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美人恩断

赫连云谦还没走,或者说他在想如何解释莫名其妙出现在牢房中的皇太后,要知道这种地方可不是后宫中人来的地方,更何况比起以往出门前的大张旗鼓,姚芊羽这一次并没有收敛多少。

姚芊羽眼神充满求助意味地看向自己的儿子,她刚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时间越长,脚踝那里就越发得疼,像是针扎一样,从小到大,她哪里受过什么苦,这点疼痛就让她难受得不行。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赫连云谦对自己的母亲自然说不上厌弃,只是内心的无力感愈发沉重,内忧外患已经让赫连云谦应接不暇,前一段时间因为欧阳家的事情,后宫也经过了一次大整顿,这些事姚芊羽不说没有帮上忙,反倒嫌这嫌那,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只能平添恼火。

赫连云谦从登上那个位置,就知道自己这一声想要安稳度日都是十岁以前应该求下的愿望,现在想要所谓的安逸和天方夜谭没什么区别,而且一旦他放弃了皇位,就相当于放弃了这条命,这点换做谁都清楚得很。

“云谦,哀家……”姚芊羽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牢房外面传来了别人的动静,听声音还不止一个人,看来今天的大牢真得会很热闹。

“微臣见过皇上。”司徒建世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赫连云谦,甚至还有太后,这实在出乎他的预料,早知如此,他就不该选择今天带竹儿来,现在这种场景,恐怕只有有琴珈天丝毫不感觉尴尬。

躲在暗处的万俟凉考虑自己要不要也出来亮个相,不大的一间牢房里挤满了人,有琴珈天倒是想尽一下地主之谊,不过根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理论,赫连云谦俨然此时此刻已经成为了这间牢房的主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赫连云谦象征式地问了一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肯定和司徒莞竹有关,她倒是一直都不死心,认准了有琴珈天非他不嫁。

“微臣……”如果实话实说,皇上一旦怪罪下来,自己和竹儿都无法幸免,司徒建世开始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打听清楚就草率地来了大牢,自己被降罪不要紧,连累了竹儿就不好了。

“是臣女央求哥哥带臣女来的,请皇上不要怪罪哥哥。”司徒莞竹站了出来,跪在赫连云谦的面前,脸上带着怯怯的表情,但是语气却很坚定。

赫连云谦虽然心情不好,但是也没有迁怒的打算,司徒建世那个官位想要来大牢看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更何况现在有琴珈天还没有定罪,不过他还是没办法不介意,毕竟他们之前也算存在着血缘羁绊,一旦关系曝光,所有的一切都说不准会向哪个方向发展。

不安定的因素总是充斥在周围,赫连云谦不喜欢这种感觉,仿佛所有事情的主导权在渐渐地从他手中溜走,明明应该把握住的一切看起来都不是那么的美好。

“算了,你们之间的事说起来和孤也有关系,如果你是来看他的,孤最多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之后你便自行离开吧。”一个普通的女人还不足以让他费什么心思,赫连云谦的这个人情日后自然是有人要还的。

“谢皇上,多谢皇上。”司徒莞竹从听说有琴珈天入狱就一直忧心不已,心里想着无论怎么样都要来见他一面,所以才会缠着哥哥一定要来大牢,结果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皇帝,让她有些措手不及,而且看皇上的样子似乎并不喜欢有琴珈天,他们来的实在不是时候,要是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害哥哥失去了一切,她才真的是罪大恶极。

赫连云谦的言下之意就是要其他人都离开,司徒建世没有问题,可是坐在地上的太后算是怎么回事,他们来之前这三个人又发生了什么,司徒建世难得的好奇了一次,却知道不会有人来告诉他原因。

赫连云谦率先离开了牢房,司徒建世咬咬牙,像是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让司徒莞竹搭了把手把姚芊羽背上了背,对他而言那点重量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关于姚芊羽的传闻,司徒建世不是一点都没有听过,总感觉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发生,可是好像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他能明显地感觉到姚芊羽的手指在他肩膀那里划来划去,让他差点一个颤抖就把姚芊羽摔下去,以前他怎么从来都没有发现大牢的路是那么漫长呢?

有琴珈天站在这里,这么多人的打扰已经把他为数不多的耐心都差不多用光了,只能说司徒莞竹来的实在不是时候,如果换个时间,也许有琴珈天的脸上就不会是那样的冷若冰霜,拒人于千里之外。

司徒莞竹有些痴迷地看着有琴珈天,她也从未想明白为什么就是这个男人吸引住了她全部的目光,偏偏又对她不屑一顾,宁愿和那样的女人共度一生,也不愿和自己执手天涯,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在这里还好吗?”司徒莞竹忍不住先开了口,即便有琴珈天的神色间未见憔悴,她也见不得他呆在这样的地方受罪。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琴珈天下的逐客令司徒莞竹完全没有听明白,以为这是有琴珈天对她的关心,甚至开始怀疑起他之所以会和那个女人在一起是不是其中有什么隐情。

“你为什么会被关进这里?”司徒莞竹听到这个消息显示惊讶,然后是心疼,迫不及待地想要见有琴珈天问个究竟,爹爹回府之后什么都没有说,直到她和哥哥出门,爹爹还把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不知道到底在思考些什么。

“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交代,请你离开。”有琴珈天的语气还算是客气,至少看在司徒浩辉的面子上,他不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只不过这仅限于司徒莞竹没有惹恼他的情况下。

“珈天,你对我不好这么冷漠好不好?”司徒莞竹也知道有琴珈天似乎从来都没有对她真正的温柔过,以前也只不过是说话没有这般生硬,像是他面对那个女人时流露出来的温柔和宠溺,曾经是她以为一辈子都不会出现在有琴珈天身上的情绪,这让她怎么能够不恨?!

“我不喜欢同样的话说第二遍。”有琴珈天始终不能理解,已经到了这种情况,司徒莞竹怎么还可能从自己的身上看到一丝希冀,还是说她一直完全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即便他说的再多她也完全听不进去。

“有琴珈天,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才肯正眼看看我?!”司徒莞竹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只不过她从来不想让有琴珈天看到自己这样泼妇的一面,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她还能怎么办?

“这件事不会发生。”即便是曾经在计划之中的时候,有琴珈天都可以很不负责任地说他从未给过她任何承诺,她是这场计划之中的牺牲者,对于这点,他可以道歉,可除了歉意,他不会再有任何的情绪专对于她。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已经这样低声下气,难道都换不来你好好看看我吗?”司徒莞竹委屈,她付出的心意得不到回报,甚至都得不到回应,像是她的情意都遭到了极大的讽刺,是个人就可以看她的笑话,而她还要尽全力地表演给别人看。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有琴珈天的话对于司徒莞竹而言不亚于当头棒喝,而且无非是加深了这场笑话的笑点。

“你终于说出来了,这才是实话对不对?你不喜欢我,一丁点也不,那你喜欢谁?那个妓女吗?那个千人枕万人尝的妓女吗?”司徒莞竹的声音让在大牢外面等着她的司徒建世都隐隐听到,这样的口不择言真不像是出自名门闺秀之口。

“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里听到那个词,否则我就把你变成你说的那副样子。”司徒莞竹的记忆力不好,有琴珈天不介意用极端的方法让她好好想想自己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这样的警告不是一次,事不过三,第三次的时候他还真想让她试试什么叫做千人枕万人尝。

“你为了她竟然恐吓我?有琴珈天,我今天来看你是我的错,我担心你是我自讨苦吃,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死在这里都和我没关系!”司徒莞竹大概是被气晕了,或者说得更好听一点就是失恋了,不过从来就没恋过,哪里来的失恋?

有琴珈天权当司徒莞竹在发疯,从控制情绪方面,她的能力就矮了万俟凉一大截,他从来都没有把两个人相互比较过,因为根本就没有可比性,即便是坠崖之前的万俟凉,也比这个娇小姐要可爱得多,他怎么会看不明白这样大的差别。

“不过你以为,你还有命和她在一起吗?等你死了之后,她还是个妓女,看她的姿色,男人绝对少不了,到时候她还会记得你吗?你说她还会吗?”司徒莞竹这样说像是在预见有琴珈天选择万俟凉的可悲下场,实际上更加充分地证明她的失败,就算像她所说的那样,有琴珈天还是不会选择她,到头来,她才是最可悲的那个。

“说完了,就滚。”连‘走’都省了,有琴珈天看到司徒莞竹现在这副嘴脸,说恶心都算是轻的,一个女人的嫉妒心在萌芽的时候就无比的可怕,更别说在发展阶段,有琴珈天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干脆就不再看她。

“怎么?恼羞成怒了,那百里然枫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要疯了?他们两个在一起可是要比你和她在一起般配得多,你没有看到过对不对,可是我看到了,百里然枫是喜欢她的,比起你的身份,百里然枫更能带给她所有的东西,你说对吗?”司徒莞竹扭曲的心理像是要把所有的怨气一下子发泄光一样,现在是只要看到有琴珈天有一点点的不痛快,她就痛快得很,既然我伤心,怎么可能让你高兴快活?

有琴珈天阴沉着脸,百里然枫的确是他的一块心病,但是男子汉大丈夫,要是这般小气可就不应该了,再说要是万俟凉真看上别人,以她的性格才不会委屈自己,早就溜之大吉了吧。

“如果你不想死在这里,最好自己离开,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你。”有琴珈天的语气中已经含了杀意,或许他早该除掉她的。

司徒莞竹瑟缩了一些,她相信有琴珈天是真得想要杀了她,自己爱了那么久的男人想要杀了自己,司徒莞竹感觉自己的世界都像是要坍塌了一般,“我是不会让你好过的,绝对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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