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见么,天后来了啊。”绿芽将她一拉,连忙从房间奔了出去。只见长廊那端,远远的过来一队伍,约有七八位。为首的女子,已经青春不复,梳着高高发髻,挑眉深目,很严肃;身上穿着金色华服,长长的裙摆拖地,几个仙婢跟在身后,慢慢地走着。
云荷看得正带劲儿,袖子被人拉了拉,绿芽道:“还不行礼!”
云荷忙学着她的样子屈膝等着。可还未等天后过来,腿已经酸了,又不敢轻举妄动,只得姿势别扭地站着。
一阵香风扑鼻,浓重得叫云荷打喷嚏。她忍啊,忍啊,直到天后从自己面前走过去,才忍不住,小声的“哈泣!”
然而,这个声音仍然吸引了天后注意。
她缓缓转身,云荷紧张地身体都绷紧了,绿芽更是在一旁为她捏了把汗。
幸而天后并没有大做文章,拐个长廊,朝霄焰的书房走去。直到他们看不见了,绿芽才坐倒在地,“你吓死我了。关键时候,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云荷委屈地道:“打不打喷嚏,也不由我啊……”
“哎,幸好没事。”绿芽从地上爬起,顺手拉了她一把。
云荷望着他们走远的方向,“来找霄焰么?”
“自然是的。”
“为何母亲来找儿子,要带这么多的人?”
绿芽扑嗤一笑:“真真傻丫头,天后身份尊贵,排场自然是少不了的呀。”
“你见过天帝么?”
“见过的。”绿芽道,“人人都说,天帝虽老了,但年青时长得比霄焰还俊。为人亦宽宏大量,不似……”一时说溜了走,忙缄口。
云荷追问道:“不似什么?”
绿芽笑笑:“没什么。”
云荷虽好奇,见她不欲说,倒也没有再问。
走廊那一端,霄焰早已出了书房,见天后来,忙迎上前:“母后,怎么突然来了?”
“难道我来看你,还要事先知会么?”天后语气不悦地道。
“没有。”霄焰笑笑,将母亲让进书房。“母后不常来,来了必是有什么事?”
“你倒开门见山。”天后似笑非笑,“青凤得了重病,你可知道?”
“我已几日不曾见过她,故不知道。”
“先不论她是你的未婚妻——”
“已经退婚了。”霄焰冷然道。
“本后与天帝尚未答应,这事儿戏不得,”天后冷了脸,“青凤为何生病,你想必知道的一清二楚。”
“她害相思病,与我什么相干?”
“什么相思病!”天后嗐道,“她掉入寒天镜的玄冰水里,又叫你的水麒给吓病了!”
“早已放话,寒天镜与暖潮乃二大禁地,她私自闯入,水麒未将她吃掉已是对她嘴下留情。”
“你……”天后跺了跺脚,“我怎生了个你这般无情的儿子!不说她是你的未婚妻,看在你们打小儿青梅竹马的份上,你也该关心关心。”
“退婚,我是打定了主意的。去看她就免了,省得叫她以为我回心转意,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你哪儿来的这副铁石心肠?青凤究竟何处不得你心?”
“她哪处都不得我心!她得的是母后的心而已!”
天后语噎。
气氛一时僵硬,剑拔驽张,二人都不言语。
半晌,天后才道:“青凤说,有人将她推入玄冰水。”
“哦?”霄焰漠然地问,“是谁?”
“说是霄云殿一名侍女。”
霄焰正色道:“这不能吧?一名侍女,岂敢推她一郡主下水?”
“对这一点,本后也有疑虑。”天后慢慢绕着他走,“可是她说得斩铁钉钉,我身为长辈,又如何不替她查个清晰。怕是你也维护哪个小侍女也不可知?”
“母后为何这般说,”霄焰神情冷淡,“这小侍女是谁我尚不知,怎生维护?”
天后微笑,“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只有你自己知道。你虽不喜欢青凤,但她的身份摆在那儿,岂能叫一名侍女给欺负了?还是早些将人交出来,让她去领罪的好。”
霄焰道:“她一面之辞,你就信了?指不定是她私闯寒天镜,怕揽这个罪名,所以拟出这个‘莫须有’的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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