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为了我?”佟镜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又何必为了我牺牲你自己的终生幸福?”
“不完全是为了你,我也是为了我自己。”轩辕煜佳对她灿烂的笑道,“很好的一箭双雕的方法不是吗?这解药只有封国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会研制,而他身边的一人便是其中之一。再者,我一个守了望门寡的女子,就算贵为公主也是一样,只要有人要我我就该谢天谢地了,顺带的还能得到你的解药,不是很划算的一件事吗?”
“可是不是说仅有的一颗解药被薛太后吞了吗?”佟镜遥突然想起。
“吞了就吞了,解药没有了,再做就可以。”轩辕煜佳无所谓的道。
佟镜遥又道:“但你那次才说过,制一粒药,至少需要半年时间。”
“那是因为有一味药特别难找,那药草几十年前就已经灭绝,只有大富的人家才有可能存有一星半点,但也一般不会卖给人的。每次大半的时间都是花费在找寻那味药上。现在封国太子手上有早已制好了一半的药丸,只需等到找到了那味药,加以融合,不到一天便可练成。这事刚才在前厅我已经跟十三皇兄说过了,他正在分派人前去寻找。”轩辕煜佳慢条斯理的娓娓道来。
佟镜遥动容。“辛苦你了”,她真心的道,“你是一个好姑娘,衡他没有娶到你是他的损失。”
“没事。其实,我早知道,就算没有你我也不可能嫁给衡哥哥的。”轩辕煜佳淡笑着喃喃道,眼光不由自主的又飘向了她的肚子。
马上的,她原本就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眼珠子都快突出来了。
“你……你的肚子为什么这么大?”她叫道,“比以前我看到的那些个怀孕七八个月的皇嫂的肚子大得多了!”
“可能是因为我身体衰竭,身上的肉都消了下去,唯有肚子不减,因而反衬得它很大的缘故吧!”佟镜遥不以为意的说出太医回答轩辕煜晔的话。
轩辕煜佳想想,觉得有理,便也不再追问。她坐上床沿,拉起她的手,定定道:“你等着我的好消息吧!我就不信,以我们这么大的一个建祥,就找不到需要的那味药!”
太阳徐徐落山,残留一片血红在天际。
房内不停来回走动的人影在雕花窗棂上映出清晰的剪影,稳婆的大呼小叫声声入耳。
一盆盆滚烫的开水、一匹匹雪白的棉布连绵不断的送进房间,换成大红的血水、浸血的布条被扔了出来。
房内女子不绝于耳的惨叫声一声声透过门缝,毫无遗漏的钻进门外人的耳朵里,令闻者心生不忍。
轩辕煜晔站在空旷的院子中央,眼睛直直的盯着紧闭的门扉,浓眉紧锁,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陷进了肉里……
房门再次‘吱呀’一声开了,一名丫鬟打扮的人匆匆抱着一大团仿佛从血水里捞出来的布条小跑出来。
轩辕煜晔再也顾不得其它,冲上去拉住她的胳膊便急忙问道:“怎么样了?她到底怎么样了?已经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还没有生出来?”
“王……王爷!”小丫鬟被人硬生生止住脚步,回头一看,竟是她最最尊贵的王爷,第一反应便是要跪拜。
心急如焚,轩辕煜晔懒得跟她计较太多虚礼。他不耐烦的一把把她扯起来,厉声道:“她到底怎样了?快说!”
小丫头被他恶狠狠的模样吓得缩成一团,抖了半天,她才断断续续的说出几个词:“回……王爷,太医……太医说……说……说王妃的身子本来就虚,肚子里的孩子长……长得太快,使她的身体不堪……不堪负荷,胎位……胎位也不正,又是早产,所以……所以……”
“所以什么,你倒是说呀!”轩辕煜晔气急败坏,大吼道。
“所以,太医说,很有可能会难产!”被他吓到极致,小丫头顺溜的说出最后一句话,并在他惊得松开手的时候抱紧怀里的破布一溜烟逃开了。
轩辕煜晔只觉得心口一阵冰凉。
难产……
这两个字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那么消瘦的一个人儿,那么大的一个肚子,她怎么可能顺利生的下来?还记得差不多半年来,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脸色也一直不好看,除了肚子日渐隆起以外,她本身的重量反而越来越轻。为此他斥责过太医不下百次,各类名贵药材也不知给她吃了多少,但情况一直没有得到改善。
今天是小二十七的及笄之日,也是从封国太子手里得到解药的日子。及笄礼一过,他便马不停蹄带着药回来给她服下。可谁知,她服下药的第一反应,竟是抱着肚子大声喊痛!还好他为了以防万一,早早的就把太医稳婆都请到了府里候着。
但……她已经喊了两个时辰了,孩子怎么还没有生下来呢?会不会……
不!不会的!轩辕煜晔摇摇头,甩掉心中不好的想法。
“传令下去,你们都给本王专心一点。若是镜王妃有任何差池,本王绝不轻饶!”
专制冷酷的宣判给人以一种沉重的压力,令听者无不狠狠抖了一抖,齐齐垂首小心道:“是……”
惨叫声还在继续,只是比刚才微弱了很多。
轩辕煜晔心中一紧,再也管不了那许多,拔腿便直往房门口冲去。
随侍一旁的侍从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王爷,您要做什么?”
轩辕煜晔甩开他,边往目标方向走边道:“她叫得这么凄惨,现在好像没有力气了,本王不放心,要进去看看!”
侍从闻言大惊,慌忙中扯着他的袖子道:“王爷,千万不可!这女人生孩子,又是头胎,自然辛苦一些。像薛王妃还有其它侧妃生孩子,哪个不是痛了至少五个时辰的?您进去了也没用啊!”
轩辕煜晔眉头皱得更紧。“这么说来,她还要这样疼三个时辰?”
“呃……大概吧!”侍从不太确定的道。
敏锐的听到房内低低的呻吟声变得断断续续的,稳婆焦急的喊用力的声音愈见密集,轩辕煜晔面色一沉,大跨几步。“不行,本王一定要进去!”
“王爷,不行啊!”侍从被他一路拖着往前走,苦苦劝道,“产房乃污秽之地,男人不得入内。尤以您的尊贵之身,若是被煞气冲撞到了该怎么办?”
轩辕煜晔再次挥开他,冷硬的道:“滚开,本王不管!”
湿湿的腥腥的**溅到侍从脸上,他摸随手抹了抹。无意间拿到眼前看清了,他脸色大变,急忙喊道:“王爷,您流血了!”
轩辕煜晔置若罔闻,大步流星的向既定目标迈进。
“王爷……”侍从不死心的上前再次牵上他的衣袖。
轩辕煜晔停下脚步,幽深的黑眸眯成细细的一条,如冰刀般冷寒的光芒悉数向他射出:“本王叫你滚开,你听见没有!再罗唆就小心你脖子上的脑袋!知道了吗?滚!”
“是是是,奴才知道了!”侍从害怕的后退几大步,打死也不敢再加以阻止。
正在此时,一个青衣小童连滚带爬的跑进来,气喘吁吁的高呼道:“王爷,王爷,皇宫里来人了!皇宫里来人了!”
轩辕煜晔闻言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小童以及他身后的宫人和身着宫人身边太医院官服的中年男子还有男子身后背着药箱垂首侍立的高大青衣男子,眉头越皱越紧。
“你们是谁?”他问道。
“禀王爷,这位乃太医院王太常,平素专为皇上调理身体。方才皇上听闻王府中镜王妃即将生产,而且情况危急,特派老奴带着他前来助王妃一臂之力。”身着代表后宫太监最高级别宫服的老宫人对他恭敬地弯腰施礼道。男子及其身后的青衣男子也跟着微微弯腰,施礼。
“是吗?”轩辕煜晔凌厉的眼光在中年男子身上来回扫视,脸上是全然的不信,“既然你是专为我父皇调理身体的,那为何这些年来,本王从未见过你?”
“回王爷,王爷您身体健康,从小就不曾害过什么大病,见过的太医本就不多。而且下官一直深居简出,并不常在宫中走动,一般都只待在太医院内研究医书,为我皇求药。刚才下官也是无意间听人说起镜王妃身体虚弱,看样子似乎有难产的征兆,便顺口提及下官祖传有一道治疗难产的秘方,皇上才临时起意,派下官前来与同僚一起照看着的。”中年男子遭受怀疑,仍是阵脚稳固,不徐不疾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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