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 还有必要复仇吗

严肃的话音落下，屋内只剩一片寂静，沒有人回答凌亦然的问題，也沒有敢随意回答。

病床前闻楚天伸出的那只欲抚摸凌可可苍白脸颊的手也停滞在半空中，他知道很多当时发生的事，却也有很多是不知道的。

在他走了以后，那个房间里，凌可可到底有沒有遭到那些流氓的毒手，就只有凌可可一个人知道，谁都不会为了验证这样的事情却揭开她的伤疤。他亦是如此，但……

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的话，他，就是罪人了吧！

因为他抛弃了她，可是就算他当时在场，他又能为她做什么？他什么都做不了，就跟凌亦然带走凌可可时尖锐的话语一样，他沒有保护凌可可的能力。

既然如此，面对凌可可对他的遗忘他又有什么愤怒的立场？毕竟他自己都决定忘了一切，放下她了，只不过是结束以后想要再看看她，看见她过得好，给自己一个心安理得忘记她的安慰罢了。

结果见面了，发现她忘记他了，竟然生气了……想來都有点可笑啊！竟然突然的就这么孩子气了。

“凌凌就这样变成了可可，所以这一年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就算看见你了，都还是不敢确定，直到见到你姐姐才确定你真的是凌凌……”悬空的手终究是落下了，就像一直悬着的心放下了，闻楚天的笑容温柔而轻松，淡的如同春日里的阳光，明媚而无重负，“凌凌啊，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很久，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一直以为是你故意避开我，我很生气，可谁知道闹了半天，你就在我面前，我却一直都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却不知为何总觉好难过，你以前说的是对的，我们两人之间是永远的无題无解，只能不断的错过，沒有结局。”

她忘了他，是因为经历了太可怕的事情，忘记亦是理所当然，他沒什么好怪她的。若一定要说，她会忘却他，是想要忘了痛苦，更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既然你遗忘了我，是上天对我的惩罚，我对你又谈何生气，谈何复仇呢……”如果已开始就知道她遭遇过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比以前更疼爱她，而不是负气的把她当个跟班使唤來威胁去。

但一切已经太迟了，“既然已经沒有了所谓的‘复仇’的必要，那么我存在于此也沒什么意义了，见到你了，我就安心了，也该走了。”

起身，闻楚天叹声连连，决定先去问问之前拜托凌亦然找房子的事情落实的怎样了，可却根本无法走开。

双脚迈不动，衣摆也被一丝若有似无的力道拉着。那只纤细的，还插着针管的手，滚烫着，与冰凉的药液交融着，似乎连用力都很辛苦，却抓着闻楚天的衣摆，不肯放松。

“凌凌？”回头，闻楚天有些意外，凌可可依旧是沉睡着的，对身边的一切沒有任何的感知，怎么会知道他要离开？

他很聪明，但他不知道，有些东西就算失去了意识，心一样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温暖，凌可可有多么的怀念，他不懂，更不知道她潜意识里的恐惧，害怕他会再度离开，以至于死死地抓着他不肯放手，害怕转身便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