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治家(九)

第五百四十七章,治家(九)

妙姐儿在前杜威的大帐中看一眼,现在是朱宣的地方了,也没有看到有朱宣的战甲在,只看到朱宣一身的单衫单薄地贴在身上,这样的季节虽然不太热了,在军帐中当然是一身汗,衣衫一半贴在身上,可以看到身上隆起的肌肉。

“表哥,”妙姐儿用手在朱宣手臂上不住抚摸,朱宣过上一会儿才道:“这里是军营。”妙姐儿只是脸红,但是手还是继续在朱宣身上摸来摸去,摸起来很过瘾。

帐外传来朱寿的回话声:“杜将军押着作乱的人作来了。”朱宣漫不经心地道:“让他先关着吧,再在这里好好清理两天,等我回去再见这个大胆的人。”

这才看着身边对着自己上下其手的妙姐儿道:“再不把手拿开,表哥不客气了。”沈玉妙这才笑一声把手拿开,对朱宣道:“表哥,你又怕什么?”

朱宣承认道:“怕被这些当兵的笑话。”在这里同妻子狎玩,保不齐会不会被人听到。朱宣想起来周亦玉的另一个笑话,对妙姐儿笑道:“她自己的士兵就听过她的军帐……”

“周夫人见我一次,就要说一次,”妙姐儿也无计可施地道:“许大人真是一个好人。”娶了周将军一直就这么过,让人越看越同情。

朱宣哼哼笑两声,把眼睛重新放在棋局上:“周将军是一个有福气的人,没有被踹出门来。”想来也是许连翔踹她。

就是许连翔想对周亦玉婚内**都做不到,力气上也不是对手。沈玉妙手捧着腮,听着耳边的棋子不时落在棋盘上的时间,突然才想起来:“今天晚上就睡在这里吗?”

“不啊,”朱宣又摸出一枚棋子道:“一会儿就走,等一等。”于是朱宣继续打自己的棋局,妙姐儿继续想着周亦玉。

只到朱寿重新帐外回话,朱宣才不紧不慢地道:“进来。”朱寿大步走进来:“杜将军已经会齐四方山寨的人,正在传谕王爷的钧命。”

“让他们,这次参与叛逆的人,都上缴议罪的供奉上来,再有就是各处头人那里来一个人,去王府里服侍。”朱宣轻描淡写的让别人一家交出一个人质来。

朱寿答应出去,妙姐儿只是道:“就是不交人出来,表哥也不担心他们再叛逆,何必再养着这些人。”

“让他们也心疼一下,哼,”朱宣对于这次的发动大军还是很不高兴,对妙姐儿道:“不让他们心疼,还以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南平王夫妻再上路回到王府时,已经有至少五名人质先到了王府。房里顾冰晶出来迎接,怯生生地把茶水送到朱宣手里,这个英俊的公公并不让人望之可亲,满朝中的传言。时而看着他仿佛还年青,时而看着未来公公又板着脸让人害怕。

“你回房去吧。”沈玉妙换过衣服,对顾冰晶体贴地道:“去园子里玩一会儿也行,不用在这里侍候。歇着吧。”

直到顾冰晶走出去,朱宣倒是很满意地对妙姐儿道:“你要留着住过了年就住着,看着倒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这一会儿已经是夜晚,拿起小金剪刀把烛光剔得更亮,沈玉妙才道:“又接到一封母亲来的信,说顾家象是吵闹比较多。母亲也说多留一段时间,这样小的孩子,整天就听吵闹去了。”

朱宣歪在迎枕上,享受着绿窗外的夜风,听着妙姐儿在耳边絮语,只是微微一笑:“那个时候表哥接你来,也是心疼你在家里听吵闹。”斜眼看看妙姐儿,再道:“刚接来的时候进园子就是住在这里,还是觉得这里好是不是?”

窗外绿窗纷杂,房子都隐在花丛中,沈玉妙夸奖朱宣一下道:“这房子是后来表哥又盖的?”朱宣懒洋洋的回答:“是啊,没有接你以前,这是表哥盖给自己住的,你一来表哥足有两年没有进来。哼,小丫头。”无意识的哼上一声,只换来妙姐儿低低的一声笑声。

夫妻相对歪在榻上,原以为就这么歪着要睡去,朱宣又坐起来,对妙姐儿道:“拿纸笔来,给京里写一封信。”

丫头们一应都在门外,沈玉妙自己取过纸笔来,研好墨,听着朱宣口述开始落笔,写完后以后再念一遍,朱宣这才点点头,有几分感叹地道:“舔犊之心,人皆有之。”

这是一封为梁王世子开脱的信,世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梁王也想为儿子开脱一下。朱宣这才告诉妙姐儿:“梁王此时没有人敢去见他,他手下人扣压船只让我前去,就是说这件事情。”

见证过不知道多少家这样争斗的朱宣,只是感叹,感叹完了也就抛开了。“是,表哥,”沈玉妙把信封好,这才道:“梁王家里还有出息的吗?”

“宣德夫人的弟弟聪,我一向就觉得他不错。”并不是答应过赵氏夫人和昭阳郡主朱宣才有这样的想法,一直以来南平王在梁王诸子中选的就聪王爷。

妙姐儿再合上砚台对朱宣道:“给金尼夫人选的儿媳是一向归顺的一位头人之女,我见过的。”朱宣眼里这都不是大事情:“给他成了亲再让他走。”

如此星辰如此夜,南平王歪在锦榻上和自己的妙姐儿低声在谈论朝事。另一方小天地里,一嘎格头人透过小小的铁窗也往外看着月色。

自从把自己押来这里,就一直关押着,南平王没有一点儿要见自己的意思。嘎格头人想起自己的父亲,被自己气得卧病在床,而自己的母亲,则是在南平王大军攻山的时候流箭射中。

再想一想桐花?

她死了,难道是南平王妃害死了她,想到这里,嘎格头人双手紧紧握住铁窗,恨声道:“天对我不公平……”

这几声恨天怨地的嘶声,只换来狱卒的几声怒骂:“鬼叫什么,不让人睡觉。”

又过了足足有半个月,天气开始转冷,朱宣才见了这个叛逆的人,让自己莫名动用军队,朱宣觉得此人不配。

等到押进来以后,坐在大殿上一侧的妙姐儿只是低叹一声,不过半个月的光景,这个人足地老了二十岁不止。

一个官员站起来,用苗语和汉语宣读两次王爷对这位阶下囚头人的最后裁定:“……无视君父,罪名一;不孝亲父,罪名二;滥杀兄弟,罪名三;……”

年青能干,但有些疯狂的嘎格头人听完以后,又被人带出去,从此被南平王拘禁在小小的铁窗下。

“金尼夫人,”大殿上站着的还有膝下尚有一子的金尼夫人,南平王安抚好争斗几年的山林之乱,这才看向这位夫人:“你明天就可以带着你的儿子回去了,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

金尼夫人手里紧紧握着自己的儿子,心里是激动似的颤抖,从此以后这四方山林就归自己,当然自己要听命于这个高坐在大殿上的南平王。

想想南平王这几年里纵容兄弟厮杀,金尼夫人心里只是寒噤一下,决定还是想着自己以后的风光时光比较好。

对着南平王夫妻行礼,金尼许诺:“我的第一个孙子,送来给王爷王妃教导。”南平王只是淡淡地微微颔首,南平王妃却是多交待一句:“烧的那座山,重新种起树来。”

房里的丫头们在看着收拾东西,今天从园子里搬出来,重新搬到王府里去住,各自忙着收拾自己手边的事情。

朱宣完成这样一件大事情,心里格外的舒服,带着妙姐儿回到房里来,先就舒服地坐下来:“今年可以过一个安生年。”

妙姐儿则道:“这才十一月里,不去新城吗?就在这城里过年?”朱宣看一看一眼房里自己的书架,书都搬回来了,这才道:“让表哥休息休息,好好陪你几天。过年送走顾家的姑娘再去吧。”

看着榻上的摆设都换在夹的,朱宣这才微带责备地道:“哪一年也没有今年搬出来的晚,就是你们娘儿俩图着在园子里好玩。”

“不搬出来也使得,”妙姐儿以前也这样说过:“就是一直住在园子里也不错。”一定要搬来搬去的避暑。

朱宣则在寻思着自己怎么好好乐一乐:“找将军们乐一乐,还是带着你在城里逛几回。”一时还拿不定主意。

石姨娘和易姨娘一起进来请安,朱宣不由自主地看着易姨娘,他想起来易达庆。易达庆有一次对着朱宣也期期艾艾说过一句:“小王爷样样都好,王爷的孩子就没有不好的。”

眼睛里有点儿难言情绪地朱宣看一看妙姐儿,他是觉得对易将军有些内疚,自己是不可能让易姨娘生下孩子来的。

一抬眼睛看到妙姐儿正带着探询的神情看着自己,夫妻两个人一起面带微笑,朱宣挥手让两个姨娘下去,这才抬手命妙姐儿坐到身边,握玩着妙姐儿的小手,过一会儿地道:“明儿表哥陪你玩一天。”

“好,”沈玉妙甜甜地对着朱宣笑一笑,道:“明儿表哥陪我。”……

“姑娘,”顾冰晶的奶妈宋妈妈走进房里来,对着顾冰晶笑道:“王爷王妃还在园子里,怎么姑娘倒跑回来先歇着了。”

伏在镜台上的顾冰晶对奶妈道:“伯母让我回来,我想回来看看毅将军,明天在园子里请客,又请了宝绢呢。”

奶妈也笑起来,看着顾冰晶身上是一件薄薄的锦袄,奶妈又取过一件大红色锦衣来道:“这是王妃新给姑娘做的,自从来了倒做了不少衣服。”

把红色锦衣给顾冰晶换上,奶妈这才慢慢道:“姑娘在这里住着,王妃那么疼你,姑娘是个孩子,小王爷也是个孩子,有王妃疼你,请宝绢玉绢都没打紧的。”

看着自己身上的新衣服,顾冰晶这才露出笑容,对奶妈道:“这是今年新送来的蜀锦,”奶妈笑道:“可不是王妃做一件,姑娘做一件,宝绢姑娘可是没有。”

院子外面跑过来毅将军,一进门就道:“明儿我请客呢,你记得招待宝绢。”然后一甩帘子就走了。

宋奶妈哄好顾冰晶,看着她睡下来道:“姑娘歇一会儿,还是重新进园子里侍候呢。王爷王妃要在园子里玩一天呢。”

房外传来脚步声,又是瑞雪走进来,手里捧着一盘子点心:“王妃给顾姑娘的,让姑娘歇一会儿再去吧。”

把点心放下来,瑞雪重新往园子里来,就有家下人跟在后面喊:“姑娘,瑞雪姑娘,明儿我请假,是真的有事情。”

等到瑞雪走开以后,就有人伸舌头了:“几年是个小毛丫头,现在就成菩萨身边的龙女了。”瑞雪走到园子里对着王妃回过话:“顾姑娘已经歇下来,把王妃的话告诉她了。”

朱宣和妙姐儿此时在园子里新修的一处茅草屋里,这是妙姐儿借鉴和抄袭了大观园的一部分,一道竹篱笆围着三间茅草屋,外面看上去是茅草的墙壁和屋顶,其实里面还照旧是正经的房子。

此时正在夸好的是朱宣,这里清风悠悠,天气偏冷的时候,这竹篱笆下都是种的**,开起来一片黄灿灿,中间夹红有绿,人坐在这里闻着什么都是带上菊香。

今年要办的事情办得差不多了的朱宣承诺带着妙姐儿好好玩几天,到这样的季节里,才有时间来细细地赏玩妙姐儿收拾的园子。

“这水井也是新打,”妙姐儿已经把红色翻毛的披风披起来,一只手拎起井旁一只木桶“扑通”一声丢进水里,然后晃动桶上的绳子对着朱宣笑:“我给表哥打水来。”

拎了一会儿,满头是汗这才把半桶水给弄上来,到最后一点儿怎么也拎不起来,只是看着朱宣笑,朱宣过来帮忙拎到井沿上,对妙姐儿取笑:“你给表哥打水的力气也没有。”就是晚上不听话的时候有劲的很,这倒是奇怪了。

丫头们或在房里或在房外都是笑看着,丰年和银文过来,两个人把水提进去,这三间茅草屋有一间是小厨房。

红花绿花拿着小篮子在院子里剪**,朱宣闻一闻菊香,再嗅一嗅怀里的妙姐儿身上的香气,觉得人生之乐,这样也算是怡情。

“晚上做**火锅给表哥,”妙姐儿拉着朱宣走到**丛中,摘下一朵红色的**给朱宣簪在衣上,再凑上去闻一闻道:“还是这里好,天气温暖**开的时间也长。”

朱宣也摘下一朵**给妙姐儿簪在发上,悠然地道:“这真是采菊东篱下,悠然对南山了,晚上等着吃你的**菜。”

再看看竹篱笆外开着一片空地,朱宣问妙姐儿道:“这又是打算种什么,难道种菜不成?”身后是茅草屋还有新打的水井,南平王只能觉得妙姐儿这样是想种菜。

妙姐儿也是一身新做的红色蜀锦衣服,刚才沾了水觉得手有些冷,双手握在袖子里取暖,道:“我还没有想好呢,要么就种上一地的花,这园子花倒是不少,我想着我也不知道什么是农收的季节,不如让懂的家人按季节种庄稼,几时我忘了农收,就跑来看一看种的什么是知道了。”

朱宣哈哈大笑,伸出手在妙姐儿鼻子上拧一下道:“这个你都忘,该打了。”重新又搂着妙姐儿站在竹篱**旁出主意:“种什么好呢?让表哥想一想……”

夫妻两个人携手站在竹篱旁想着种花,妙姐儿又回身问丫头们:“明儿毅将军请客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着呢,”丫头们回一声儿,妙姐儿这才对朱宣道:“明儿表哥也记得去看看,明儿来的都是孩子们,各家的少爷小姐,女眷们让我帮着订亲事呢,借了毅将军的名儿请一回。”

朱宣含笑看着妙姐儿焕发神采的面庞,不得不取笑一句:“妙姐儿为别人许亲事,一向都是是好结局。”

抿着嘴儿笑的沈玉妙面有得色,易大*奶进府里来请安,易南珍也有了,沈王妃得意洋洋地对着朱宣汇报一下,觉得自己应该是月老托生的才是。

回身看一下三间茅草屋,妙姐儿道:“今儿晚上咱们住这里吗?”这儿外面简陋里面依然是笼了火墙,很是温暖。

朱宣缓声对妙姐儿道:“你怕冷,今年一准让你赏梅花又冷不到你。幕僚们现在闲的时候居多,就无事乱想主意取乐。

周幕僚画了一个亭子,柱子亭顶都是白铜,里面是中空。烧上火炭人在里面有如春天,我让他们去弄一个来了,要是这样好用,夏天里面放上冰,人在里面也是一样舒服。”

佩服吃喝玩乐都想绝的妙姐儿,当然高兴这是自己在享用。这一会儿双手还是冷,放到朱宣袖子里去取暖,道:“要是好,给母亲弄一个才是。”

朱宣眼望着远处的池子,才道:“我还是想请父母亲到这里来,在京里还是不要招摇的好。”然后又想着笑:“你的知已,姚夫人和高阳公主就是足够招摇的人。”

一想到妙姐儿没有被带坏,南平王这种时候从来是记自己一功。

“京里夫人们,”妙姐儿讪讪地说了一句:“也可以成亲事了,不然年纪大了以后有谁疼?”头上立即被朱宣敲一记,而且勾起手指在额头上晃两下:“表哥在陪你呢,又在想别人。”

沈玉妙双手捂着头,眼含希望的看着朱宣,如果表哥说让她们成亲去,这秋风起昔的日子里,不是也有人暖床。

让人成亲,只为有人暖床,沈玉妙觉得自己这个理由真不错。朱宣把妙姐儿抱在怀里,在妙姐儿额头上自己刚刚敲过的地方亲一亲,才说一声:“傻孩子。”

秋风起昔,马上就是冬风起,一地晚菊香风来,南平王夫妻带着自己的次子和未来的儿媳在茅草屋里暖暖和和的吃上一顿饭。

饭后看着孩子们回去,这两个人还坐在茅草屋里不肯走,火炕也烧热了,就把窗户打开,让菊香萦绕进来。

泡上一壶**茶,给朱宣提起来续上一杯,妙姐儿这才有如一只猫一样在锦榻上伏下身来,伏在朱宣腿边,把朱宣的大手拿起来放在自己头上,娇声嘀咕道:“表哥揉揉头发。”

朱宣也是歪在榻上,轻轻的揉着妙姐儿的小脑袋,过一会儿轻轻问一句:“妙姐儿,你不会真的睡着了吧?”

手脚并用的朱宣用手在妙姐儿小耳朵上拎一拎,又用脚在她小屁股上轻踢一脚道:“不出去了,你不是昨天晚上就吵着要出门去?”

“出去。”妙姐儿伏在朱宣身边,微眯着眼睛象一只猫,红唇中吐字却是清楚的:“我要出去。”朱宣失笑道:“那你起来啊,睡着了正好在这里睡,不用出去了。”

吃得饱饱的沈玉妙这才懒洋洋地道:“表哥,我们喝点儿茶消消食再出去,我还想着出去吃好吃的呢。”

“起来吧,”朱宣坐起来,把妙姐儿拎起来:“没有一次出门你不吃东西的,一出门都好的很,要是表哥倒觉得今儿晚上妙姐儿煮的菜好吃。”

榻边搭着妙姐儿的大红色云纹的锦衣,朱宣拿将过来,把妙姐儿只是一裹,笑道:“是这样裹着出去还是自己穿好衣服去。”

沈玉妙这才从晚饭后的懒倦中醒醒神,先下榻来把朱宣的衣服拿过来,是一件青色外衣,给朱宣穿上,又拿过一件同色的披风给朱宣披在身上。

朱宣也同时快手快脚地把妙姐儿身上的衣服给她穿好,然后很是心满意足地道:“表哥再带你出去,你就要这样服侍表哥,不能总是表哥帮你穿衣服。”

“又没有穿过几次?”沈玉妙不认帐。夫妻两个人穿好衣服,各自再为对方收拾一下,朱宣携着妙姐儿的手道:“快些儿出来吧,穿好衣服在这房里,热到表哥了。”

房外一阵风吹来,沈玉妙先是缩起脖子,朱宣笑着把风帽给她戴好了,自己在风中赞道:“香,妙姐儿今年园子收拾的好。”

朱寿乌珍牵着马在王府门外等着,朱宣携着妙姐儿走过来,一面在开玩笑:“夜里冷,要不要再到表哥马上来,把脚也缩到马背上来。”

“好,”娇滴滴的沈玉妙用手抚一下自己的白马,坐到朱宣马上去,深夜已经无人,路上不时有巡夜的兵走过,夫妻两个人在马上正在嘀咕:“有几家不错的小酒店,去哪一家才是?”

朱寿骑在马上和乌珍对着在后面作鬼脸儿,等着王爷王妃在马上商议好去哪里,有不少夜里热闹的小酒店都是不错。

一队兵马过来,马上人咦一声,认出来朱宣的战马,赶快下马来行礼:“王爷,”却是巡城的将军。

朱宣此时真的是不太好看,胸前是把双脚也放到自己披风里的妙姐儿,看起来象一个鼓鼓的大包。

沈玉妙在披风里低声地笑,想着这位巡城的将军此时一定是低着头在抽笑。听着朱宣还在有答有问,交待一下治安,这才打马离开。

从披风里伸出头的妙姐儿在冷风中再一次缩起脖子嘻笑道:“表哥,他有没有笑我?”朱宣一晒道:“他低着头都不敢看,还敢笑吗?”

在一个小酒店里把妙姐儿拎下来,朱宣这才下马,马缰交给乌珍去,朱寿先进去找坐儿去了。这儿正是夜里最热闹的时候,小酒店里人是不少,有一个说夜书的先生正说到痛快淋漓处……

“表哥,”妙姐儿拉一拉朱宣,一角的一个桌子上坐着一个人已经喝了不少,桌子上放着不少酒碗,却是尹勇。

朱宣搂着妙姐儿进到小小的雅间里,才让朱寿过去看看:“有什么伤心事情吗?今年不是挺太平。”一个大男人半夜里在这里买醉,一脸失意的样子。

再看一眼妙姐儿在窃笑,朱宣也明白了:“又是你的闺中知己做的好事情吗?是什么事情说来给表哥听一听。”

“这个,”沈玉妙很不好意思地这才开了口,就象是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尹将军家里,今年总吵架?”

朱宣哼上一声:“那位撒野的夫人还是没有规矩,越大越不象话。以前可以说是年纪小,现在是怎么说才能解释得清楚。”

小二打起门帘进来送上朱寿出去点的酒菜来,可以看到朱寿和尹勇一起往这里来。妙姐儿赶快对朱宣道:“表哥咱们回去再说,尹将军来了。”

果然尹勇半醉了,一脸通红地行礼:“末将喝多了,请王爷王妃恕罪。”朱宣一看就脸若冰霜了,骂道:“看看你的熊样子,有什么不开交的事情要这样子,说出来给我听听,什么为难事情我帮你解决。”

尹勇只是低着头拿眼睛瞄着沈王妃,朱宣不悦地道:“你往哪儿看呢?”我不是坐在这里,对面坐的是妙姐儿。

“不是末将乱看,”尹勇喝得不少,人还没有迷糊:“是这件事情只有王妃才能帮末将解决。”朱宣乐了一下道:“你倒是还没有喝糊涂,坐下吧。”

沈玉妙赶快安慰尹勇:“夫人年纪还小呢,”朱寿给各人都倒上酒,尹勇拿起酒杯苦笑着对王妃道:“王妃在她这样的年纪,已经有世子了。”

对失意人说什么都是解不开一时的心绪,朱宣看着妙姐儿只是安慰,就道:“说这些没用的话,你明儿唤尹夫人来,好好的训斥她一顿,让她好好跟你学一学。”朱宣在人面前的时候总是要往自己脸上贴一下金。

尹勇一听这样的话才来精神:“王爷说的是,我夫人跟王妃这几年了,全然没有学到一点儿。”然后是可怜兮兮:“末将家里天天就吵个不停,只能出来喝闷酒。”

被人夸奖当然好,只是妙姐儿只是想笑,表哥是乱往自己脸上一大块一大块的乱贴金子,尹将军就也跟着来了。

跟我学什么?表哥天天说最淘气,跟我学最淘气不成;或者是学我心肠太软,这世上你让她左脸,她还要打你右脸的却是不少,心肠太软也可以说是一个缺点和优点的综合体;偷笑不已的沈玉妙想起来,尹夫人是和姨娘在生气,难道教尹夫人学我把姨娘往外面嫁,嫁到表哥都要说话,留着吧。

沈玉妙胡思乱想的时候,朱宣正在骂尹勇:“没出息的东西,丢我的人。有什么说不清楚的,教训过后再和她说道理。”南平王今天晚上很有兴趣地教自己的部下管老婆。

就是朱寿也嘻嘻笑几声道:“你是男人还是女人?”再偷眼看一看沈王妃,正在低头呷着手中酒象是没有看到,朱寿这才放下心来。

朱宣三言两语交待完,就打发尹勇回来:“回家去好好管教去,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事情。”尹勇走出去,沈玉妙才得空儿说一句:“表哥,你这是在教尹将军打老婆吗?”教训来教训去的,教训出一点儿格就是家暴。

“是啊,”朱宣一口承认下来:“应该一天给她一顿,这样就清静了。”看着妙姐儿红唇又嘟起来,朱宣笑了起来:“不高兴听是不是?表哥不打你,可是表哥还是会打人的。”

沈玉妙不能把嘴噘高一点儿:“打人是不对的,表哥你们都是将军,够你们怎么打的?”正要管这件事情的妙姐儿这一次找到理由了:“上次庄夫人来看我,被我看到她手臂上青一块,我让表哥对庄大人说一声儿,表哥你都不理会,怎么这一次表哥你插手到别人的家事上去了?”

理顺过节妇的事情,家暴又出来了,落在沈王妃眼里,从来没有挨过巴掌的妙姐儿一定是要同情一下。

“这两件事情哪里能放在一起说?”朱宣见妙姐儿提起这件事情来,还是觉得好笑:“丈夫教训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是好的能打她,打两下子怎么了?”

成亲已经多年,膝下已有四个孩子,妙姐儿第一次听到朱宣说出来这样的话,是很符合朱宣的大男子主义,也知道朱宣不会动手打自己,可是这种态度这种语气:“打两下子怎么了?”

沈玉妙倒吸一口冷气,对朱宣道:“表哥,怎么可以这么说,说的对当然要听,说的不对难道也听?”什么是教训妻子是天经地义,这句话不要说的这么直白行不行。

“再说不好就打她,哪一个男人不是有气力的,表哥要是听到打人,应该让他们不要打才是,有力气战场上去才是。”沈玉妙说着就不乐意了:“上次表哥不让我管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我要管。”

朱宣觉得很可乐,妙姐儿小嘴巴巴不停的,还振振有词,朱宣对妙姐儿道:“管去吧,去管,管到哭着回来表哥要打你了。”和那些老学究去说,不要在家里打自己妻子,朱宣越想越乐,对妙姐儿道:“让表哥看一看,你能管出个什么样子来。”

就是贩夫走卒,回家也打老婆。妙姐儿这傻孩子为这样的事情自己又放在心里了,朱宣笑上一声,自顾自喝着酒。

坐在对面的沈玉妙此时喝的是闷酒,过一会儿闷闷不乐的道:“表哥你让我管,那你晓谕百官,张贴告示出来,不许作丈夫的乱打妻子。”

“我还晓谕百官?”朱宣伸出自己的大手在妙姐儿面前亮一下,板着脸道:“你自己胡闹去表哥不管,就是不许哭着回来。”

朱宣的大手被妙姐儿捉在手上,用自己的牙齿在手掌缘上印上两排牙印,然后笑嘻嘻地捧着朱宣的手掌乐得不行:“真好看。”我的牙印真好看。

“坏丫头,喝你的酒吧,没喝多就撒酒疯呢。”朱宣把手拿回来,也看看那两排小牙印,自己乐一下对妙姐儿道:“什么长出来的两排小狗牙,你去管不打老婆,我去管怕老婆的。”南平王一面和妙姐儿在逗乐子。

“有一次吕大人来见我,脸上两道指甲印子,还有血珠儿往外冒,对着人说是猫抓的,”朱宣当时是板着脸,听着别人问吕大人,这一会儿觉得可以说出来:“这样的事情妙姐儿你可以管一管。”

沈玉妙一个白眼抛过来,听着朱宣继续可笑:“天底下这样的猫太多了,所以男人要打老婆。嗯,表哥封你当个猫倌,专门管这样的事情。”

一个要管男人打老婆,一个要管怕老婆的,夫妻两个人一直就此对话到离开酒店,还是坐到朱宣马上去。

喝得双颊有几分酡红的妙姐儿伏在朱宣怀里,眼睛透过风帽的一点儿缝隙找星星看。朱宣嘴角这含笑,小丫头一生气酒喝多了,自己正在逗乐没防备妙姐儿多喝了酒,这一会儿安生老实的伏在自己怀里。

朱寿和乌珍也是喝了酒,跟在王爷马后往王府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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