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其实你是个女人

对于一个男人而言，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裤子都脱了，却被人临阵缴枪！

赤身**的林哲用被子遮住要害，看着面前一脸怒气的父亲。

父亲满身酒气，显然喝多了。不然，怎么会说胡话呢？

摸一摸要害，确定它是存在的，林哲松了一口气，“爹，你喝多了，别说胡话。”

“我没有说胡话！”林父在桌边坐下，抬眼看着林哲，吐出一口酒气。“我说的是真的！你是一个女子！”

“好好好，我是女人，行了吧？”林哲觉得很无奈，父亲什么都好，就是喝两口，一旦喝多了，就会开始说胡话。看着这个鬓角斑白，老态龙钟的，又整ri里醉醺醺的男人，大概任谁也不会想到，这个老男人，就是二十年前，纵横大荒域的“一剑震天南”林墨。

林墨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轻轻叹气。“哲儿，你十五岁了，有一件事，也是时候告诉你了。”

“呃……”林哲摸了摸下巴，看着林墨，道：“莫非，我不是你的亲生儿子？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林墨苦笑，眼睛望向窗外，似乎是在回忆着往事。

正值盛夏时节，窗外的花圃和草木绿郁葱葱。

湛蓝天空，微风徐徐。

他老了，整个人，与普通的老人，没有什么区别。脸上的皱纹和斑白的鬓角，更添一分苍老。原本强悍的修为，也早已退化。窗外的蝉鸣，他需要听很久，才能辨清蝉的位置。轻声叹气，林墨呢喃道：“十五年前，为父在砂域游历之时，遇到了你。那时的你，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你受了重伤，又被人追杀，必须强行转生。当时，包括你在内的七个女子，在一个绝世强者的帮助下，逆天转生，以男儿身再临尘世。原本，那位强者，至多在十年前，就该带你离开我……”林墨的话戛然而止，他听到了一些异动。

回过头来，林墨愣在当场。

赤身**的林哲，一手抓着衣服，一手推开后窗，正要翻窗而出。

“你……”林墨愕然起身，看着光屁股的林哲，有些哑然。

“我有事儿走先！”林哲可没兴趣听喝的醉醺醺的林墨说胡话，丢下一句话，直接翻出了窗户，一边胡乱穿着衣服，一边逃也似的顺着窗后的花园疾奔。穿鞋子的时候，一时不慎，摔了个标准的狗吃屎。

在花园里打理花草的两个丫鬟，正好看到这一幕，其中一个，面sè羞红，对着同伴低声说：“十三少爷就是帅气，连摔跤都摔得这么漂亮。”

同伴哧哧的笑了一声，又叹气，说：“帅有屁用，就是资质太差，以后在林家的地位堪忧啊。”

盛夏时节，风吹在身上，倍觉清爽。

林哲实在是没兴趣听父亲说胡话，他现在只想赶紧找到那个被父亲赶走的小丫头，然后继续之前未竟的大业。

自己是个女人？这种无稽的事情，林哲当然不会相信。不过，他却相信自己并非林墨的亲子。林墨终身未娶的事情，望江城无人不知。一个终身未娶的人，有儿子的可能xing不大。再者，林哲长相清秀，而林墨却是个大老粗。林哲天资极差，林墨却是旷世奇才。林哲是xing急心燥，林墨却xing情沉稳。任谁看，也不像父子俩。

况且，望江城林家的这一代中，九女十六男，除了林哲，个个都是资质绝佳之辈。这足以说明林哲的血统有问题。

林哲的房间里，林墨苦笑无语。

一个二十余岁的漂亮女子推门而入。女子身穿一袭宝蓝短衫，身材婀娜，样貌清丽。秀发简单又随意的用一根同样宝蓝sè的束带扎起，随着她的走动，发梢微颤。女子看也不看林墨，一直走到窗前，远远看着在花园里乱窜的林哲。当然，她也看到了对着林哲的背影指指点点的丫鬟们。女子眉头微蹙，道：“小林墨，你可别跟我说，这个蠢材就是当年赫赫有名的北天第一美女‘千离剑’。”

林墨的脸sè有些不太好看，虽然不是亲子，可养育十五年，林墨从来都是将林哲当亲生儿子来看待的。被人当面斥为蠢材，林墨当然不高兴。随即冷声道：“冷真人，犬子疏于管教，xing格活分了点儿，是我的过错。不过，他是不是蠢材，你比我清楚。我可是听说，当年，你曾经惨败于千离剑的【普度众生】之下！。”

“哼。”女子冷哼一声，想起【普度众生】的霸道绝伦，脸上尽是yin霾，片刻，忽然展颜一笑：“我很好奇，若是正阳哥哥看到他心目中的女神，变成了现在这副德行，会作何感想。”

林墨对女子没有什么好感，依旧冷冷的说道：“你若是在十年前如约而至，他也不会变成这样。”

“废话多。”

“我也就这几句废话了。我老了，修为大退，也不中用了。当年正阳真人与我有救命之恩，我替他养育哲儿至今，也算对得起他了。你看看吧，若是觉得哲儿还有用，就指点他修行，若是觉得他已经没用了，就留给我吧。林墨无能，但让哲儿过一般富家翁的生活，还是能够做到的。”大概是喝了酒，林墨较之往ri有些多愁善感，想到养育了十五年的儿子，即将被人带走，眼眶竟然湿了。

女子冷笑，“我倒是真想把他留给你，可惜……有些事情，你不懂。当年的七个女子，必须回归女儿身，再临指天域！”顿了顿，女子转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我暂时不会带他走，先留在这里当他的业师，明天你让我跟他正式见面。我会帮你好好**他的！”她把“**”二字咬的很重。

看着女子的背影，林墨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他相信，林哲的ri子一定不会好过。

一眼瞥见桌上放着的一本被翻看的皱巴巴的书，林墨多少有些欣慰。

虽说林哲品行不佳，可好歹还是看书的。

只是，当他看到书的封面上《御女一百零八式》之后，那一丝欣慰立时**然无存。

……

后院柴房里，林哲腆着脸冲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儿发笑。“小环，你别生气，我爹喝多了。咱们继续好不好？”

丫鬟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脸涨的通红，她的手里，正有些局促的摆弄着一些干柴。“哲少爷，真不行。求您了，我怕……六爷一定会打死我的。”她所说的六爷，就是林墨。

林哲脸一寒，怒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偷二少夫人首饰的事情告诉二少夫人吗？你也知道的，二少夫人的xing格是什么样的？到时候，可不仅仅是打死你那么简单了。”

小环原本通红的脸，立时变得煞白。一双大眼睛里，尽是雾气。哆嗦着嘴唇，嗫嚅道：“哲少爷，您行行好。”说着，忽然跪下，砰砰砰的磕头。之前，林哲以此时威胁她，她不敢不从。可是现在，被林墨撞见了，小环可就害怕了。说话的声音，也带着哽咽。“少爷行行好，呜呜呜……我母亲病重，没钱看病，不然小环也不敢偷窃。求少爷行行好，小环知错了。”

“行什么好！少爷我可是林家的少爷，要是不干点儿欺男霸女的事情，对得起‘少爷’这两个字吗？！作为富二代！欺男霸女是我的职责所在！”林哲嘿嘿的yin笑，走近前来，蹲在小环面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快别哭了，再哭，信不信少爷我撕烂你的嘴？来来来，让少爷试试你的口活儿。”说罢，林哲站起身来，解开了裤带。

小环的脸又一次涨红了，继续一边哭一边磕头求饶。眼睛闭着，不敢看林哲胯间之物。

柴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

林哲听得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可真是气大发了。

今天是什么ri子？怎么什么人都来捣乱啊？！

“哎呦呦！”一个声音响起，“十三弟果然不愧我林家子弟，在柴房里做这种事情，当真有趣。”

林哲一边伸手提裤子，一边回头。脸上刚刚升起的怒气，在听到背后的声音之后，立时换上了笑容。“九哥，您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九少爷，单名一个“恺”字。

一袭青衣，左胸前是“皓月当空”的标志。

这是皓月宗的服饰。

林恺嘿嘿一笑，道：“上午回来的。这不刚才看到一个人光着屁股乱窜，以为来了什么贼人，一路跟来，原来是十三弟啊。十三弟好雅兴，裸奔的事情，据说都是风雅之人才做的。”

小环趁着这个时候，爬起来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

林哲也没拦她，只是看着林恺赔笑。“九哥若是，也可以裸奔嘛。九哥天纵奇才，备受家主，您要裸奔，谁敢拦着啊。不过，九哥是望江城的知名俊杰，若要裸奔，也得在城中转一圈，才能显出九哥的器宇不凡啊。”

“哈哈哈，九哥我太忙，没那个工夫。对了，我刚从皓月宗回来，对家里的事情，不太清楚。听说十三弟使用‘试灵石’开灵，又失败了？”

林哲脸sè有些尴尬，嘿嘿的一笑，算是默认了。

在灵界，但凡想要修行，必须先用“试灵石”来开启灵根。若是资质太差，无法开启灵根，则无法修行。一般而言，五岁开灵属于早慧，此类人一般资质极佳，试灵石会光芒大盛；七岁开灵，属于中人之姿，试灵石光芒中等；至晚是十岁开灵，试灵石的光芒也会暗淡一些，也说明这一类人资质中等偏下。当然，也有人十岁开灵，试灵石却光芒大盛。这一类人，属于大器晚成，也是天才的一类。

而林哲，自五岁开始，直到十年后的今天，每一年试灵，试灵石都没有任何反应。

试灵石没有一丝一毫的光芒，说明其人经脉无法承受任何灵力，也就是没有灵根。

没有灵根的人，若是强行修真，只会导致死亡。

林哲与修行无缘！

这是林哲心中的痛。

“哎，十三弟想开点儿，可别因为不能修行而自杀。在灵界中，修行也不是唯一的出路。就像城中的那些个乞丐，不能修行，但好歹也饿不死。俗话说得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啊。”林恺安慰了林哲几句，便大笑起来。

“九哥说的是。”林哲赔笑。

林恺转身往外走，“不跟你说了，哎，宗门中事务繁多，我也在家待不了几天。十三弟若是有空，就去我的‘九天苑’坐坐，我苑中的丫鬟，有看上的，跟哥哥说，哥哥给你做媒。”

等林恺走远了，林哲才收起笑脸，冲着林恺的背影啐了一口，低声咒骂：“最好渡劫的时候让天雷劈死你！看你还得意不得意！到时候，你就安心的死吧，九嫂我会帮你照看呢！”

悻悻然的又踹了柴房的门一脚，林哲理了理衣裳，背负着双手，走出柴房。被林恺搅了一通，也没兴趣再去找小环，便一直走出林府，来到大街上。

每次出了林府，林哲就会有种逃出生天的感觉。一路来到“最香楼”，打发走缠上来的庸脂俗粉，林哲上了楼，推开一个包间的门。包间里，一个华服公子，正抱着一个花娘亲嘴儿。

“呦，十三少，成了？”华服公子推开花娘，看着林哲笑问。

林哲坐下来，抓起酒杯汩汩的喝完，才骂道：“屁！”

“啧啧，一个丫鬟也搞不定？”华服公子有些幸灾乐祸的问了一句。

“我是不想强人所难。”林哲涨红着脸，又骂道：“林恺那狗ri的，专门跑到我跟前儿恶心我一通。cāo！”

华服公子一怔，打发了花娘出去，才压低了声音，道：“林九是皓月宗的弟子，你说话小心点儿。”

“怕什么！他还能吃了我不成！”林哲说的有些底气不足，到底还是压低了一些声音。

华服公子又道：“你也别气了，谁叫咱们都是蠢材，连修行的资格都没有呢。来来来，你我兄弟今ri把酒言欢，不醉不归。”说着，便各自满上一杯酒，“像咱们这种不能修行的富家公子，唯一的乐趣，就是醉生梦死啦。”

林哲还是有些不痛快。

“干脆，你就在这最香楼找一个花娘得了。就刚出去的小翠儿，技术好得很。特别是口活儿，你就试试得了！”

“绝不！”林哲啐了一口，道，“想我林哲堂堂玉树临风、冰清玉洁的伟男子，第一次怎么能给一个花娘？”

“呃，那您就继续冰清玉洁吧。”说罢，华服公子还是忍不住挖苦林哲，“一个丫鬟都搞不定，你这富家公子当的，也真够窝囊的。”

“姓陈的！你是不是找死？”林哲怒了。

“好好好，陈某错了。”陈公子嘿嘿的笑了一声，又道：“我跟你说，凭我的经验，你若是连丫鬟也搞不定，还想找个女人开开荤，那就只能……”

林哲把耳朵竖了起来。

陈公子美美的喝上一口酒，又慢腾腾的夹了两口菜，品了一番，等林哲露出急不可耐的神情，才道：“只能对那些独守空房的空闺少妇下手了。比如你守活寡的姨娘啊、嫂子啊什么的。”

林哲抽了抽嘴角，“口味儿太重了吧？”

“你懂什么，你看这世界上，古往今来，好这口儿的，可都不是一般人儿。”陈公子笑道，“我看过一本叫《山野趣谈》的游记，作者去过很多地方。我记得，书上说，在很远很远也很偏僻的一个叫地球的鬼地方，那里的皇帝什么的，就对嫂子、姨娘下手。所以啊，重量级的人物，必然有重口味儿。”

林哲沉吟片刻，点头赞同。“有道理。不过，我老爹至今未娶，我没姨娘……嫂子么，倒是多得很。”

陈公子嘿嘿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纸包，递给林哲，“此药名曰‘和合散’，无sè无味，药效非常，纵然是修真者，也不在话下……”

林哲将纸包小心的收入怀中，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

……

最香楼对面的酒肆中，冷真人坐在靠窗的位置，被酒呛了一下，一张俏颜被呛得通红。

虽然隔着一条街，又闹哄哄的，但以她高绝的修为，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了林哲与陈公子的对话。

感叹了一番千离剑的变化，冷真人脑中忽然灵光一闪。“若是正阳哥哥知道他心中的女神变成了这副德行，不知道会不会转而我……”想到此，冷真人立时手掐灵诀，对着掌心轻声低语：“你的女神，正准备对她的姨娘、嫂子下药，要将她们拿下……”

言毕，灵诀打出。

一道灵光在空中一闪即逝，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