我就不耐烦?原先还怕我把你连根拔起,现在干脆连我也不放眼里了。”
谁叫你尽做坏事,欺负我呢?云荷心里念着,嘴上却不说。霄焰又道:“青凤是否有为难你?”
“没有。”
“以后远着她点儿。”
云荷颇觉着有意思:“看见她,我自然是避之不及的。”
“本殿说过,你的美貌,多少会引来祸端,所以才叫你以平凡的面貌示人。”霄焰道,“倘若青凤知道那杯酒毒倒的是你,只怕又要大做文章。”
“为什么?”云荷茫然。
“你还真是单纯不知事务,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长得美,她指不定会觉得,是我看上了你,所以找着法儿退婚。”
“哦,”她恍然大悟,“她这样想,与我又有什么相干?”
“你真笨还是假笨。倘若她觉得当真是因为你,所以我要求退婚,以后你还有好日子过?她会给你吃苦头的。”
“岂有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多了。”霄焰冷笑,“所以你只管记得我的话,以后只要离开莲花池,你就不要用这张倾国倾城的脸,免得给自己惹麻烦。”
“哦。”说来说去,原来他也是为她考量。这岂不是错怪了他?云荷自顾自在莲蓬坐下来。霄焰坐到她旁边,“有朋友自远方来,不拿东西来招待么?”
去云荷怔了怔,“远方来?你?”他根本就是近得不能在近了好吗。
“正是。快好好招待吧。”
云荷只好搜出一牒子香蜜露珠,“给你。”
“就这个?”霄焰的脸抖动了几下。
“嗯,”云荷微笑道,“我一枝莲花而已,殿下又能指望我这里有什么极好的东西?”
“说的也是。”霄焰捡了颗珠子扔嘴里,咂了几下嘴,“从未吃过这玩意儿,味道还不错。我说,沧海那厮这样帮着你,十有八九是为了画中的女人吧?”
“不知。”他们想一块儿去了。“你不也有些岁数了么,难道不认识那女子?”
“我和沧海比起来,那还嫩着——不过打从认识他,也从来没听说过他与谁相好过,从来都是独往独行,除了近来收的两个徒弟和你之外,没见他与别人有多少交际。”
“想是你出生时,她已经不在了。”
“未可知。”霄焰又抓了颗露珠抛进嘴里,“我要走了,记得我说的话。”
“嗯。”
她送他过桥,待他走了,才想起蜜梅。到光秃秃的梅树下朝树洞喊一声:“你回来了吗?”
空旷的山谷,回声震响。想是还未回来,云荷踏了叶子到柚子那儿。平日里热热闹闹的花园,今儿一句人声也没有,也不知都往哪里去了。云荷寻思着,葡萄那儿离这里近,应当都去那里了。
花园里景像烂漫,花朵儿开得正艳,一股浓郁香气。云荷往葡萄园走,没几步,从浓密的灌树丛中钻出个人,一时没看清,将她吓一跳。
“是你。”她惊魂未定地看着他。
秦逸也是明显一怔,“是你。吓到你了,对不起。”
云荷摇摇头,朝他一笑,迈步便往前走。没几步,身后就传来声音:“请留步。”
云荷回头望他,“有事吗?”
秦逸从怀里掏出一只小镜子:“这个是你的吗?”
那是一面菱花镜,只有手掌大小,雕工细致。云荷远远望一眼,摇头:“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这样东西。”
“哦。在饶霞废墟捡的,那一天那里没有别人,还以为是你落下。前次见到你,又太匆忙带在身边,本想若是你的,今日还给你。”
“不是我的。”她微微笑,“你留着它吧。”
“这么久了,应当是找不到它的主人,不如将它予你?”
“不,不用了。”云荷忙摆手,“我拿它也没有用处。”
“你是一个姑娘家,怎么没用处呢?倒是我拿着没用。”他上前几步,将镜子塞到她手里,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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