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凉回到房间,她记得包袱里面似乎有些整蛊人的小玩意,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可以派上用场。
“你等我一下,我去找点东西。”万俟凉神神秘秘的表情让有琴珈天觉得很奇怪,站在那里看着万俟凉翻箱倒柜。
“啊……找到了。”万俟凉拍了拍微酸的腰,拿出了一小包不知名的东西,她敢保证这绝对是她无聊时的产物,绝对不是故意想留着干嘛的。
“这是什么东西?”有琴珈天看到万俟凉想笑但又不敢笑的表情似乎很是有问题。
“额……学名可以叫做火药。”万俟凉不敢确定这东西放在这里这么久还好不好用,不过当初试的时候还是蛮好玩的,用来炸师傅的池塘再好不过了。
“你会配制火药?”饶是有琴珈天这样的人物,对于火药也仅限于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状态,倒没想到万俟凉在这方面还有研究。
“应该说纯属巧合。”万俟凉纠正有琴珈天的说法,他们始终处于冷兵器时代,她不过是误打误撞地琢磨出来点新鲜玩意儿罢了,能不能真正地有什么用途还不一定呢。
“真不知道你还会给我带来什么样的惊喜。”有了火药,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有琴珈天身为一教之主,自然是不想自己的手下跟着自己受罪的。
“我看起来并不像是惊喜,惊吓还差不多。”万俟凉想起师傅每次看到她手里拿着这个东西都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表情,大概师傅是想要一脚把她踹得远远的才对,有琴珈天的反应倒是像捡到宝了一样,不过也对,用途不一样,心态自然也不一样。
“怎么会?”有琴珈天很不认同万俟凉的观点,摸了摸她的小脑瓜儿,“你当时是怎么做出这东西的?”
“只是想要试试那几样东西混合在一起会有什么效果,庆幸的是试了几次之后就基本达到了我想要的效果。”万俟凉说到这里还是很佩服自己的,火药这东西一直都是个传说,几百年来很多人都尝试,成不成功万俟凉不知道,但是技术一直都没有传承下来,渐渐地人们对于火药也失去了原有的浓厚的兴趣,万俟凉也不过是一次在师傅的书房里看到的一本书上发现的残留的几个字,想要试试看而已。
“这东西你手上有多少?”
“没有多少,不过可以现配制,只要有原材料就行。”虽谈不上熟能生巧,但是只要成功过一次,以后就不是什么问题,“不过这些火药的威力都不算大,集中释放可能会造成死亡,分散开来的话只会造成不同程度的损伤。”万俟凉耐心地解释道。
“只要能给他们造成困扰,我们的目的就达到了。”如果造成大面积伤亡,三国更是不肯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若是他们发现万俟凉还会制造火药,三国的人必定会不择手段地笼络万俟凉,甚至是软禁她。
“也对,和他们接下更深的梁子对我们没好处。”万俟凉还想留着这条命看看赫连云谦究竟是什么目的,他对有琴珈天到底是有什么深仇大恨,这一次的战争肯定和他脱不了干系。
“你还需要什么东西?我派人去准备。”
“硫磺、硝石、木炭,越多越好,但是千万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以免惹来祸端。”万俟凉知道这些话绝对属于白说,有琴珈天会把这些事做得滴水不漏,但是不代表没有人会多嘴说了什么。
“我这就叫人去办。”
“等等,我想还是先派人好好盯着皇甫越勋他们比较好,知道他们的动静我们也好下手。”
“这点你大可放心,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有琴珈天并不想这场战争持续过长时间,其实说是战争,无非是驰安想要找回颜面,再加上赫连云谦从中火上浇油的结果罢了,若是真的开战,也要选择他们在元唐的总部才更有说服力,不过现在看来,他们还没有完全的把握解决掉他们。
“皇甫越勋的军队驻扎的地方有河流吗?”万俟凉眼珠一转,一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向来是她的强项。
“有啊,怎么了?”皇甫越勋怎么可能选择一处没有水源的地方驻扎,他们那么一大群人吃喝拉撒永远都是个问题。
“那就好办了,我这里还有一些泻药、软筋散之类的,到时候可能还会派上用场。”万俟凉说得义正词严,有琴珈天看她的眼神却有点不对劲。
“你确定要用这种招数?”有琴珈天很是怀疑,在他的印象中万俟凉是不屑于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的。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万俟凉给出了一个自己非常满意的答案,那些药的剂量不大,效果也都是最轻的,最多让那些士兵手脚无力,身形不稳而已,相信这样没有战斗力的军队,皇甫越勋会连打下去的欲望都消失不见。
“你啊……”有琴珈天似是无奈,但却没有反驳万俟凉的意见,若是能够尽可能地避免伤亡,这样的选择也不错。
“我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你的人了。”
“为夫做事,娘子难道还不放心?”
“拜托你正经一点。”万俟凉扶额,很是受不了有琴珈天突然变细的声调,让她想起来看台上抹得花花绿绿的戏子,她是完全欣赏不了那种艺术的。
“为夫遵命。”这几天压抑的气氛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好过,当然也包括万俟凉和有琴珈天,他如今这番行为只为博得美人一笑罢了。
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在紧锣密鼓地进行中,按照硫一硝石二木炭三的比例,万俟凉配制火药的速度越来越快,导致的结果就是她置身于一片火药之中,要是有谁看她不顺眼,放一把火烧了这里,恐怕最后连块肉块都找不着。不过她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考虑那么多了,一切还没有准备就绪之前,皇甫越勋的人已经在外面叫嚣两次了,但是仅限于叫嚣,也不知道他们这样做是要鼓舞谁的士气。
有琴珈天自然是不予理会,但是教里有人受不了,像是被人指着鼻子骂却不能还手一样得难受,于是他们都被派出去埋火药,放泻药了,而且怕他们会耽误事情,都是由一个领队带着几个人去做这种偷偷摸摸的事情,不过看他们回来时候表情,倒是玩得不亦乐乎。
皇甫越勋似乎也感觉到了些许的不对劲,但是他的意识到已经完全晚了,连他自己都开始出现腹泻呕吐、浑身无力的症状,更别说那些再普通不过的士兵了,一个个脸色蜡黄,完全提不起精神,双眼浑浊,若是忽略皮肤的衰老程度,士兵们看起来就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小风一吹更是弱不禁风。
知道他们这点药就受不了,万俟凉就不费心做这些火药了,到最后用不了不说,还可能倒霉到自己人身上,不过皇甫越勋真是一点都没有让她失望。他那样好胜的人自然是不会就这样认输,即使是领着这群残兵弱将还是信心满满地想要直捣黄龙,万俟凉看到这一幕突然开始佩服起皇甫越勋的无畏了。
但是结果可想而知,或者说不用想就知道,他们一行人向前走上几步就踩到冥魇教的教徒特意埋上的火药,再加上万俟凉小小的改装,他们的脚只要一踏上去,那只脚基本上就废了,还顺带着弄起一片尘土飞扬。
万俟凉看到如此狼狈的军队心里留下的大多是恶作剧成功的开心,但是不免也有些愧疚,毕竟‘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件事真真切切地在她身上发生了一遍,所以在看到冥魇教教众单方面屠杀那群士兵的时候,万俟凉不得不承认她是有些心软了,但是那又能怎么样,战场上手下留情无异于自掘坟墓,这个道理万俟凉还是明白的。
有琴珈天或许看到万俟凉的不太正常,“你忙了一天,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不用,我没事。”万俟凉拒绝了有琴珈天的好意,好吧,她承认,她就是不适应,可是总要给她适应的时间不是吗?她不是长不大的小花儿,面对更多的风雨有益于她的成长,眼看十七岁的年纪,难道遇事还要躲在别人身后只敢露出个小脑袋看看热闹?万俟凉可不想自己会变成这样的人。
有琴珈天叹了口气,这一场仗再不需要他的出手,皇甫越勋已经注定落败,他手下没有战斗力的士兵也已经被冥魇教的教众清理得七七八八,至于那个总是躲在队伍后面的莫宇吃了泻药之后,连道儿都走不动,身子藏在一棵粗壮的大树后面,害怕地张望着,每次看到他这方的士兵倒下都能看到他不可思议和惊恐的表情,万俟凉不得不说他绝对是一朵奇葩,明明怕得要死,还不快点离开,也对,他现在根本没办法走利索。
皇甫越勋其实早早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但是若是就这样认输,他还来这里做什么?可是如今这种情况若是他再不下命令撤退,恐怕连他都要把命交代在这里,那些教众一个个都不是吃素的,本来对他们就有怨气,在这样不公平的对打下,一个个更是杀红了眼,像是逗弄他们一样还不给个痛快,反倒在身上不是要害的位置捅上几刀,已经有好几个是死于流血过多了。
“叫他们住手吧。”万俟凉讨厌极了他们这样杀人的方式,死掉的那些士兵一个个都瞪大了眼睛不瞑目,像是在控诉他们为什么到死都不肯让他们保留最后的尊严?
还没等有琴珈天下令,皇甫越勋先开了口,“撤!”
只是这样一个字,还在奋战的那些士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好消息一样,一个个以最快的速度奔向战场的后方,见此情形,有琴珈天也下令不要再追了,只是跑得慢的几个还是被一刀捅进了心脏,一命呜呼。
皇甫越勋的整个军队剩下的人不到五分之一,想必他们是不会再来了,因为就算皇甫越勋再争强好胜,也不会拿自己的命来开玩笑,这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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