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程人呢?
傅寒笙当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但傅寒笙有了老婆孩子,心里有了柔软的地方,做事的手段上也有了顾忌,他早已经不是那个喊打喊杀的阎罗战神。
法治社会,他如果真的私人暴力解决周锦程,那只会给他添麻烦。
这不是傅思妹又出生,傅寒笙总归是想要日行一善的。
“交给程安琪处理了。”
林小糖:“.......”
这的确是日行一善。
对程安琪来说。
林小糖觉得傅寒笙挺腹黑。
他最近在自己面前表现的太温柔,太好说话,都让她忘记了自己的丈夫可是国际上鼎鼎有名的“寒先生”!
傅寒笙看似没有对周锦程做什么,甚至都没有对他打击报复。
可实际上,程安琪和周锦程是什么关系?
可以说是不共戴天的仇恨!
程安琪找了那么久的人都没找到,还提醒林小糖要小心,结果傅寒笙反手就把人打上蝴蝶结包装好送过去,简直是给了程安琪一份大礼。
不抓住周锦程,程安琪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
她怕周锦程会弄死她。
现在周锦程落到她手里,那就是她弄死周锦程。
程安琪说一定会给新生儿送上一份大礼,以示感谢,然后就让窦麒提着人走了。
傅寒笙不仅处理了一个大麻烦,还不让自己手上沾上血,又多了一个人情在程安琪那里,简直一举数得。
林小糖给傅寒笙竖起大拇指,然后简单吃了东西,又睡过去。
她失血太多了。
傅寒笙细心的给她掖好被角,看似平静无波,可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泛白的程度。
还是想把周锦程给千刀万剐!
同样想剐周锦程的,还有程安琪和窦麒。
两个人曾经都是周锦程的追随者,却被周锦程利用到家破的地步,他们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
断了胳膊的周锦程被窦麒打的鼻青脸肿。
昔日的谦谦君子,阳光少年,此刻狼狈不堪,奄奄一息。
周锦程却从未后悔过。
他不会为自己的任何决定后悔。
从他母亲被逼疯,被逼死的那一刻。
他就再也没有过后悔的情绪。
别人的人生是什么样,他不清楚,也不在乎,但他的人生,就算止步于此,也够了。
他报复过父亲,也报复过小三,更和心爱的女人多次交锋。
他想即便自己死了,在林小糖心里,也不是寂寂无名之辈,即便死,他也让林小糖这辈子都记得自己了。
至于程安琪?
周锦程抬眼,睫毛上血珠哒哒往下掉,导致他的视线,都是一片殷红。
他看到被红雾笼罩的程安琪,穿着一袭洁白的婚纱,款款而来。
这个傻女人,到现在,还没有忘了他吧?
周锦程苦笑,程安琪做的所有事情,与其说是报复他,倒不如说,是在用另一种方式,让他记得她,看到她,认可她。
她的做法,和他对林小糖的做法,是一样的。
一个人十多年的感情,怎么可能会说放下就放下呢?
早已经成为了一种执念。
可悲可叹。
“安琪,是我对不起你。”
周锦程的歉意很真诚,因为他也想听到林小糖这样对自己道歉。
如果林小糖能对自己这样真诚的道歉,该有多好......
程安琪笑了,像春天的向日葵,不够明艳,却在微风中晃得人眼睛发亮。
“的确对不起我,但我不喜欢用嘴巴道歉,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真的想弥补的话,就自尽吧,拿命来道歉,我还能考虑要不要原谅。”
她会原谅周锦程吗?
当然不会!
原谅周锦程,是阎王爷的事情,她要做的,是送周锦程去见阎王爷!
周锦程显然没想到程安琪会这么说,一时无言。
但他更清楚,程安琪就算想要自己死,也不会自己动手,她不会把自己搭进去。
他享受过程安琪义无反顾,不计回报的爱,也知道程安琪骨子里接受的教育,恢复冷静后,不会做偏激的事情。
周锦程沉默着,程安琪蹲下身,洁白的婚纱沾染了灰尘。
“订婚那天,爸妈被警察带走了,我的订婚宴,就是个笑话,可你说,你永远不会抛下我,你是我永远的底气和依靠,所以,我还是期待着为你穿上婚纱的那一刻。”
这套纯手工婚纱,定制的时间是两年,是她和母亲都看中的款式。
她幻想过无数次,两年后,等到风头过了,她还是可以做周锦程的新娘,即便父母无法到场。
她相信父母是会祝福自己的。
直到,她对周锦程彻底幻灭。
再后来,她终于走出阴霾,开始自己的复仇。
她总是在想着这一天,她要穿着那套本该成为新娘的婚纱,以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周锦程,她不稀罕周太太的身份,也不稀罕周锦程会不会多看她两眼了。
她是父母手中的公主,是全家的掌上明珠,她怎么可以卑躬屈膝的讨一个男人的欢心呢?
他不看她,她应该把他的眼珠子扣下来,让他变成一个有眼无珠的废物,而不是摘下自己的王冠。
“周锦程,你做的那些事情,证据我已经公之于众,至于你,我想,大海应该是你最终的归宿。”
周锦程看着她眼中的光一点点散去,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拼命的想要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安琪,我对不你,我辜负了你,我愿意接受你的惩罚,我可以把周家的一切,都给你。”
他有自己的高傲,终归是做不到哀求。
周锦程试图站在平等的位置上道歉,把程安琪给逗笑了。
程安琪笑容中带着独属于她的干净利索,“我不需要原谅你,也不需要你的抱歉,更不稀罕你的周家,我有自己的底线,只拿我该得的一部分,周锦程,爱过你,是我一生的污点,是我这辈子最糟糕的事情,所以,我不会让自己再糟糕下去了。”
程安琪起身,款款走远,她跟自己的过去,做了一个完美的告别。
在昂贵的婚纱,再漂亮的花纹,对她来说,都已经失去了本身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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