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也许有些白天不敢张扬的东子此时此刻正想要玩得高兴。
万俟凉和魉坐在房间里,从窗户上和门上的小洞看不出来丝毫的异常,可是就是莫名地让人无法心安,或许是因为密闭空间所带来的压迫感,两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
“阁主,我们这样待下去不是办法。”魉的性子多少有些沉不住气,等了一个时辰,这样问实属正常,可是自己又怎么会知道应该怎么做,这地方太过古怪,出不去,想必也没有人能够进得来,不过她想既然那个无眼男让他们留在了这里,必定是有原因的,所以现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等。
“可是我们更没有办法离开这里。”万俟凉无奈地叹了口气,没想到自己还会有这么窝囊的时候,完完全全地被人给囚禁了起来,要是让欧阳承曦那类人知道恐怕做梦都会乐醒。
提起欧阳承曦,自然就让万俟凉想到了欧阳世家,毕竟是有根基傍身,只是一次的差错不足以让欧阳家垮成什么样子,她也不过是想要制造一点小麻烦罢了,不过现在她不在,若是她被关了很久都没出去的话,局面肯定又会向欧阳家的方向倒去,她不能坐以待毙。
百里然枫听说司徒兄妹去找万俟凉的麻烦,便匆匆赶去了他们约定的地点,可是他去晚了,不光万俟凉不见了踪影,连司徒兄妹也自讨没趣地回去了,可是奇怪就奇怪在,他之后根本找不到万俟凉的影子,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司徒兄妹绑了万俟凉,不过以她的能力,应该不会束手就擒才对,所以即便很是担心,他也没有那么快就下结论。
如果派人去护国公府调查,一个不小心就可能被护国公发现,司徒家那两个儿子也不是吃素的,倒不如自己去正好一探究竟。
百里然枫和护国公都是为皇上做事的人,一文一武,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自然也没有什么敌对的关系,所以司徒浩辉对百里然枫突然的登门拜访实在是疑惑得紧,自然就不敢放松警惕,毕竟百里然枫这几年来风头正劲,他不会自己考虑,也要考虑司徒建世在朝廷中的位置,若是因为他的关系而给自己的儿子招来强敌,那就真得太不值得了。
“不知丞相此番前来所为何事?”护国公正襟危坐,和朝堂上看到的没有什么出入,百里然枫觉得在这种气氛下,谈谈公事也不错,于是也就开门见山了起来。
“护国公知道燕王回新唐了吗?”百里然枫接到消息就派人去监视赫连云杰,他没怎么知道赫连云杰这个人,但是燕王这个身份就足以让他警觉起来。司徒浩辉表情一变,明显是不知道这件事,不过是真是假,百里然枫还懒得去分清楚,毕竟司徒浩辉更知道应该把赫连云杰摆在什么样的位置上,当年还未决定储君的时候,司徒浩辉就和赫连云杰交好,只不过赫连云杰的母妃娘家没有什么势力,他自己看在先帝眼里也不是懂得治国安邦的主,所以皇帝的位置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更为出色的赫连云谦身上。
“丞相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这消息准吗?”
“护国公要是没有接到消息的话,只能说燕王的势力发展到了一定的程度。”百里然枫品着茶,却也没错过司徒浩辉脸上的表情,看他的样子是当真不知,不过现在知道了,算是给他提个醒,免得一个激动做出什么不称职的事情来。
“就算燕王回来也没有什么不对吧,丞相大概是多虑了。”司徒浩辉并不相信他几乎是亲眼看着长大的大皇子会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想当年,先皇把他派去了边界,他也没有丝毫的怨言,不过要是这一切都是他装的的话,那只能他的演技实在太好,骗过了所有人,这样想来,赫连云杰的确变成了潜在的危险。
“也是,本相似乎还从来没踏足过护国公的府邸,护国公作为主人可否带着我这个客人到处走走?”这才是他的目的,如果万俟凉在这里,他一定能够察觉得到才对。
“呃……”司徒浩辉停顿了一下,他想不出来百里然枫究竟是什么意思,不过既然客人都这样说了,他还有什么好推辞的,“这边请吧,我这府邸怎么抵得上丞相府的大气,丞相若是不嫌弃,就随我一起来看吧。”
百里然枫装作漫不经心地跟着司徒浩辉逛来逛去,实际上却没有放过这里的一草一木,可是万俟凉不在这里,他怎么仔细查看都不会有结果,不过就算他知道万俟凉在哪里,恐怕也没有办法把她解救出来。
万俟凉被关在房间里,明显地感觉到了腹中饥饿,按理来说,习武之人一顿两顿不吃其实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莫名其妙地就是感觉很饿,目光不禁瞄到了桌上的食物,这一看不要紧,她发现魉也在盯着那堆吃的,让她就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你也很饿,是不是?”万俟凉虽然说的是问句,但语气却很肯定,可是他们两个人都不敢随便碰桌子上的东西,那些食物的光泽的确看起来很诱人,但是就是那种的光泽让人忍不住想要后退,甚至感觉吃上一口就会万劫不复。
“是。”魉回答得干脆,曾经他在出任务的时候五天五夜都没有吃东西,也抵不上进到这里的两个时辰腹中的空虚感那样强烈,有那么几个瞬间,他看到桌上的食物恨不得伸手去抓,可是还是被他给忍了下来。
“看来我们终究还是受了这里的影响。”万俟凉本来是想要把魉随身带着的信号弹发射出去,可是窗户上的确能够捅个洞,却什么都扔不出去,像是有层东西在挡着一样,万俟凉又换了别的东西试试,除了这个房间里本来有的东西能够扔出去,其他的都不行,这真是彻底断了他们的后路。
“阁主,你有没有种感觉,身上的力量似乎在以一种很缓慢的方式消失,待在这里两个多时辰,属下的内力消失了差不多百分之一那样,可是却实实在在地消失了,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办法离开,迟早会变成废人。”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只剩下同甘共苦一种选择,魉便也没有那么在意主仆之分,当务之急除了离开这里便再没有其他的选择。
万俟凉听完之后感觉了一下自己的内力,流失得似乎比魉要多,她本来没去注意,不过现在看来,正是因为力量的流失才让这些食物看起来更加可口,创建这里的人真得是煞费苦心。
万俟凉刚想开口,突然听到房间外面传来的诡异声音,她和魉透过门上的小洞向外看,看到一个个穿着白衣的人从他们的门前一一经过,他们的脸上都像涂上了白粉,红色的嘴唇鲜艳得都能滴下血来,这情景不禁让万俟凉想到以前听过的那些鬼故事,他们都是无处可去的鬼魂,只有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才能出来散步,所以他们看起来都像是没有意识一般。
一个,两个,三个……从他们门前走过的白衣人居然有十九个之多,清一色的白脸红唇,甚至让人感觉好像连长相都不差毫分。
万俟凉毕竟是个女人,看得她心惊胆战,后背似乎都冒出了冷汗,从窗洞上吹来的风更是让她感觉后背异常的冰冷,脸色也变得不太好看。
魉又何尝不奇怪?他们两个还没来得及消化刚才的场景,就听到外面又传来了一阵阵呜咽声,掺杂着女人和小孩儿的哭声,哭得撕心裂肺,死去活来,像是遇到了天大的苦事一样,怎么哭都发泄不了心中的怨恨和委屈。
万俟凉和魉只能听着,即便他们堵上耳朵,可还是能够清晰地听到他们的哭声,那哭声没传来一声就像在他们的心口狠狠敲了一下,势必要让他们一起跟着疼。两个人的额头上渗出不少汗水,可是那哭声就像是永无止境一样,而且一直是一个音调,听起来就让人心里发慌。
万俟凉捂着心口,感受着自己心脏不规则地跳动,好像它马上就要接触禁锢蹦出来,不过要是真让它蹦出来的话,她也就不用活了。她只好在脑海中默默回忆静心的心法,可是重复了多少遍都没有感觉,就在她以为自己就要死掉的时候,哭声突然停止,但却换来了更加嘈杂的动静,像是男人的打骂声,也许仔细听的话,可能还能听到他们嘴里的不干不净,如果这段声音发在哭声之前,也许万俟凉还会觉得有些情节存在,可是这样的出现,除了把他们两个也变得暴躁以外,似乎并没有其他的用途。
”你还撑得住吗?“万俟凉轻声问道,魉的脸已经涨成了血红色,也许再经受什么刺激就要爆血管而死,恐怕他也快要到了隐忍的极限。
”阁主……放心,属下……还……撑得住。“魉说这话实在没什么底气,因为他自己真得没有把握说完话的下一刻他是不是就要去见阎王,这种死法还真是窝囊,要是被其他几个人知道一定会笑掉大牙。
万俟凉现在感觉连微笑这样简单的动作她都做不出来,否则换来的就是锥心刺骨的疼,她想她现在的形象也不会好到什么程度,大滴的汗水从她的额头滑落,头发都黏在了脸上,看起来一定很狼狈。
男人的打骂声还没有停止,房间里的灯却莫名其妙地全部都被熄灭了,借着月光,万俟凉只能勉勉强强看到魉的位置,甚至连他现在的样子都看不清楚,而她已经疼得动不了,即便知道魉在那里也无济于事。
声音又开始变了,这下变成了好多人的叹息,似乎他们听到的每一种声音都带着很严重的负面情绪,影响着他们的心情和状态,这样早晚他们会被这些声音玩死,可是即便这样受折磨,他们却连一点昏睡过去的可能都感觉不到,这是要他们硬生生地接下这种折磨,连逃避都不可能。
交替往复的声音萦绕在他们的周围,魔音穿耳,万俟凉感觉到自己最终淡淡的血腥味,已经承受不住到这种程度了吗?看来以前师傅对她做的那些训练还真是小儿科,要知道他得意的弟子和手下,双双葬送在这不知名的古怪茶楼里,你知道他会不会直接吐血身亡来给他们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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