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个问题,远去的太后娘娘是没有可能给玉容歌这个答案了,而以玉容歌的聪明才智,他只要稍稍思索了一会儿,自是很快猜到了这个答案。
而等到猜到答案,他的耳根越发烫得厉害。
原来他的心思已经这般明显了吗明显到让外祖母一眼就看穿了说来被人轻易看穿心思,这绝对算不上一件什么好事,看来往后他得越发谨慎一些了,免得没护到安宁那个丫头,反而让她成为旁人的攻击目标。
那样的结果,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想着,玉容歌嘴角的笑意瞬间收去,眼神也变得清冷了一些。
这会儿他既然回京了,那么有些事情也该处理了。
“冷四,凌五,你们二个可记得本世子在空山寺所下的惩处”
“属下二人记得,主子下的惩处是进暗阁训练一个月。”冷四跟凌五从来没有忘记这一点,这既然已经回了镇南王府,那玉容歌下达惩处的命令,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而此刻听到玉容歌这般说,他们二人一点也不讶异。
然自家主子接下来的话,倒是让他们二人有些意外了。
“你们二个当时违背本世子的命令,本世子呢,确实下了命令,让你们二人进暗阁训练一个月。如今,这个惩处依然不变,只是时间改了,本世子决定时间从一个月缩减成十五天,就从今晚开始,你们自个儿去吧,想必暗阁怎么走,你们熟悉得很。”
“是,主子,属下二人这就去暗阁领罚。”冷四跟凌五虽不清楚主子为何忽然发了善心,但是他们猜得到这事跟世子妃绝对有关系。
因而去暗阁的路上,他们心里非常庆幸他们当时的明智决定,往后他们更是坚定这个决定,要一切听从世子妃的,若是世子跟世子妃有了争议,他们也要站在世子妃这边。
当然,这冷四跟凌五的决定,玉容歌是不知道的,这会儿的他从怀中掏出安宁再次塞给他的那个白色瓷瓶子,从中倒出了一枚棕色药丸子,随后去了书房,移开挂壁的十二美人图,按下暗房的开关。
只听得“咔咔咔”一阵响动,随后暗房的门出现在了玉容歌的面前。
玉容歌见了,快速地闪了进去,而后那暗房的门随着玉容歌的进去又瞬间关闭了。
此时暗房内别有洞天,里面的摆设跟外头书房的摆设完全不同,外头的书房书架上摆放的都是一些风花雪月,消遣娱乐用的书籍,那些有用的书籍寥寥无几不说,还单一得很,不过是三字经,弟子规,论语,中庸,大学几本读书人家中都会添置的必备书籍,当然,壁上的字画也挂得挺多的,不过那些字画都是为了附庸风雅而采买的高价字画,很有暴发户的感觉。
而暗房里呢,藏书丰厚,什么奇门遁甲,武功心法,兵法谋略,五行八卦,风土人情,诗词歌赋,医毒典籍等等,几乎是涉及到方方面面,就连女子首饰服饰,玉器鉴定之类的生活书籍也是面面俱全。
壁上挂着的是当代名家的字画,且风雅得很,其中对称外头十二美人图的是一副红梅傲雪图,此画落笔犀利,意境深远,近而看之的话,便能察觉到画中一股力透纸背的锐气迎面扑来。
只是这股锐气,对于从一出生到现在已经接触了二十年的玉容歌来说,什么都不是。当然,对于暗房中另外一个藏身二十年的人来说,自然也算不得什么。
同往常一样,玉容歌先行拜见了坐在他对面的白发老者。
“师父。”
“你回来了。”白发老者抬起头,满脸刀疤的脸上,一双精锐的眸子尤为突出,只见他淡淡地扫了玉容歌一眼,沉声道:“看来你这趟出京,身上起了些变化,定是路上有什么奇遇了。”
“师父推断得没错,徒儿这次出门,基本没有服用过师父给徒儿开出的方子,而是吃了这种药丸子。”玉容歌将手中的棕色药丸子,用随身犀利的匕首划开了,然后放到了白发老者的鼻息下,让师父细细地瞧过,闻过。
这位白发老者的双手双脚在二十年前就被人挑断筋脉,根本动弹不得,然他毕竟是二十年前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有江湖上“医圣”名头的欧阳齐,对于闻药识药这种最基本的,自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他只凭着嗅觉,就分辨出了药丸中所含的药材成分。“看来徒儿是遇到福星了。这制药之人绝对是个高手,用药大胆霸气,成分却丝毫不差,炼丹火候也把握得刚刚好,几乎十成地保证了药效,单凭这一手,就连师父我都未必能够比得上这位。”
玉容歌听了欧阳齐这番话,心下微震。这些天,他服用了安宁给他的药丸子,他自个儿的身体发生了什么变化,自然是他自个儿最为清楚了,如此,他取来这枚药丸子给师父查看,也不过是为了验证安宁善毒能医的本事究竟有多高。
但是结果还是出了他的意料之外,没想到,安宁的医术竟然高过了医圣欧阳齐,这让他心情颇为复杂。
有为她骄傲的一面,也有为她担忧的一面。
当然,也有暗自欣喜的一面,因为她这么高超的医术,他可能从此就摆脱了这副破败身子,这是他二十年梦寐以求的事情。
自然,又有暗自发愁的一面,以安宁那个丫头的性子,她真的会不隐藏实力地给他医治吗想来也不会是一件容易之事,若不然,玄空大师早就对他坦然直言了,而他没有说,那就是说安宁那个丫头压根就不想出手医治他。
也许这一点,恐怕连外祖母都知晓,所以才会这般费心费力地将安宁那个丫头赐婚给他,以期望那个丫头能够因此而出手医治他吧。
而他的身体状况整个金凤王朝的人都知晓,安宁自然也不例外,那个丫头在赐婚圣旨一下之时,恐怕早就想到了赐婚的真正原因,所以她才会那般看他不顺眼吧,那般地隐瞒她的能耐吧。
想到这里,玉容歌的嘴角莫名地浮动一抹苦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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