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忧喜(三)

第四百八十三章,忧喜(三)

睡了一个午觉,多了这个谣言。妙姐儿走了几步,倚了树站了一会儿消消气,又问仆役打听了丹阳郡主在哪里。指了说在那边的山石后的林子里。

一面慢慢往那边走,一面想了的妙姐儿走到山石后,却看到树后站了一个高大的人,朱宣站在那里侧耳在听什么。

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过来,回过了头冲了妙姐儿招了招手,还是在侧耳听。沈玉妙走到了朱宣身边,听到了树林子里有两个小孩在说话。

一个是朱睿的声音,另一个伸了头看了一看,却是梁王府上的智小王爷,在家里避过难的那一个。

两个小孩坐在林子里的两块山石上面在说话。智小王爷看到一个侧面,本来就比朱睿大,不知是什么原因,沈玉妙看了智小王爷的侧脸,总觉得自己看到的其实是个大人。

这一会儿说话的是智小王爷:“我和姐姐一直在京里昭阳大姐处住着,等我重新回到父亲梁王面前,我们家还没有世子呢。”智小王爷成熟稳重有如大人。

南平王夫妻听了世子朱睿反问了一句:“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沈玉妙微微笑了,把头放在了朱宣肩膀上,继续听了里面在说话。

“这个。。。。。。”智小王爷明显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岔开了这个话题:“作世子责任很大,你要有威严才能镇住人;还要能安下,才有人愿意跟随你。”

世子朱睿不说话,听完了,回了一句:“这是你父亲告诉你的吗?”智小王爷又迟疑了一下,反问了一句:“你父亲告诉了你什么?”

朱睿回答道:“我父亲对我说,要孝敬母亲,尊重祖父母,疼爱弟弟和妹妹。你有弟弟和妹妹吗?”智小王爷又犹豫了一下道:“没有。”

听了朱睿又是一句:“你有几个姐姐和几个哥哥?他们都在哪里?”智小王爷这一会儿脸色有些发白了,过了一会儿回答了:“我一向只和昭阳大姐说话,再就是和我父母亲说话的多。”

朱睿哦了一声,有些好奇了,道:“你的母亲,梁王妃很漂亮吗?”朱宣也忍不住微笑了一下,智小王爷闷声回答了:“我母亲是梁王府上的七夫人。”

看了朱睿又哦了一声,象是有点儿糊涂,但是对了智小王爷的脸色,总算是没有问出来。然后还是好奇了:“你父亲也来了?”

智小王爷还是闷声了:“父亲不在。他平时很疼我的,所以让我们随了昭阳大姐出来参加公主的宴游。”

这一会儿朱睿是完完全全的好奇了,别人家的父亲是怎么样的。自己觉得父亲不抱,毅将军觉得父母偏心,别人家的又是什么样子。又问了一句:“你父亲平时会对你说什么?会陪了你射箭骑马,会不时考问你的功课吗?”

智小王爷扬了扬双眉,开始编假话了:“我父亲很忙,所以没有时间陪了我骑马射箭。我有教功课的师傅,所以这样的事情不需要父亲来过问。”

朱睿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你出门的时候,父亲会带了你骑马吗,会带你出去吃酒楼吗,会带你出去住小房子吗?”

朱宣与妙姐儿互相手握了手,相互微笑了。睿儿在攀比呢。

可怜智小王爷被问的脸发白,停了一停反问了:“你出门是跟父亲在一个马上吗?你和父亲一起去吃过酒楼,你们住的是谁的小房子?”觉得太背动的智小王爷有些发飚了。

树后的南平王夫妻悄无声息的听了儿子的回答。朱睿立即就回答了:“我小的时候出门是和父亲骑一匹马。我现在大了,要了母亲的马自己骑,不过我总是走在父亲旁边的。你去过军营吗?”

朱睿黑眸看了智小王爷摇了摇头,这才得意地道:“我在大帐里,都是坐在父亲旁边,毅将军是个将军也不能坐在那儿。”最后更是得意了:“母亲有幢小房子,虽然小,但是晚上总是和弟弟妹妹睡在一起。他们俩夜里爱哭。”

朱宣拉了妙姐儿轻手轻脚的退了几步,沈玉妙轻轻喊了一声:“表哥。”朱宣示意她不要说话,往一侧走了几步,这里是一丛香花,花中也有两个人在说话。

是丹阳郡主和端慧小郡主在斗花草。端慧郡主看了丹阳郡主坐在草地上,说了一句:“你会把裙子弄脏的。”端慧手里握了两把花草,沈玉妙不无偏心地想了,女儿更好看。

丹阳郡主一、两年没有见,沈玉妙看了,又是一个没有长成的小狐狸精。想想她还要给表哥看,就往朱宣脸上看了一眼。

“你的明珠真好看。”丹阳郡主看了小端慧脖子上的那串明珠,用手抚了自己脖子上的镶宝石的金链子,对端慧郡主道:“我的这上面有宝石,我和你换一换戴几天吧。”

小小的端慧一听了,立即一只手盖住了自己的明珠,往后退了一下,不乐意地道:“这是我问母亲要的,你想要这个,去问你母亲要去。”

丹阳郡主没精打采的道:“我母亲说贵重的东西不能给小孩子戴。”然后继续显摆自己的项链,上面细细碎碎地镶了不少宝石,也是昂贵的,也不如端慧的明珠价值。

“我的这个好看,明珠太单调了。”丹阳郡主眼睛又看了端慧郡主。端慧还是摇了摇头,看了丹阳郡主的项链,颜色有红有绿,是讨人喜欢。端慧说了一句:“我问母亲要,让我父亲去买。”

然后反问了丹阳郡主:“你也去问你父亲要好了。让他去买。”丹阳郡主没好气了,在京里避难一直就没能回家去,只见过梁王一次:“要不来。”干脆就直接说了出来。

端慧郡主听了立即放下了手中的花草,笑得很可爱:“我来教你,你要这样要才行。”朱宣与妙姐儿看了女儿两个肉乎乎的小拳头握紧了,然后在草地上跺了小脚对丹阳郡主笑道:“你要这样子要才行呢。如果再不给,就哭好了。”

朱宣看看妙姐儿,妙姐儿看看朱宣,我们家有这样的家教吗?一个在心里指责了,都是你太爱哭了;一个在心里埋怨了,都是表哥惯的。

对于这样的方法,丹阳郡主当然不屑一故,她道:“你这样的法子是不灵的。我来教你吧,如果要什么不给,我会在茶碗里放蜢蚱,**放老鼠。。。。。。”

撇了小嘴的端慧郡主不加思索的道:“你好脏哦,这都是些脏东西。”还放老鼠,就是妙姐儿也皱了眉,看了表哥,一样是不高兴。这样的话讲给端慧听。

丹阳郡主不高兴了,这个小孩子如果不是南平王的女儿,谁要跟她来说话,还说我脏。立即站了起来,个子高了几个头,凶巴巴地道:“你才脏呢,还要说脏。”

被猛然间吓了一跳的端慧郡主立即往后退了一步,有些害怕了,然后喊了一声:“哥哥,她吓人。”

一下子出来了三个,朱睿立即就出来了,毅将军还是笑嘻嘻,过来的也不慢。慢条斯理走到最后的是闵小王爷,他和毅将军一起在玩。

端慧跑到了朱睿身边,指了丹阳郡主撇了小嘴:“她要我的明珠,还凶我。”

跟的人这一会儿都过来了,手里拿了吃的喝的,脸上有了汗:“不过去了一会儿,世子爷您把小郡主就带到这儿来了。让我们好找。假山石洞里一钻就找不到你们了,我们也钻不过来。原来都在这里。”

朱宣拉了妙姐儿,轻手轻脚的走开了,本来是看到了孩子们往这边来,不想就听了这些话。

走了十几步,沈玉妙才想了起来,对朱宣抱怨了:“表哥和丹阳郡主说那些话,她到处造谣言,说你在家里拿鞭子抽我。”

朱宣更来火道:“公主比你醒得早,也早听到了,我坐在厅子上面,对了她的眼光坐不住了我才出来的。”高阳公主要喷火了,

手抚了妙姐儿道:“你去解释去,我估计明天就要传遍了,表哥还有名声吗?”沈玉妙似笑非笑看了朱宣,表哥还要名声,真是难得。你的名声一大堆儿,在乎过几个。

朱宣被看得难得有几分心虚,道:“你记得解释去,记住了。”抚了妙姐儿香肩走着,看了一株树冠清盈庞大的绿树,指了给妙姐儿看那树上面栖的鸟儿。

迎面走来了几个丽人儿,韩国夫人与女伴们远远的行下礼来,看了王爷带了王妃在一起又走开了。

妙姐儿与朱宣两个人无奈的看了一眼,还是妙姐儿先说出来了:“表哥,你这会儿对我再好,别人看了也象是装作。”

朱宣也有些头疼,叮嘱了妙姐儿:“至少你要对了公主和姚夫人去解释一下。不然那两位看了我,象要把我吃了。”回京里真烦,南平王头疼得不行,要是在封地上,哪一个敢这样乱说话,就是说了也没有敢听敢传。

两个人在园子里众人面前走了一圈,重新再分开。武昌侯说了下午有玩意儿一起乐,让人来请南平王。

朱宣在厅外先遇到了淮王,淮王满面笑容,看了南平王从身边走过去,轻声的说了一句:“我相信你没有那么做。”丹阳郡主的鬼话不是人人都信。

朱宣停也没有停,径直走了过去,说了两个字:“当然。”看了你淮王更是头疼,家里弄了一个那样一个丫头,我呸!朱宣如果停下来,只怕又要去揍淮王了,就象卢瑞在家里弄了两个象张姑娘的丫头,张姑娘一见了就捂了脸走了。太不尊重了。

沈玉妙这一会儿在听人赔礼道歉,昭阳郡主也是刚刚听到了丹阳郡主造的好谣言,赶快来陪不是,一面道谢:“上次多蒙收留了,改天亲自登门道谢。”

只能强打了精神的沈玉妙摇着扇子听完了,脸上是淡淡的有距离的笑意:“丹阳郡主与智小王爷一直就在京里住着呢?”

昭阳郡主面带苦笑了道:“不容他们回去。我只能收留了他们一直住着。”沈玉妙看了看昭阳郡主,往茶碗里放的那毒药只怕你给的,不然异母弟妹,你有那么好要收留。

遂问了一句:“梁王妃好吗?”昭阳郡主眼睛看了别处:“当然是没事的,不然我这里也难容留他们。就这,哼,家里还有人说是我指使了他们做的呢。”

沈玉妙淡淡一笑,我也是这样想的。一阵风声带了一阵笑声过来,昭阳郡主看了那笑声飘过来的秋千架,微微不悦的眼光。

秋千架上是韩国夫人等人,如果说姚夫人是京城一怪的话,这些夫人们就是京里一害了。平时热闹街道上,马车疾驰,各处绸缎铺子,珠宝铺子里肆意招摇了。

这微微的不悦被妙姐儿看在了眼里,她不动声色看了秋千上有如彩蝶飞舞的韩国夫人,说了一句:“夫人的秋千打的很好。”

昭阳郡主眼中的不悦更深了,又掩饰了,笑道:“她一个人自在着呢,只是寡妇门前是非多,寻亲的人多,也不见她有中意的。不知道在招惹谁?”

一席话提醒了沈玉妙,这位一见了自己就要比射箭的韩国夫人,难道两年来在京里身边就没有一个人。看了她妖娆的体态,沈玉妙微笑了,不,除了表哥,她身边一定还有别人。

想想见了自己,还要装着一副尊容,这些贵族风流女子,来往的不是一般人,道德廉耻对她们也没有用。

想想赵若南,因为误了刘全点卯,表哥要治她“有伤风化”的罪名。这些夫人们逛庙会嬉戏,不是只谈玩乐,由此而来的也有利益。她们才是有伤风化呢,可是谁去治她们的罪名去呢。

就是看起来开明的表哥,也是一个封建思想的统治者。

这样想了,把思绪又放到了昭阳郡主身上,她为什么看了韩国夫人不顺眼睛,是没有同流合污到官,还是没有同流合污到财?一定是有一样。平白无故的,她不会花精力去讨厌一个人。一定是有原因。

心里盘算定了,也是白盘算,身边的服侍人,朱禄如音祝妈妈,都是听表哥的。生再多的孩子也不会改变,再上殿去理事也不会有改变。只能权当白想一想。

高阳公主与陶秀珠,尹夫人听完了妙姐儿的解释以后,两个人出了一口长气去,陶秀珠笑道:“这样的小鬼,应该打一顿。”

高阳公主则道:“梁王府上乱得很,家里的孩子都象是野着长大的,全然没有一点儿规矩。大家都是知道的。”梁王府上高阳公主只和昭阳郡主有来往,但是两个人为了南平王妃又有过争执,一个说她心机太深,一个说妙姐儿单纯,争过一次不欢而散。

陶秀珠笑道:“你既然知道,请客为什么要请她呢。”高阳公主不接受这样的指责:“我没有专门请她,我今天专门请的只是妙姐儿。”

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的陶秀珠还在烦恼自己的心事:“就一个女儿,许给你们谁呢。你们不要抢,让我想一想。”

高阳公主轻轻笑了道:“你的女儿给了妙姐儿,妙姐儿的女儿给了我就成了。”陶秀珠不同意:“我以后生儿子,娶端慧过来当媳妇。”

沈玉妙抚了额头,我的端慧要找一个她喜欢的。不过娶陶秀珠的女儿是不错,只是表哥那一关还要过。

一女两家求,我有三个儿子呢。沈玉妙笑着鼓励了高阳公主和陶秀珠:“接着再生,我有三个儿子呢。”

高阳公主和陶秀珠一起不乐意了:“你不停气生了这么多,现在只耸了别人生。知道生孩子辛苦吗?”

妙姐儿笑盈盈:“知道一次生两个辛苦吗?”三个人互相看了,然后都笑了起来。一次生两个辛苦,象是谁没有生过,生一个是生,生两个也是生。

只有尹夫人皱了眉看了她们,人人都有孩子,只有我没有怎么办?再不生出来和谁攀亲家去。

晚上依旧就歇在西山的园子里,看了方氏和申氏去了自己的房里,妙姐儿看了朱宣再一次道谢了:“幸亏表哥给买了这个园子,不然只能宿在公主府上了。”外面再好,还是回家里来自在的多。

端慧郡主与闵小王爷都在马车里晃了几晃就睡着了。看了送到了**,再去看毅将军,毅将军今天晚上要同朱睿睡在一起,两个人坐到了**还在嘻嘻哈哈的打闹。

看了母亲一来,一左一右抱了她两只手,还是各自伸了另一只手打着玩。 这两个也睡下了,沈玉妙才回到房里来,朱宣身上是白色的小衣,睡在**正在出神。看了妙姐儿过来没有说话,只是搂了她在怀里。

被淮王气死了,看了还要看。他家里弄的那个丫头,更是气人。手在妙姐儿身上揉搓了,沈玉妙也在想心事,才到京里这几天,表哥还没有出去。

看了今天夫人们看了表哥的眼光,心中有数,肯定是会出去的。反正理由也多,会人晚了说睡书房就成了。

夫妻两个人各自想了心事,重又缠绵了一会儿,这才睡去了。窗外月牙儿弯弯,照进了房里来。

回京来不过几天,西山就住了两天,虽然很是流连了。可是太夫人前一天就打发了人来说了:“又不立即就回请去,还是回来吧,我等了看孙子呢。”

四个孙子一到家,太夫人立即满脸笑开了花。麻花儿、糖葫芦摆了一桌子,就是刘妈妈也笑着说了一句:“小王爷们和小郡主回来了,才有个热闹劲儿。”

端慧郡主这一会儿已经不带明珠了,问母亲带了一个镶了红绿宝石的项链戴了,还扒了太夫人的首饰盒子去看东西。

方氏和申氏先回了房里,没有孩子的人当然会觉得吵,玩了两天总要休息一下。睡了一会儿,经常和方氏走动的亲戚梁氏来了,方氏就是托了她帮忙看了去买园子,梁氏是来回话的。

坐了下来先笑道:“我这几天跑断了腿给你看园子,听说你是出去玩去了。”方氏忙让丫头们倒茶过来,笑道:“另有谢礼的。”命青桃又取了一匹绸子来给梁氏笑道:“这个拿回去给小姑娘们做衣服。”

不提还好,一提梁氏自己嘲笑了一下:“又是一个丫头片子。”方氏劝解她道:“丫头有什么不好,你看我们小郡主,三个哥哥都要让着她,要什么有什么。”

梁氏笑道:“你这不是扎人心吗?我们家那女儿能有这样对待法,我天天拜佛去。你房里有两个姨娘,你生个女儿,她们生了个儿子,你也尝一尝滋味去。”

方氏自悔失言笑道:“我哪里是这个意思,不过是看了我们小郡主长的可爱,带了一句。照我说心里话,我能有两个女儿该有多好。”只是一直没有。

看了方氏的表情,梁氏也有些同情了,生不出来的难过,生出来不是儿子的也难过。梁氏道:“现在是在吃张太医的药?张太医据说医道是高明的。”

有了几分沮丧的方氏道:“先吃了陈太医的药,然后是王太医,现在是张太医,都在吃,有一年多了只是没有动静。我说了又招你不高兴,我要是能有一个女儿也是好的。至少还有小郡主和她做伴。”

猛然想了起来的梁氏突然想了起来一句重要的话,笑道:“王妃说身子骨儿弱,自接了来,就专门有医生跟了她。想来她这么能生,与医生有关。你何不求了王妃,看一看她的医生去。”

然后小声道:“你自己去看,姨娘们还是看太医。”

方氏想想也对,笑道:“真是的,我们天天就到处去找有名气的医生。给世子治好了天花的那个赤脚郎中也是在王爷军中呢。等我去求了大嫂,跟她看一个医生去。正好这几天她正在吃药。”

梁氏立即打听了:“吃的什么药,她那么能生儿子。你告诉我一声,我也抓点儿来吃吃。”方氏“嗳”了一声,看了梁氏着急的样子,笑道:“大嫂船上受了风寒,有些咳。吃的是治病的药。”

然后就说园子,梁氏从袖子里取了好几张帛图来给方氏看:“这一座是个院落带花园子,要的贵,六千两银子,是个败落了的人家卖了的。我去看了,园子都茺了,买了来以后还要重新收拾。

这一间只是一个小园子,这园子虽然小,但是听说出息大,我还没有来得及去看,说里面四时有可以晒干了出售的香花,半个园子都是竹子,一年出好多竹笋。要五千两银子。

最后这一家是一位外调的京官出售的,也是个小园子,倒只要三千两银子,你余下的钱,自己重新收拾了倒不错。”

方氏唇边有了笑容,道:“只是我不能象大嫂那样如意的出门,”方氏突然想了起来:“不如你请客,请了大嫂我们妯娌三个一起去你们家坐一坐。。。。。。”

这话让梁氏失笑了起来,看了方氏道:“我们家那地方儿,能去请王妃去坐坐吗?让我去到太夫人面前说这种打嘴现世的话,我还要留点儿脸面以后好进来看你呢。不要说别人,管家娘子们先要笑死了。”

方氏觉得自己的这个主意行,笑道:“为了我,你就请一下去。大嫂肯定说不去,三弟妹和你不熟,大嫂不去,她也未必会去。到时候套了车出了府门,我们去看园子去。我在街上请你吃饭。”

开始有些不妥的梁氏经不住方氏磨了几下,也同意了,笑道:“既然是这样,我现在就去说去。你和我一起去,我一会儿就给你回信儿。”两个人站了起来,方氏重新换了衣服,往太夫人房里来。

房里没有了吵闹声,太夫人先笑道:“小王爷们和小郡主睡了。坐了一路的车。”梁氏把声音压低了给太夫人请了安,笑道:“我们爷跟在王爷军中出息呢,想着备桌儿酒请了王妃和两位夫人去坐坐去。特地来回太夫人。”

太夫人看了一眼方氏,笑对了刘妈妈道:“难为她有这片心情,去问问妙姐儿和辉哥儿媳妇去。”一时刘妈妈回了来,果然都是说不去。

方氏就和梁氏订了下来,晚上回了朱明,明天套车出去。

刘妈妈来回话,妙姐儿糊涂了,说了不去,再问了如音:“这是哪一房的亲戚?”如音笑着回答了道:“经常来看二夫人的。”

看了王妃笑了道:“幸好我说不去了,不然不成了多余的那一个。”坐在地上陪了王妃看书,自己在做针指的如音笑了一声道:“王妃要是去了,是她天大的体面,哪里敢说我们多余,不过还是在家里歇一歇的好。只怕明天开始,客人就要多了,今天呀,她们大多也是刚从西山公主的园子里回来了,自己要休息,也要考虑到别人也要休息。”

手里执了一卷书在看的沈玉妙笑着说了一句:“你说的很是。”明天谁是第一个客人?不是郡主就是国夫人,要么就是夫人。。。。。。

日落西沉的时候,朱宣进了来,看到坐在榻上看书的妙姐儿就一笑道:“妙姐儿用功呢。”沈玉妙丢了书笑道:“找故事看呢。”眼睛在书上,看一会儿想一会儿,表哥什么时候会对我说不回来呢,总要说一声。

两个人睡了下来,仍然是各自想了心事。一个淮王是把南平王弄得心烦意乱的,想一想别人看了妙姐儿也是看,只是一想了淮王看了,哪怕看一眼,朱宣烦死了。

侧了身子看了臂弯里睡着的妙姐儿,红唇一弧有若樱桃,朱宣轻薄的凑了头去亲了一下,再想了淮王弄的那个丫头,就是一晒,我们这只是凤凰,别人也比不来。只是想了淮王这样轻浮让人生气。

不知道妙姐儿为不为这个生气。继续生孩子,就只能呆在家里不出去。南平王这样想了,自己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第二天一早妙姐儿醒来的时候,朱宣又是早出去了,懒懒的沈玉妙在枕头上支了肘,习惯性的往外面看了一眼,当然是没有人。表哥又同幕僚们用饭去了。

一角的海棠高几上的薰香炉里还有香氛不时逸出,沈玉妙在枕头上重新趴下来,两只手臂抱了枕头,碰到了枕头下面有一个硬物。

翻开了枕头看了一下,一张淡紫色的方胜,还有一件首饰。沈玉妙拿了方胜先不打开,突然嘻嘻一笑,猜到了里面是什么,表哥的情信,给我写的。

借了这股子兴奋劲儿坐起来,白晰的手指打开了淡紫色的方胜,果然上面是两句情诗,是朱宣的笔迹。

如音听了房里微有动静走了进来,看到王妃坐在枕头上,正看了一张纸在笑。绫被上放了一件镶宝石的簪子。

一整天都是高兴的,第一个来的人不是郡主也不是国夫人,也不是夫人,是左氏。恬淡的左氏一进来就笑道:“我官场上消息不灵通,昨天扑了一个空。今天要起个大早来候了王妃才行。”

看了王妃的气色,笑道:“越来越好了,是怎么保养的,也教教我去。”

沈玉妙心里还想了那封情信,四个孩子生了出来,这才收到一封,怎么能不高兴。听了左氏问了,就取笑道:“我想了,为你说门亲事,你就好了。”

左氏一直到走,都觉得王妃今天象是与往日不一样。出了门的左氏与一行人碰到了起,一个年青的贵夫人跟了两个人,知道是来拜王妃的了,这是为了丹阳郡主的胡言乱语来郑重陪不是的昭阳郡主。

朱宣此时在书房里,难得有一个空儿,一个人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心里又把淮王骂了一顿,都是被淮王害的,害得我要对了妙姐儿去写情诗,想想真是荒谬,还没有听说过生了四个孩子了,还要对老婆写情信的人,这件事情要是传了出去,又是京里一大笑话。

再想了妙姐儿收了表哥给你写的情信,应该很高兴吧。一直对给别人写的情信耿耿于怀,以后不会再为这个提起来就别扭了。

一天给别人写个三、两封,朱宣都不会放在心上,可是给妙姐儿写了这一封,是一直考虑好这两天。

在西山就在想了这件事情,淮王说的对,我做不到让淮王一眼也看不到,一这样想的时候,朱宣也要计较了,妙姐儿心里有表哥几分。一看到孩子肯定把表哥忘了,看了别人会不会也这样。

仔细想了淮王,长的不错,听说房里丫头们不少,也是个风流主儿,同样是个风流主儿的朱宣当然要想到,淮王也会讨女人欢心。真是想想就气死人。

无奈之下,只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多多去关爱一下小丫头的心。在书房里踱步的南平王一会儿恼火一会儿可笑,追求自己老婆,硬是被逼无奈,逼出来的。

这样一会儿想了一会儿会人,到了晚上往里面来的时候,看了比前几天要圆要大的月亮,朱宣不由得想了,妙姐儿见了表哥会是什么表情,娇羞满面还是兴高采烈,袖子还扣了一封,是打算明天一早放到妙姐儿枕下的。

还是有几分得意的朱宣心里想了,看表哥多疼你。孩子都这么大了,还给你写情信。往房里走的南平王一心里飘飘然了,一脑门子绮思,今天晚上妙姐儿应该是好好的粘了表哥才是。

等到进了房里来,却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如平时一样看到了自己笑靥如花的妙姐儿并没有说什么,象是没有收到那封信一样。只是笑着喊了一声:“表哥。”

朱宣倒愣了一下,很是意外,难道没有看到,他走进了房里,沈玉妙在外面伸了头看了表哥在枕头下用手抚了一下,自己先捂了嘴偷笑了,再看到他出来了,赶快收了偷笑。

端慧郡主从另一侧的房里走了出来,看了父亲进来了,过来抱了他的腿,央求道:“出去吃面茶。端慧要出去吃面茶。”

朱宣先把情信丢下来,抱了女儿在怀里,问她:“谁教你的,带出去吃面茶。”锦榻上坐了沈玉妙笑着解释了:“下午刘管事家的孩子来了,和端慧玩了一会儿,说了面茶好吃,端慧就记住了。”

看了端慧郡主在朱宣怀里只是缠了他:“端慧要出去吃面茶。。。。。。”然后就带了要哭不哭的样子。

沈玉妙与朱宣两个人对看了一眼,朱宣把端慧放到了身边坐下来,交待了:“以后要东西不许哭着要,哭着要的不给。”丢人丢到了家了,还教了别人要不到就哭。

端慧郡主看了父亲,立即笑嘻嘻了,道:“要出去吃面茶。”朱宣看了那小小的脸蛋上一会儿要哭,一会儿又要笑了,忍不住笑了一下道:“明天父亲带你出去。”真是个淘气孩子。

从父亲这里缠到了手的端慧郡主又扬了笑脸看了母亲:“要母亲的首饰,好看的那一个。圆圆的上面红的绿的都有。”

沈玉妙下了锦榻,把金项圈拿了来给端慧郡主戴好了,笑道:“这样就对了,父亲说了啊,哭着再要东西就不给。”妙姐儿也颇觉得丢人。

把端慧郡主好不容易哄睡了,朱宣也看到了自己写的那一封情信,就摆在妙姐儿的镜台上,用首饰盒子压了,露出了一角淡紫色来。

纳闷到现在的朱宣觉得问一声儿比较好,不然自己就要一直闷着。笑看了妙姐儿:“表哥早上给你写了信,你看到了?”

沈玉妙拖长了声音“嗯”了一声,眼睛里才有了三分娇羞又带了三分埋怨看了朱宣。更是糊涂的朱宣看了这娇羞觉得是应该的,这埋怨从来而来。

朱宣道:“看了你是不喜欢,表哥以后就不写了。”沈玉妙低了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抬了头才重新道:“喜欢的。”

“喜欢也不见有高兴的样了。”朱宣又问了一句。沈玉妙又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声音里带了娇嗲,慢吞吞的道:“表哥,你那情诗是从哪里抄来的?”一看就不是自己写的,只是一时忘了是抄自哪一位诗人的了。

朱宣这才恍然大悟了,原来是为了这个。想一想妙姐儿抱怨的也有道理。听了妙姐儿又慢吞吞跟了一句:“这两句诗,表哥写过了多少次?”指不定给别人写了多少次了。

朱宣下意识的先回答了一句:“给别人的,都是徐从安写好了我抄的。”话刚出口就知道说错了,有了一丝尴尬神色在脸上,小丫头又要笑话了。

果然妙姐儿一听了就嘻笑了,探了头身子在小桌子上前伏了,对了朱宣只是看,嘴里当然话有如流水泻泉一样出来了:“表哥你写给别的人的,都是徐先生代劳的?”真是笑死人了。徐先生这个幕僚还代写这个。

朱宣无奈的笑了笑,继续吹嘘自己早上的情信:“早上写的,虽然不是表哥自己写的,却是表哥自己想写给妙姐儿。”这话真是拗口。

看了妙姐儿听完了也不领情,刚才声音泉水叮咚了,这一会儿又是慢吞吞的声音了:“表哥要写给我,就自己写出来,不要抄的。要么我,”眼睛转了两下看了朱宣:“我不要看。”

朱宣伸了手过去在妙姐儿额头上敲了一下,笑骂了道:“还挺挑剔的,不看算了。”沈玉妙用手揉了额头,还是拖长了声音:“说话要算话,不算话的表哥不是好表哥,你刚才说了你写的,赖账加付利息的。”

朱宣笑哼了一声,看了一脸不甘心的小丫头,笑问了道:“是想看还是不想看?”沈玉妙装出了很无所谓的样子,道:“表哥写了,我当然要看,不然表哥辛苦写了,总要有个台阶给表哥去。不过再是抄的,真是对不起表哥文武双全的名声。”

得了理还不饶人!朱宣故意想了一下道:“那表哥想一想,写还是不写了?”沈玉妙提了裙子就过来了,坐到了怀里,搂了朱宣的脖子笑道:“不行,你必须写,而且不许抄,也不能让别人写。”真是想的出来,给别人的情信是徐先生代写。天啊,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表哥一分儿力气都不肯白花。

朱宣看了怀里象扭股儿糖的妙姐儿,笑了一会儿,答应了道:“那你等着吧,表哥重新写给你。”沈玉妙娇娇的答应了一声,这一会儿真感激淮王,如果没有他,是不会平白引出来表哥的情信的。

想起了淮王不得不提起来他,虽然在这种时候提起来不太合适,朱宣听了妙姐儿问了:“回请公主和姚夫人,也给淮王下贴子吗?”

朱宣回答了:“下啊,他在京里就给他下。”他肯定会在京里等着来参加的,哪里舍得走。听了妙姐儿不高兴:“看到他就不舒服。”弄了人象我,不知道他在房里怎么亵玩呢。

提了这个,朱宣也不高兴,道:“这件事情表哥和他说。”然后安慰了妙姐儿道:“长的其实不象的,别人都看不出来。”

沈玉妙提醒了朱宣:“咱们是主人,表哥别再打他了。”朱宣笑了一声道:“我约了他去打猎去,有的是地方揍他,非要在自己家里打他不成。”淮王在妙姐儿这件事情上变得无比强硬,听说了是约打猎,毫不退缩的说了一句:“我肯定不会输给你。”两个人都心知肚明是找地方打架去,离了京里找个远远的地方打一架去。

提起了打人这件事情,坐在朱宣怀里的妙姐儿扑哧一笑,心情无比的好:“没有想到表哥会为了我打人。”打一位王爷,嘻嘻,应该说,两位生的好看的王爷为我争风呢,每个女人都喜欢,妙姐儿也不例外。

朱宣抱了妙姐儿亲了一下,笑道:“表哥肯为你做的事情太多了,就是你看不到而已。”沈玉妙嘟了嘴,道:“看得到,谁说看不到。”当然我有时候只看到你晚上回不回房里来。

沈玉妙满足的叹了一口气,重新抱住了朱宣的脖子。哪怕你有时候晚上不回来,我也认了。

此时朱明的房里,方氏在和朱明说园子的事情,她亲自从水盆里拧了手巾给朱明,笑道:“二爷听听这几个园子怎么样?二爷给我的银子买这个园子刚刚好够用,再收拾一下,每年园子里有不少出息儿,死钱变活钱。”

方氏只是没有说出来明天是和梁氏去看园子的事情。朱明猜了出来,他接过了手巾把子,一语就揭破了方氏的心事:“你刚才说明天去亲戚家里做客,大嫂和弟妹都是不去。你们是去看园子的吧。”

方氏满面笑容了,没有想到朱明一下子猜了出来,正在说话,听了朱明当头一盆凉水泼了下来:“这银票我存在钱庄里生息,交给你就安生放着,不经我允许不能乱花用了,你要是放不住,我还给姨娘放着去。”

把几处园子说的天花乱坠的方氏急了,道:“大嫂也有一个园子,是她的私产。咱们虽然是住一处,吃用都靠了家人。趁了今年园子便宜,置办得私产也是行得的。

再说不时请了母亲和大嫂过去玩了,她们也都爱好地方。这也是孝敬上的心才想了这个。”

朱明哼了一声道:“大嫂外面还有若干店铺呢,也是她的私产。你要不要再攀比这个。让你买了园子,你是不是还想了分家。告诉你吧,就在家里住着最好,我的学友们,给你说过几个,先是想着分出来住自在。

现在再看看,都是弄得灰头土脸的,再想回去又不能了。在家里住着样样花费都是公中的,劝你知足一点儿,看了三弟妹,每个月还要省了钱给家里寄去,你娘家没有拖累,所以有了钱就想了分出去的心。”

这句话真的冤枉了方氏,她只是羡慕,想自己有一个园子,倒没有分出去的心,听了朱明这样说就强笑了道:“怎么二爷也知道三弟妹的事情了,那三爷知不知道?”

朱明说了一句:“人人都知道了,只是装不知道罢了。何必说了让她难过。再说我也提醒你一下,你以为我不回房里,长天白日的,你在家里作什么我就不知道了。我样样都知道。

六房里的亲戚来和你坐一会儿,给她一点儿东西是可以的,别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方氏涨红了脸道:“我也是想了以后有了孩子,如果是个女孩子,总是要有嫁妆的,前儿去西山,姚夫人是个女儿,才一周岁,都开始考虑置办嫁妆了。大嫂也说了要给小郡主买个园子,咱们先买了不是齐全。”

朱明一听就笑了道:“一则现在没有孩子,再说就是有了孩子,大嫂和母亲会置办的。你看文锦和书锦,一有了身孕,母亲不是也一样照了姑奶奶的例子接回了家里来安胎了。一有了孩子,和世子当然是不能比,别的样样都有制,你现在不用想到这些。”

方氏心里恨了这个不长进的人,自己有了私产手里样样都宽松,他只想了有了银子就放到钱庄里去生息。然后有了孩子,还是要靠家里。

朱明说完了,就站了起来,道:“你歇着吧,我去梁姨娘房里去,说她今天又不舒服了,我得去看看去。”站了起来就走了,梁姨娘掉了孩子,身子一直是不好。

看了朱明走了出去,方氏慢慢有了眼泪,怎么嫁了一个这样的人,就算是前面有一个能干的大哥,你自己也要上进一些才是。

怔怔的掉了一会儿眼泪,才走去了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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