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走廊走出一段距离后,忽听一道虚掩着的门里面隐约传来桓少的声音。应彩悄悄地走了过去,靠近门缝偷听门内的谈话,听到医生说:“……检查的结果就是这样,目前血液检验结果还不能确诊是否感染艾滋病毒……”
“我要的是确诊结果,那些检验结果我看的懂,不用你再口头解释。”桓少的声音听上去有些不悦了。
这下子医生就为难了:“刚接触艾滋病毒的时候有一个窗口期,窗口期之内没办法检查的啊,最好的技术也只能在窗口期之后检验是否有病毒潜伏……”
“真是混账!”桓少忍不住爆粗了,许是对这个医院有些失望了,不想再继续谈话。朝外面走来。
听到有脚步声应彩忙走开,远离了医生办公室的门,装作在走廊上散步的样子。医生办公室的门被拉开,紧接着有人走了出来,应彩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头过来看。便看到君承桓眉头微拧的样子。这一刻她看到有这么一个男人会为了自己着急担忧,心里忽然就觉得这辈子值了。
君承桓没料到应彩会出现在走廊上,他敛去了眉宇间的担忧,浅笑了一下,走到她身边,揽着她的肩膀问:“怎么不好好休息?”
当他靠近的时候,应彩就又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清爽味道,从前只觉得靠近他感觉很安心,因为他能够给人足够的安全感,可是这一刻的靠近,却生出许多的不舍,人和人之间的缘分到底有多长?是否明天他就将远去?
君承桓见这个女人傻傻地看着自己,忍不住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宠溺地哄着:“走吧,回房间去休息一会儿。这一次我不走了。”
他的手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他刚才一定抽烟了。应彩不知道自己的感官为何在这一刻变得如此敏感,如此的想要真真切切的感觉他,难道是害怕以后再也看不到他?
君承桓揽着应彩的肩膀带着她回到病房里,让她放心休息。可是应彩如何能放心?她终于还是开口问了他:“检查结果都出来了吗?”
君承桓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淡淡地说:“结果已经出来了,我都看了,一切正常,没有任何问题。”说话的口气像是在说今天天气晴朗的一样自然。若不是刚刚应彩有偷听到医生的话,估计这一会儿该深信不疑了。性子沉闷的人说起谎话来,比常人更加的逼真。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子来哄她呢?这样下去她会觉得他也是舍不得她的。应彩不忍心揭穿他,便装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来,开口说:“没有问题就好。”只说了这么一句,就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她没有他那样的沉着那样的善于隐藏。她没办法掩饰自己的内心的悲伤。
君承桓看着应彩的表情,安抚地说:“知道没问题了就放心吧,要不要休息一下,我陪着你。”
应彩勉强地挤出一丝笑容来摇头说:“不用了,我睡不着。”
“如果睡不着那就回去吧。”君承桓说着站起身来,走到应彩的身边来,搂着她的腰身说,“既然检查结果没问题,那就不用留在医院了,回君逸苑吧。”
回君逸苑?这玩笑开得有点大了,她可以当做检查结果什么问题都没有,可以和他一起装作若无其事,可是她怎么可以去君逸苑?那是他的家啊!现在她到底有没有感染病毒现在还没办法确诊,假如她真的感染了病毒呢?她住在他家里岂不是要传染给他?他这样的精英加极品,这样的上帝的宠儿怎么可以倒在她的手上?
应彩犹豫了,摇头说:“其实医院就挺好,我还是住医院里观察一段时间吧。”
君承桓扣住她腰身的手收紧几分,霸道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不想去君逸苑?你可别忘了,你今天上午可以答应过我一起领结婚证的,怎么,现在想反悔?”
“我没有反悔!”应彩大声说,说完后又小心地补充说,“我还是在医院里多住几天吧,你先回去吧。”
君承桓深邃锐利的眸子盯住她的眼睛,放她一个人在医院里暗自神伤?他做不到。联想到她刚刚出现在走廊上,他突然明白过来:“你都听到了?”原来她已经听到了医生说的现在感染病毒与否还不能确定。
应彩点头说:“是的,我都听到了。所以还是让我住在医院吧,就算是要去君逸苑,也要等检查结果出来再说。”
“不行!回君逸苑去,这一次我什么都不会再让你做,请个保姆,专门照顾你。难道不比在医院里舒服?”君承桓固执己见,铁了心的要把她带回君逸苑。
应彩也固执己见,执意不肯去君逸苑:“这不是舒服不舒服的问题,病毒会传染的你知道吗!”谁知话音落处嘴就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吻堵住,毫无征兆的一个激烈深入的舌吻,缠绵不绝,良久之后才停住,他紧紧地搂着她喷着火热的鼻息说:“如果可以传染,现在已经染上了,可以跟
我走了?”
应彩脸红心跳地语无论次:“不行,接吻不会传染。”
男人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可否理解为你这是在邀请?”
应彩的脸顿时就更红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可是一对上他火热的视线,所有的坚持顿时就被融化了,心里又开心,有幸福,有难过,开口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傻透了!明明知道会传染,还偏要这么做。”
如此面染红云,娇羞无限的女子,那么的美丽,那么的惹人爱怜。君承桓忍不住再次吻上她的唇,这一次的吻比刚才要温柔许多,其中饱含着深情,有爱怜,有承诺,良久之后他才结束这个吻,凑到她耳边说:“我从来不乱碰女人,但是一旦认定了一个女人,这辈子都不会放弃。”
应彩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语言的魔力有多大?他的一句话,短短的几十个字,就能给她的心里带来温暖和幸福。她娇羞地依偎在他的怀里,玩笑说:“那好,那我就等着你在我这颗树上吊死。”说完后意识倒不太对,忙改口说,“不对,不要你吊死,你要好好地。”
君承桓被她逗得笑了起来,宠溺地说:“蠢样儿!”
应彩依偎在他的怀里,在他的胸口捶了一下:“你才蠢!”放着那么多有容貌有才学有家世的人女人不要,偏偏选中了她这个什么都没有的,不是蠢是什么,简直是蠢到家了!
想到这里,应彩不由想起刚认识君承桓的时候,那天被他带去雅心百货买衣服,听他的秘书安妮说,桓少想来排斥女人,不喜欢女人靠太近,为此可伤了不少女人的芳心。当时应彩还觉得安妮故意这样说褒奖君承桓的,不想后来时间长了才知道这个桓少真的是这样。这是这是为什么呢?
这样想的时候就忍不住这样问了:“你为什么看不上其它的女子呢?”问过之后才发现这个问题有多无聊,她才不要他和别的女人揪扯不清。
男人笑着说:“生来就是这性子,改不掉了,只能麻烦你让我缠着了。”
应彩也跟着笑了,她抬起胳膊勾住他的脖子叫道:“桓少。”
“错了,叫承桓,我妈就是这样叫的。”君承桓纠正说。
应彩勾着他的脖子换了称呼说:“承桓……”唤完他的名字以后踮起脚来凑到他的耳边说,“承桓,我爱你。”
君承桓脸上的笑容顿时放大,调皮地说:“你刚说的什么,没听清楚。”
应彩看着他脸上从未有过的灿烂笑容,对他说:“我说,就算是付出所有,就算是头破血流,倾尽一生光阴,我也要爱你。”说完后想了一下,补充说:“就算是你不要我了,我也爱你。”
君承桓柠了一下她的脸说:“说错话了,我是不会让你付出所有,头破血流的。只要你倾尽一生光阴陪着我就好。”
这个男人的手劲还真大,拧得脸都疼了。应彩拍开他的手,转过身去,转身的瞬间,有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这次的泪水和刚才的不同,这是幸福的泪水。
君承桓拉住她的手:“走吧,回家去。”
应彩这一次没有拒绝,被他牵着手,跟着他的脚步朝着病房的门口走去。走出病房,走进电梯里,电梯的门合上的时候,男人突然开口说:“你今天下午穿旗袍的样子很好看。”
“是吗?”应彩忍不住低头看身上的衣服,毫不意外的就看到了身上宽宽大大的病号服,顿时就有些不悦了,他这是变着法子的骂她穿着病号服的样子很丑吗?
君承桓本来是想夸奖一下她逗她开心的,不想却触碰到女人关于外貌的敏感神经,好在他反应敏捷很快意识到刚才那句话的不妥,立刻纠正说:“不仅穿旗袍好看,穿这身衣服也很好看。”
这还差不多,应彩白了他一眼。别忘了她可是专业模特出身,敢说她穿衣服不好看那可是在和全世界人民的审美标准做对。
君承桓见她的情绪已经好了许多,显然已经从被绑架的事件中走了出来,心里也跟着轻松一些,其实自己想起来,这一次他们因祸得福,若不是这次绑架事件,也不会这么顺利的捅破最后的一层隔阂,让感情迅速的升华到这样的温度。
电梯里面跳动的数字显示已经到了一楼,电梯门打开,君承桓拉着应彩的手走出电梯,靠近她说:“以后打扮得好看的时候,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应彩回应说:“你的意思是我要是不打扮就不好看?”
君承桓忙回答说:“不管打扮还是不打扮都好看,所以我决定把你锁在我家里,永远不让别人看。”
“油嘴滑舌。”应彩被他逗笑了,可是又一想,锁在他家里什么意思?这人的话里面有陷阱啊,于是忙要找他理论,可是他已经先一步走开去取车了。于是便一个人站着,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幕又一幕,傻笑不止。
其实想要锁住一个
女人,并不难,有时候甚至连锁都不需要,只需要留住她的心就够了。女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傻的动物,只要真的爱上了,就再难回头,除非她爱上的男人太混蛋,让她碰得头破血流不得不不回头,否则这个女人算是自愿举起双手让这个他爱的男人锁一生了。
君承桓取了车来,招呼应彩上车的时候,看她笑得很开心,有些奇怪,上一次硬把她锁在君逸苑的时候她还想尽办法讨价还价的要出去,为何这一次却笑成这样?
应彩拉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上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才稍稍收敛了一些。还是这辆车,还是车里的两个人,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可是一切却已经全部改变。君承桓打开方向盘边上的小屉子,从里面拿出一张门卡来,交给应彩:“这个是君逸苑的门卡,你拿着吧。”
应彩摇头说:“先放你那里吧,你看我衣服上没口袋。”
她居然不在乎门卡了?君承桓有些犹豫地将门卡放了回去。却听到应彩说:“你这个人都是我的了,我让你给我开门,你会不给我开?”
君承桓忍不住笑了:“淘气。”然后启动了车子,调转了车头,朝着医院外面开去。
应彩扭头看着车窗外面,医院里的灯光:“淘气也好,傻气也罢,反正你这辈都只能跟着我一起了,呵呵。”说完后回过头来仔细地看着君承桓完美得无懈可击的侧脸,心里想着,以前看他一眼要偷偷地看,生怕被他发现了难为情,现在好了,终于可以放心大胆地看了。
君承桓的面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容,这样的笑容一直维持了一路,直到车子进了君逸苑的大门。
重新来到这个庄园里,应彩说不清心里是怎么样的感觉。记得从前在这里住着的时候感觉一切都好像是虚的,漂浮在半空中似得,总踩不到地上去。可是现在这里在她看来,已经是她的家了。家啊,是她和她爱着的男人的家了。从今以后她再不会觉得这里的生活漂浮不踏实了。没有人会感觉自己的家不踏实的。
君承桓停好了车子,见到应彩站在门厅前的台阶下面发呆,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说:“你在医院的时候说接吻不会传染,要不再做点什么,深入传染一下?”
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没想到他这个阴冷沉闷的人竟也会这样调侃人,于是开口说:“桓少可是不喜欢人打扰的,我看我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好了。”
“那好,这个园子里面,你想走到哪里就走到哪里,你选个地方,我们来深入传染。”
应彩无奈地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这还是那个阴气森森沉闷无比,惜字如金,面上从无多余表情的桓少吗?为什么感觉这么粘人?难道说那丫的面具撕下来以后就是这副德性?
没等应彩感叹完毕,君承桓已经拉着她走进了门厅,直奔他的主卧了。回到了他的地盘,更是毫无顾忌了。明明前几天才在这栋房子里被他吃干抹尽,这一会儿他就又一副渴求无比的样子。灯都没有来得及打开,应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上宽宽大大的病号服是怎么被扯掉的。只感觉倒到那张宽大柔软的帝王风格的大**。
两具激动火热的身躯交叠在一起,他进入到她的身体,深深地,引起最深处的共颤……激越完美的律动,奏出最原始的爱情旋律,交付出身与心,融为一体。从这一夜开始,他便和她是一体的了,不管是疾病,还是幸福,不管是咫尺的相守还是地老天荒的相伴。
缠绵悱恻的欢爱,不仅仅是欲望的宣泄,某种程度上更是一种无声的诺言,一种彼此相许的仪式,这个仪式之后便像男人和他的肋骨一样连为一体了……
一夜温存,相拥而眠。第二天早上,应彩还在睡梦中,君承桓已经起床穿戴完整来到客厅里面坐了,阿奈新送来的小保姆已经来了,站在客厅里面大气不敢出一下。
保姆小兰是个聪明能干伶俐的女子,去过不少的高门大户里当过保姆,这一次是阿奈花重金挖过来送到君逸苑来。小兰见识过富豪,也见识过富豪奢华的花园别墅,可是这样子一眼望不到头的庄园和如此俊逸完美,挺拔刚毅如同艺术家刻刀下的艺术品似得男主人还是第一次看到。
君承桓面色冰冷沉静地点了一支烟,夹在指间,吸了一口后吐出烟雾来,使得他整个人在袅绕的烟雾中更添了几分神秘难以靠近的气息。他冰冷淡漠的声音道:“说一说,你都会做些什么?”这话显然是在问保姆小兰了。
小兰立刻恭敬无比地如数家珍地细说起自己会做的事情:“我会洗衣服,做饭,还会拖地,哦对了,花园里面的花花草草我也会照料……”
小兰细细地将自己会的事情全都罗列了出来,原以为会获得这位男主人的一丝丝肯定,可是却见他表情淡漠地开口:“用你会的东西,照顾好我太太,记住,要让她每一分钟都开心。做得好给你加薪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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