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一惊,更觉得这里边有蹊跷。想继续追问,又怕破坏了今天大好的氛围,毕竟结发成婚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因为自己有冲动的想法,就要牺牲这段时光在凝儿生命中的美好,于是他便把话咽了下去,转而问道,“凝儿,你……喜欢我吗?”
这句话等于废话,凝儿喜不喜欢他,自己看不出来吗?可他总想亲耳听到这句话从凝儿红莹莹,肉嘟嘟的小嘴里说出来,他怕辜负了凝儿,他怕对任何人有亏欠,他或许是孤独的太久,生命中突然多出来一人,尚且有些不习惯。
“哥哥,”凝儿轻轻唤了一声,继而嫣然一笑,假装用手拢了一下并没有散乱的刘海,更小声的更加含情脉脉的问道,“那你喜欢我么?”
这声哥哥一出口,简直要把叶飞甜化了,叫得他心里又痒又暖。痒就不必说了,这样一位如花似玉、芳华绝代、清纯娇媚的女子,此刻红妆裹身,莺声燕语,眷身于侧,若是男人还嘴硬心中了无此感那绝对是十足的假话。
可这暖,却是实打实的淹没了刚才那肤浅的感觉,是真心的暖,暖到连南极仙翁的坚冰洞府都落水成帘。这是两个彼此爱慕的孤独的灵魂,瞬间的碰撞。只这一声“哥哥”,便已经让叶飞早已消失的泪水,破封而出。
“喜欢,喜欢,”叶飞感到眼角一热,忙抬手擦拭,刚要接着说来,却见一方红锦缎绣的手帕呈在自己眼前。“我绣的,知道哥哥会喜欢,所以今日便将这丝帕赠予,倘若……”“凝儿,你能出来一下么?”凝儿尚没说完,便听闻落樱在院外召唤自己,吓得一惊。
“哥哥,”凝儿的脸色突然失了刚才的艳丽华彩,似有梗在喉难以启齿,这一声哥哥反倒叫的叶飞一愣,刚要问,却被凝儿示意收了回去,凝儿急急从怀中取出一张粗纸,打开一看,竟是一张手绘的地图,而这张地图勾勒的,正是伍家沟。叶飞预感到有事要发生,突然拉住凝儿的手,小声说道,“我不想你有危险,他们想干什么。”
“来了,在穿鞋子。”凝儿扬声冲屋外的落樱喊了一声,顿时双目垂泪,微抖的双唇搅得叶飞是义愤填膺,心中已经真切的预感到,这其中必有阴谋。
“若我回不来,哥哥一定要记得,这世上曾有一位叫做凝儿的妹妹喜欢过你,一辈子都记得,到死都不可以忘了我。”凝儿带着哭音的嘱托,瞬时便把叶飞刚刚还温热的心撕得魂飞魄散,他紧紧攥着凝儿的手不忍也不肯撒开,一团怒火在眼眸之中焚烧,似要将这天都烧破。
“告诉我凝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有什么阴谋。”此时的叶飞哪还管得了狼叔那些萦绕在耳边的叮嘱,一把将凝儿揽入怀中,“别怕,你现在是我的女人,谁要敢让你不高兴,我叶飞拼了身家性命也要让他不得安宁。”
“洛凝,你在磨叽什么呢,姐妹们给你送贺礼来了,”这时,屋外的落樱又喊了一声,音调里透着清澈如泉水叮咚的笑声,其中还夹杂着另外几位姑娘的呢喃细语,“你再不出来我们可要进去了,你该不会是害怕我们和你抢男人吧,哈哈。这才刚成亲,就舍不得了呀,真是见色忘友啊,好了没,好了没,我们要进去了。”
一听这话,凝儿突然间破涕为笑,羞答答的敲了叶飞一小拳头,连忙擦拭了脸庞上的泪珠,笑着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他们出尔反尔,要把我引开,又要对你动什么刑罚。”
“这事从何说起,他们不是已经同意了我们的婚事,我也答应做伍家沟的门徒,还想怎样?”叶飞并没有像凝儿一般,瞬间便能哭着笑着,他莫名间想起狼叔对自己的问话,‘你信我吗?’心中咯噔一下,难道……
“我们进来了,”落樱一众姐妹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出来了呢,你们这些丫头,真是讨厌……”凝儿忙起身,走向屋外,“春宵一刻值千金,我看你们不是来送贺礼,倒是来……”“凝儿,”叶飞始终感觉哪里不对,见凝儿出门,起身刚欲阻拦,凝儿却回了句,“她们都在院里呢,没事……”
见凝儿再次笑颜如花,叶飞心头虽是疑云浮动,但满满的幸福却溢于言表,口中不觉滑落一句,“凝儿真好。”
刚说完,硬邦邦的拳头便攥了起来,叶飞腾得从竹床之上飞身而起,一个纵步便要夺门而出,只因那凝儿自进到院里之后,屋外便再没有一丝声响,这怎么正常,唯一的可能便是她们控制了凝儿。
可为时已晚,叶飞尚未飞身门前,一道金光于草屋门前爆闪,叶飞只觉眼前一晕,腾空掠身,再奔窗口,而窗口处又是一道蓝光自上而下如利斧般纵劈下来,闪念间断了叶飞的去路。
破墙!叶飞运气振臂,大喝一声连击数掌,而那土坯之墙竟如有神助,巍然不动。这是法阵!叶飞似是明白了凝儿话里的意思,可自己尚且被阻于屋内,那凝儿呢?
哪有空细想,叶飞瞬间拔地而起,两道气旋于双掌之中盘如两条巨龙,离弦之箭一般,直冲屋顶。这个茅草的屋顶之上竟似一张无形的弹力大网,叶飞只感觉再使一些内力便可冲破,可就是冲不破,而那屋顶的茅草却都已自半空中掉落下去,叶飞一击不成,再来一击,落地之后双腿相交,聚气丹田,再次纵身而起,这一次,双掌换作合拳,身体变作梭椎,只见那无形之网似撞进大鱼,于空气中隆起一根尖椎直插云霄。
“这小子还学了点本事,”上午草堂中的那位老者托着自己的蛤蟆嘴不紧不慢的说道,“只可惜他遇到了我,这点本事,还真不好干什么。下去吧。”只见他未费吹灰之力向空中推出一掌,那叶飞便如惊鸿落雁般跌落下去。
此时,这老者周遭正围了一圈人,有婆婆,簌簌,一众奇形怪状的老头,当然还有狼叔。见叶飞自空中跌落下去,狼叔不屑的鼻嗤一声,“杀鸡取卵,这样的损招也用,你们可真不是人。”
“我们本来就不是人,哼哼。”婆婆奸笑一声。
“瞎逛,别再竟说些风凉话,你不是也有这个心思吗?”老者拔步便走,丢下一句话给狼叔。
“江湖上有点道行的,谁不知道李逸轩的这个弟子体内有金銮灵兽之气,谁能取得出来就算谁的,少在这装大尾巴狼。”婆婆也抬步跟了过去。
“你去干什么?”狼叔没有回那两人,见簌簌也走了过来,横身挡了一下,抬眼问道。他清楚,刚才的这一幕不过是个开场,接下来才是要人命的,可他不希望簌簌也参与其中,因为一旦叶飞体内的金銮灵兽之气被取了出来,人就必死无疑。
簌簌被这一问,停住脚步,抬头看向狼叔,“你说呢?”“那叶飞若被逼出金銮灵兽之气,其人必死无疑。难道你忍心?”“何出此言?”簌簌堂主一听这话,心里猛地一颤。“眼见不一定为实,有些事情,玄着呢。到了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
“哼,我已将自己天地阴阳形气法的功力传给那叶飞三成有余,”狼叔一句说完,立马转了话头,还不时抬眼扫向四周。
“有话不说,憋着还能下崽啊?”簌簌堂主想继续追问,却见狼叔丢过一个眼色之后,只默默摇头,便也接着他刚才的话说道,“才三成,一攻即破。”
“叶飞的脉象我试过,体内之前还有武当青龙派的偃月真气护体,他们两个老东西根本奈何不了。”狼叔又补了一刀,俨然胜券在握。
“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若执意要去,待你等发功之时,我便直接取了凝儿体内的金銮灵兽之气,”狼叔咬住嘴唇,含着舌头,坏笑的说道。“你舍不得,因为凝儿对你来说,还有更大的用处。”簌簌一听这话,正身看向狼叔。
“我又伤不了凝儿的性命,取完凝儿的,再将你三人打伤,想必那时叶飞体内的偃月真气也消耗殆尽,我再收了我的天地阴阳形气法的功力,直接取来他的金銮灵兽之气,岂不是易如反掌。”
“果然是老江湖,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这一计可谓是一劳永逸。可我若不去,有何好处?”簌簌放开刚扎上的束手,想和狼叔谈买卖。
“凝儿还是你的。”“那叶飞这小子岂不是,”簌簌不想只满足于现状,依然对叶飞耿耿于怀。“别讨价还价了,不让你去是为你好,一旦受伤,性命难保,此时的伍家沟并不像表面上风平浪静,危机随时可以出现。看看身后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他们要是想闹出点名堂,岂不易如反掌。”狼叔说完,招呼了三儿一声,便要回去,被簌簌的一句话又喊住了,“别以为你对我好,我就会原谅你。”
狼叔一愣,回身走近簌簌堂主,贴着她的耳朵说道,“伤了叶飞,我保证你会后悔这辈子再加下辈子。”“他到底是谁?你说。快说。”
狼叔没再回话,哼着小调走开了,走了一段嘟囔道,“若那两个老东西,今个能破了我的天地阴阳形气法,就算我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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