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柚子沉默了半晌,才说,“只是我意识到我们不会有以后。与他说以后不见面了。”
“啊。不再见面啊……”蜜梅看了云荷一眼,“可是为什么?虽然妖神殊途,可是也未必不能在一起嘛。他的婚事,自己总能做得主。”
蝴蝶兰说:“你想得怎这般天真,不过与柚子好玩罢了,怎么会与她成亲呢?”
云荷的心一窒。
那么霄焰想娶她,虽然只是妾。那是不是也说明他比水神要认真?
蜜梅若有所思的望着她。一时间大家都沉默,约好了似的陷入思考。
柚子说:“其实我们做妖精的呀,还是要有自知之明,别的不说,千万不要对谁动心,否则那就是我们的天劫。”
“看不出来,你有这等觉悟。”蜜梅笑着说。“那难道你对水神没有动心?”
她没说话。
“是因为亲身体验所以才有这样的感受?”云荷的大眼睛里流动着清澈的光。
柚子失神笑笑,没有说话。云荷分明看出她的不快乐,她的笑意没有到达眼睛,使她像个瓷娃娃似的透明而空洞。
蝴蝶兰看着云荷:“你也要小心。”
“我?”云荷不知道矛头怎么就到她身上了。
“嗯,那个叫秦逸的家伙总来问我你去了哪里,肯定是看上、你了。”
噢,他肯定是去莲花池看过,见那里出了变故所以急着想知道她有没有事吧。
“云荷长得太好看了。”葡萄说,“如果我是男的,早叫我给娶过来啦。”她一下子搂住云荷,勾起她下巴,“来给本姑娘笑一个。”
大伙儿都笑。云荷却呆呆如木头人。霄焰离开,她心里有点古怪的感受,这是不是就是喜欢呢?
一直到散了,蜜梅勾着云荷说:“咱们快走吧,要是沧海知道你不见了,还是我拐走的,我肯定要被骂了。”
云荷笑道:“现在知道担心了吗?”
“走吧走吧,废话还这般多。”
云荷道:“我得去找秦逸。”
“为什么?”
“去看看他。”
蜜梅嘟嘟嘴:“你倒好,还去看他。霄焰就……哎,真是差别待遇。”
“这样不好吗?”云荷道,“你也说我与霄焰妖神殊途,这会儿怎么又为他惋惜?”
“我是为你惋惜,”蜜梅道,“若是生在仙家就好了。你俩都有情有意,却不能在一起,简直堪比梁祝。”
“梁祝?”云荷问道,“是谁?”
蜜梅翻个白眼:“早与你说了要多看点儿书么,你瞧瞧你,啥都不知道……来来来,我与你细说……”
到秦逸住处时,他并不在。蜜梅把他屋子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竟然这么简陋,堪比你的莲蓬我的树洞了。只是这地方还不如我们那儿清灵。”
“只要他住的舒心,简陋或奢华,又有什么重要的?”
“那倒也是。”蜜梅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可惜我们现在成寄人篱下了。莲花池一时半会儿肯定回不去,你又说不能在沧海那儿常住。那我们要往何处去啊。”
“总能栖身之地的,不急。”
“有时发现你实在很淡定。”蜜梅托着腮,“秦逸不在家,我们要一直等着么?我看还是回无极阁吧,沧海沉默不说话的时候,我其实很怕他。”
“他很温和,你怕他做什么?”
“把你拐了出来,我不是心虚么,”蜜梅笑笑,“咱们走吧?”
云荷想了想,蘸水在桌上写了几个字,轻轻吹了口气,那些字便生动地浮现在桌上。云荷说:“走吧。”
走到门边,忽然听蜜梅叫道:“哇,你看,好几坛子的桂花、蜜与木樨香露!我们抱一坛走。”
云荷摇头:“不好吧?是秦逸的东西啊,未经允许擅自拿走,似乎不妥。”
蜜梅恋恋不舍地盯着那几只坛子,吞了吞口水,仍然“忍痛”跟着云荷走了。
回到无极阁,沧海还没有回来,蜜梅终于松口气:“幸好没有被抓包。我闲得慌,又没事做,睡觉去了。”
“除了睡觉你再没别的爱好。”
蜜梅笑着跑了。房间刹那寂静,热闹的耳边忽然安静下来,令她有片刻耳鸣。
胸口嗡动着莫名情绪。她在屋子里坐不住,推门走了出去,远远地看着海,迎着海风,静静地出神。
天空中一片云翻风滚,她抬头望望,下意识地退后两步。
是个穿白色长袍的家伙。云荷那一刹那有一丝希翼:如果是霄焰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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