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婆子压着人离开烟溪院,苏嬷嬷这才一脸不赞同的看着沈灵溪道,“县主,此事您处置的太不妥当了,烟溪院好歹是您的院子,如今发生了这种事情,于您的名声也是大有妨碍的,您既然提前预知了此事,为何不将人弄到别处去?”
她到底是宫中的老人了,见多识广,虽并未亲眼瞧见,但稍微一想便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就是啊,小姐,”揽月附和道,“您为什么不将人弄到别处去,这事出在您房里,您自个儿也是脱不了干系的,回头若是老爷夫人问起,这可该怎么办是好?”
“将那些腌渍东西全部抱出去烧掉,”正坐在桌边不紧不慢喝茶的沈灵溪吩咐了一声,随后这才不紧不慢道,“放心吧,相府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别说是对我,就是对沈佳溪也是大有妨碍的,我爹可不傻,他肯定会将事情掩下的。至于我爹和夫人若是问起,我这里自有说辞,你们无须担心。”
苏嬷嬷和揽月虽忧心忡忡,听她这般说却也无法,正手脚麻利收拾着**东西的扶风见状笑嘻嘻道,“你们别担心啦,小姐既然说没事,那就肯定没事的。别人不知道小姐的本事,我们几个难道还不知道么?”
这话说的连惯常严肃的苏嬷嬷脸上都露出了一丝笑意,随后瞪了她一眼道,“你既随着小姐出去也不知提点一下,如今还好意思来这里卖乖!”
扶风嘿笑了一声,俏皮道,“苏嬷嬷您可真聪明,我和小姐都没说,您居然就知道昨儿个夜里是我陪小姐出去的了。”
苏麽嚒没好气道,“还用说么,你就差没在自个脸上写了!”
扶风闻言条件反射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一动作逗得众人皆是忍俊不禁,只始终没说话的翠蕊眸中闪过一抹暗色。明明她才是最先跟着小姐的大丫头,可如今有什么事情,却是连扶风都越到了她的前头!
几人这边尚还没将屋子给收拾妥当,那边阮氏已派人过来传唤沈灵溪了。沈灵溪也没多磨蹭,直接便带着苏嬷嬷过去了。
阮氏直接端坐在上首沈灵溪并不意外,她意外的是今天并非沐休,可沈老爷子却并没有去上早朝,如今正铁青着一张脸坐在阮氏旁边。见着沈灵溪进来,他拿起手边的茶碗就狠狠掷了过来,声色俱厉的暴喝道,“蛇蝎心肠的畜生,还不给我跪下!”
质地轻薄的粉彩双面花卉碗触地既碎,茶水混合着尖锐的碎瓷片四溅开来,亏得苏嬷嬷当先一步挡在沈灵溪前面,要不然非得被溅一身不可。
“沈相好大的威风!”苏嬷嬷脸色冰寒,“我家县主可是陛下御笔亲封的慧敏县主,纵然您是她的父亲,也容不得您如此轻辱于她!”
沈鹤智窒了一下,随后强压着怒气冷哼一声,“养不教父之过,逆女犯下大错,本相身为她的父亲,自然要好好的教训她一番,今上以仁孝治天下,届时就算知道了,想来也不会怪罪本相的。”
苏嬷嬷闻言却是寸步不让的直接道,“可我家县主好歹身份金贵,难道还没有一个开口辩解的机会?”她本也就没指望用沈灵溪的身份弹压住沈鹤智,所求的不过是不让沈灵溪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给喊打喊杀了罢了。
被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顶撞,沈鹤智脸色难看的都能拧出水来了,他冷笑一声,“好,让她说,我倒要看看她能说出个什么花儿来!”
一直被苏嬷嬷给护在背后的沈灵溪始才越众而出,面色平静的开口问道,“女儿可否先问问自个到底犯了什么错?”
她话刚说完,跪在她旁边不远处哭的肝肠寸断的秋姨娘便扑上来嚎啕道,“五小姐,三小姐和四小姐好歹是您的亲姐姐,您何至于如此毒害她们?”
沈怡溪早在沈灵溪进来的时候就想要扑上来了,只是忌惮着刚刚才发过雷霆之怒的沈鹤智,这才勉强忍住,如今听闻秋姨娘开了口,便也跟着朝沈灵溪恶狠狠的扑了过来,边还尖声叫骂道,“你个贱人真是好歹毒的心肠,居然设计毁我清白,真以为自己是个县主就能无法无天了么,今日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来势极快,甚至比更靠近沈灵溪的秋姨娘还要快上三分,想是仇恨之下爆发了惊人的潜力。
可苏嬷嬷却如何会让她碰到沈灵溪?
“叮——”的一声,发簪掉落在地发出一记脆响。
是苏嬷嬷狠狠拍了一下沈怡溪凶神恶煞一般伸过来的手,将她手中攥着的凶器给直接拍了下来。
而旁边的沈灵溪却是动也不动,任由秋姨娘扑上来抓住她的衣裙,淡淡问道,“秋姨娘这话是从何说起?”
秋姨娘攥着沈灵溪衣袂的手指力道大的几乎要将那柔韧的绸缎给生生抠出洞来,“五小姐难道到现在还想要装傻么!三小姐和四小姐虽和你并非一母同胞,但好歹是自家姐妹,你怎么忍心如此恶毒的毁她们清白?我们难道和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不成?至于你如此心狠手辣的赶尽杀绝?还是你真的想要逼死我们母女三人!”
沈灵溪垂眼看着声嘶力竭地质问着她的秋姨娘,眼神泛起一抹淡淡的怜悯,声音却是冷漠,“秋姨娘说话可要有凭有据,四姐姐出现在我房里,我们可以先姑且不说,但三姐姐又与我何干?”
“小贱人,你敢说昨晚不是你将三妹妹和平西候两人关在冷香院的?”一道跋扈的嗓音凭空插了进来,却是沈佳溪。
沈灵溪闻言撩眼不冷不淡地睇了她一眼,似笑非笑一声,“大姐姐,上次的那一顿板子,加上阮府住的这许多日子,难道还没教会你说人话么?”
沈佳溪脸一青,“贱人,你……”
“闭嘴!”却还没说完,便被沈鹤智给厉声喝住,“还嫌不够乱么?”
沈佳溪窒了一下,张口想说什么,却被阮氏暗地里给拉了一把。
阮氏睐眼望着沈灵溪,颇具威严道,“五丫头,我们现在说的是你和三丫头,四丫头的事情,你还是不要试图转移话题了。”
沈灵溪却是嗤笑一声,要笑不笑道,“夫人这话说的好生奇怪,我问心无愧有什么好转移话题的。倒是大姐姐说我将三妹和平西候给关在了冷香院,我却是想问一句,我们沈相府好歹也是门禁森严的高门大院,就是不知这平西候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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