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煎熬

宁晰颜的语气带着怒意，对于某人都是讥讽。

女佣小心的说：“宁小姐，少爷现在说不定就听着呢，您还是注意一点的好。”

宁晰颜烦躁的说：“我说的都是事实。怎么，他能做的出来，还不让人说了？”说话的同时，还对着摄像头做了一个鄙夷的动作。

女佣无奈的说：“少爷最近对您其实挺好的……”

“打住，你明知道他能听见还要夸他，这一看就是在拍马屁。”宁晰颜鄙夷的瞪了摄像头一眼，还故意挥舞了拳头，让监控那边看过来好像要被打了。

阮梓晟在那边看着她幼稚的动作，自己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只是不知道她若是知道了宁奶奶的事，不知还笑不笑的出来。

宁晰颜赌气在阳台上坐了一会，觉得有点冷，微风一吹还打了个喷嚏。女佣赶紧进屋去给她拿了衣服披上。

宁晰颜想起一件事，又问：“用你的手机给他发短信，问问我是不是已经被辞退了？明天还可以去上班吗？”

阮梓晟在车里眉眼一动，等着女佣发来短信，就回了一句让她明天不能迟到。

宁晰颜对此却是有些矛盾，按照他的性格，明天不知道又想出什么奇葩招数对付她。明天去上班简直就是自取其辱，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头疼。

宁晰颜想起之前说要去接奶奶的事，虽然明知道泡汤了，可还是想争取一下。

她借了女佣的手机，发短信问明天可不可以去看奶奶。只是这个短信发出去之后，很久也没得到回应。

阮梓晟已经到了医院，拿出手机看了，就皱眉又放了回去。

医院的院长过来说：“阮总，手术室都已经准备好了，病人的情况也比较稳定，随时都可以开始手术。”

阮梓晟点点头，对医生示意一下。

医生就跟着医护人员往里面去。

阮梓晟落在后面，又问院长：“你觉得这种手术成功的几率有多大？”

院长犹豫了一下才说：“

这种脑部手术成功率本来就比一般的手术低，再加上病人的情况和年纪……”

后面的话他没说完，阮梓晟也知道他要说什么。这些话跟医生说的一样，都是成功率不大，有可能手术失败，病人直接死在手术台上。

他站在走廊里，不愿意进病房去。他的手机就在口袋里，又震动了一下，可他没有拿出来看。

即使不看也知道，那肯定是宁晰颜再次发来问能不能去看奶奶的事。

如果她知道自己的奶奶正要上手术台，不知会有什么反应。如果以后她知道自己隐瞒了她，又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宁晰颜的奶奶被从病房里推出来，阮梓晟要回避，却被她眼尖的看到。

“小阮？你来了？”宁奶奶还是很和蔼的跟他打招呼。

阮梓晟没法回避，只能硬着头皮过来。他沉默的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才说：“手术后你就会好了。”

宁奶奶的脸色有些蜡黄，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和蔼：“奶奶知道，奶奶还要看着你们结婚呢。”

阮梓晟的手动了动，还是沉默的点点头。

宁奶奶又关切的说：“看你都瘦了，是不是又加班了？你还年轻，钱可以慢慢赚，多注意身体才行。”

“我知道。”阮梓晟难得给了回应，虽然只有三个字，却也引得一边的医生侧目。

宁奶奶又说：“晰颜那孩子跑到国外去出差，害的你照顾我这个老太太，真是难为你了。等奶奶好了，给你做一桌好吃的，给你好好补补。”

阮梓晟的脸色有些不自然，不知道怎么回应，他看了医生一眼。

医生无奈，只好大声说：“阮先生请让一让，病人必须尽快去做麻醉。”

阮梓晟往旁边让了一下，手却突然被人抓住。

宁奶奶粗糙的手抓住他的大手，轻声说：“照顾好晰颜，也照顾好自己。没什么过不去的事，别自己憋着。”说完这句话，老人家就拍拍他的手，然后慢慢闭上眼睛。

阮梓晟惊在当场，脸色僵硬，竟有些不知所

措。

医生看着她，又看了看阮梓晟，嘴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阮梓晟已经转头，退到走廊尽头去。

医生看着他的背影轻声叹气，看车子进了手术室，她想了想还是打算再劝一劝。

“少爷，手术马上就要开始了。”

“好好做。”阮梓晟背对着她，始终看着外面一棵笔直的大树。

医生走上前，提高了一点声音：“少爷，您现在叫宁小姐过来还来得及。”

阮梓晟突然一摆手：“你不用再说，做好手术才是你现在应该考虑的事情。”

“可是，如果真的出了事，宁小姐会后悔没能在这时候陪在她身边。您知不知道那种愧疚感会跟随人一辈子，消减不掉的。”

阮梓晟平静的说：“那就让手术成功，那时候回想起来她也不会有任何愧疚感。而且，她也不必经历这种等待未知结果的煎熬。”

这种煎熬他很清楚，是能把人逼得近乎疯狂崩溃的痛苦。这样的痛苦他的女人不必经历。

医生看还是劝不动，最后也只能叹气走了。走之前，她转头说：“少爷，你会为了今天的决定后悔的。”

阮梓晟平静的说：“自从那件事之后，我就再也不允许自己后悔了。”

手术室的灯亮了，阮梓晟一直站在走廊尽头等着，一动也没动。

他从白天一直等到晚上，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有护士进进出出拿器具还有血袋。每次手术室开门的时候，他都会回头看一眼，然后再失望的转回来。

保镖来换班，劝他去吃饭，他也没理会，就一直那么守在那里。

等待的过程很煎熬，多年前他也曾这样等在这里，那时候也是这种无力感和无尽的煎熬。只是那时候，他要比现在更痛心，因为那个人是他生命全部的色彩。

如今宁奶奶的生命又关系到另一个人，另一个给他的生活再次带来色彩的人。

阮梓晟感觉时间过的很缓慢，手表好像坏了一样停滞不前，每一分都是煎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