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中擎真不想耍流氓, 除非实在忍不住。
没办法,他媳妇撩人而不自知,他也很难办的。
毕竟, 她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可都是贴身得不能再贴身的私密衣物,他都不用穿在身上, 就已经能感觉到那双小手不老实地**乱捏了。
他的脑子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高举冲锋的号角, 呐喊着,冲鸭,大过年的, 要是不来点没羞没臊的荒唐生活,算哪门子过年啊。
另一个挥舞着投降的白旗, 别介啊, 媳妇儿还没过三个月的孕早期呢, 要是荒唐过了头, 弄出点意外就不好了。
两个小人僵持不下, 让他不断在理智和冲动之间摇摆。
最终让他脑海里的天平彻底倾斜的, 还是她媳妇的那一声闷哼,娇娇软软的小媳妇, 蜷在他怀里,有气无力地攀着他的脖子, 哼哼唧唧:“哎呀,好累,你抱我上床吧。”
这一抱,可不就把他心中最后一根弦给崩断了嘛。
周中擎不做人了, 但为了保护媳妇和腹中的胎儿, 也只能尽量温柔一点, 尽量斯文一点。
是的,他荒唐了,但又没有完全荒唐,到最后两人不上不下的,全都难受得不行。
安六合咬咬牙,决定跟他试试那个法子。
她贴在他耳朵边上说了一声,叫周中擎愣在那里半天没动:“你真的要试试?”
“试试吧,小妮子还得在肚子里住上大半年呢,不能每次都这样吧?”雾蒙蒙的眸子里,是求而不得的渴望。
于是夫妻俩都做了回衣冠禽兽,什么斯文体面,一边呆着去吧。
事后,两人靠在床头久久没有说话,原因无他,太没羞没臊了,可那体验真不错。
就是第一次玩这样的花样,还有点生疏,以后慢慢练练,总归会熟练起来的。
夫妻俩喘匀了气儿,便随便擦擦,钻被窝里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安六合赶紧起床去把手洗了,哎呀没办法,晚上太冷了,她也不爱起来。
洗漱的时候,她盯着镜子里满面春色的自己,难为情地低下了头。
刷牙的时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嘛,居然还可以那样……
果然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今天天气不错,雪停了,风也温柔了,猛地出来一看,还以为春天到了。
屋顶上全是滴滴答答往下坠落的雪水,屋檐下垂挂着一条条亮晶晶的冰棱儿。
孩子们起床吃了早饭,便嚷嚷着要玩冰,安六合把屋檐这里的一溜全给敲了下来,让他们摔着玩儿,随后看了看时间,去厨房把温着的饭菜端出来。
今天部队恢复了一半的训练,周中擎一大早就跑操去了。
这会儿刚好回来,吃上一口热乎的窝窝头,喝上一口热腾腾的玉米糊糊粥,再搭上几根咸萝卜干儿,吃在嘴里嘎蹦脆,甜在心里美滋滋。
他看着院子里撒欢的孩子们,再看看坐在门口低头织毛衣的媳妇,很想大声吼一嗓子:这就是好美的生活啊,美得冒泡了!
吃完刷了锅碗,周中擎又赶紧把一家子的脏衣服洗了,后来实在来不及晾了,只能叫安六合小心点,把衣服晾在矮一点的那根绳子上就行,别去够那根高的,回头摔了得不偿失。
安六合觉得他越来越像个老妈子了,碎嘴不说,还总把她当个小孩子似的,事无巨细,都要交代清楚了才走。
她笑着起身,把他往外推:“你赶紧去吧,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周中擎不高兴了,转身非要闹着她亲两口才肯走,亲了,抱了,又腻歪着蹭了蹭脸颊,这才神清气爽,潇洒离去。
这边刚走,门口便来了几个人,都挺面生的,看穿着,都是板板正正的中山装,貌似有点来头。
安六合有点意外,把手里最后一件衣服晾好,出门招呼了一声:“你们好,找谁?”
“找安六合同志。”为首的是个架着眼镜的男人,名叫戴波,斯斯文文的,说话很客气。
安六合更茫然了,她不认识这群人啊,便把他们往里面请:“进来说话吧,我就是。”
“你就是安同志?你好你好,我们是二九一农场的,二九O的华长征同志推荐?????我们过来的,我们想跟你谈一谈合作。”戴波客客气气地地送上两包年糕,和一篮子鸡蛋,算是求人办事的一点见面礼。
安六合把东西先放在门口,琢磨着等会叫他们带走,转身叮嘱了英招一声,让他把弟弟妹妹看好,随后领着这几位同志往屋里去。
聊了半个多小时,安六合大概明白了他的目的,他们是来求购特级水稻的种子的,同时,仙女莲的卓越越冬能力也让他们很感兴趣,他们想跟安六合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他们回馈的东西很诱人:北大荒那边的农场可以圈一块地给安六合做试验田,比照着上头奖励给她的六合一号那样的基地,给她一千亩,随便她折腾。
这一千亩是他们北大荒单独提供的,她要是愿意,可以叫做六合四号基地。
安六合很是开心,她琢磨了一下:“我倒是有个更大的野心,你们考虑一下,愿意跟我们海岛的华夏一号粮农基地联名,圈一块更大的地,叫华夏二号粮农基地吗?当然,地是你们的,怎么播种也是你们自己来,但是你们需要的种子,我来提供,你们只要给我那一千亩地做试验田就行,这一千亩地并入二号粮农基地里面,我没空过去的时候,也许会委托你们一并管理,我会支付你们报酬,考虑一下?”
“这可是大事,你等我们跟上头联系后商量一下。”戴波没想到安六合的野心这么大。
不过往长远考虑,确实是好事,要是能得到这边长久稳定的种子供应,叫什么基地都不重要了。
他们客客气气地招呼着离开了,临走时,安六合让他们把拜年的礼物带走:“我琢磨着,今天才初三你们就登门了,肯定是就着春节放假,没过年就坐车往这赶了,我怎么着也不能要你们的礼物,你们拿回去吧。要是你们实在不收,那就晚上到我这来吃饭。”
戴波觉得送出去的东西收了不合适,再说了,这事要是能成,以后两家就是兄弟单位了,兄弟单位拜年送点鸡蛋不算什么吧?
便坚持让她留下。
安六合只好张罗着让他们晚上过来吃饭,他们倒也没有拒绝。
不过这么一来,家里备的过年的肉就不够了。
安六合决定去岛西看看,秦红袖没有回家过年,也不知道她的那些猪怎么样了,她打算买一头过来。
上次那头乳猪烤了是真的不错,本土黑猪,喂的都是麦麸稻糠和牧草,肉质好得不像话。
既然北大荒这边拿出了十足的诚意,她也不能亏待人家。
毕竟人家为了抽空过来,连新年都在路上过的。
但今天雪化得厉害,地上又湿又软又滑,除了岛东岛西的那一条主干道,哪儿走着都心惊胆战的。
她便没有自己乱跑,而是等到周中擎中午回来。
一家子凑合着吃了点阳春面,便一起上车,去找秦红袖买猪。
秦红袖其实是想来找安六合拜年的,但是她知道安六合那边肯定不缺拜年的人,就没有去凑那个热闹。
她琢磨着,安六合肯定会来找她买猪,便一早找人把猪杀好了,坐在院子里一边织毛衣,一边等着。
没想到真被她给等到了。
她看到安六合的时候,跟看到了亲人似的,红着眼睛扑上去抱了抱她:“哎呀,你可算是来了。怎么样,最近还害喜吗?”
“害呢,这小妮子不消停,整天欺负我。”安六合笑着跟她往里走。
秦红袖是个勤快人,院子里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中间的小路铺了石子儿,所以虽然雪化了,但走着并不滑。
她领着安六合去厨房,指了指挂在木头架子上的猪:“看,早就给你备着了。”
“多少斤,称了吗?老规矩,咱按照零售价来。”其实这种不需要肉票的计划外的猪,能买到那绝对是赚了,所以按照零售价也是值得的。
秦红袖知道她的脾气,也没客气,道:“生猪二百八十斤,杀完还有二百二十斤,下水什么的我也都收拾干净了,你要是要的话,也一起拿走。”
安六合没要猪下水,她知道,秦红袖自己舍不得吃舍不得穿的,猪肉肯定不会碰,猪下水留给她自己,应该可以稍微改善一下伙食。
她算了账,凑了个整,给了秦红袖一百五十块。
周中擎在后备箱里铺了塑料布,一手一片,把劈成两半儿的猪全都抗去了车上。
秦红袖追了出来,要给孩子压岁钱,安六合没肯要,最后拗不过她,只从她手里拿走了三张五毛的:“行了,你的心意我收到了,好好把钱攒着,留着给自己当嫁妆吧。”
秦红袖笑着跟她挥手,关上院子门,把钱数数好,坐在院子里看着爬到正头顶的日头,打起了盹儿。
说真的,她来岛上之前,还想着一定要找个好男人嫁了,不然她这望门寡的名声一辈子都洗不掉了。
可这一年下来,她的想法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她觉得自己现在一个人小日子过得挺好,每天跟那些姐妹们一起下地干活攒工分,干得越多得到的越多,还能每个月冲一冲生产标兵的奖励。
她家的猪崽子都是这么来的。
不吹牛地说,现在岛西日子过得比她滋润的可没几个。
她不光在家里挂满了生产标兵的奖状,还得到了周围人的尊重,虽然还是有那碎嘴的议论她没嫁人,可她早就看开了。
嫁人有什么好的,除非真遇到那种好得让人不嫁就觉得亏大了的好男人,她情愿就这么一辈子自给自足,挺好的。
她的心思安六合大概可以看出来一点,所以刚刚离开时让她攒嫁妆钱,只是说说而已。
为的只是要她把辛苦钱血汗钱收起来。
安六合在路上跟周中擎谈了谈:“我原先还以为秦红袖会比沈芒种恨嫁,结果是我看走眼了,秦红袖是越来越咂摸出一个人的好处来了,倒是沈芒种,在鸡飞狗跳的婚姻里打转,出不来了。”
“人各有志,随她们去吧,只要你不被秦红袖影响,也想着一个人过就行。”周中擎很乐呵,别人家哪怕打得头破血流他都不想管,他只想老婆孩子热炕头,过好自家的日子。
安六合自然也是这么想的,她白了周中擎一眼:“我才不想一个人过呢,我要是一个人过,谁给我洗衣服刷碗啊?”
“就是,还是有男人好,对吧。”周中擎臭屁得不行,逗得安六合心情大好。
两人顺道去喊了下五哥五嫂,让他们晚点自己过来,这才把车开回去了。
回去就做了好几种肉,烤的,卤的,红烧的,切成片儿的做回锅肉,切成丝儿的做鱼香肉丝,切成肉米的做蚂蚁上树……
葛丽看到她这么大阵仗,赶紧过来帮忙。
一大一小忙得不亦乐乎,周中擎烧了会火,听到小杰在院子里哭,只得把葛强叫过来当善火童子,自己出去看看,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这一看,气得不行,原来是吕冲这小子嫉恨上他们一家了,从门口经过的时候,看到院子里没有大人,以为只有小杰他们在玩,手贱丢了块石子进来,把小杰额头砸出血了。
周中擎黑着脸,三两步追了上去,提着吕冲把他拎到院子里,沉声喊了声大龙。
大龙被这一嗓子吓得手里的字都写哆嗦了,出来后赶紧按照吩咐,去找吕国豪过来。
吕国豪最近失意得很,到手的美娇娘跑了,自己还被降职了,过年都没什么人给他拜年,恨不得全都对他退避三舍。
这会儿大龙来喊他,他迷迷瞪瞪的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到了大院这里一问,才知道吕冲闯祸了。
他被下午的冷风一吹,迷糊的脑子一下子就清醒了,赶紧从周中擎怀里把吕冲拎了过来,裤子一扒,直接开打。
直打得吕冲屁股蛋子都开花了,周中擎都没有喊停。
他取出家里备着的应急医疗箱,给小杰包扎伤口,包完了把孩子抱在怀里,好好安慰了一通。
小杰搂着他的脖子,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等他看到吕冲被打得跟杀猪一样惨叫,他才知道不是老爸不替他报仇,而是老爸要吕冲的爸爸亲自动手。
可吕伯伯太凶了,好吓人啊,小杰赶紧背过身去,不看了,趴在周中擎肩上,呜呜地哽咽着。
这次可把他委屈大发了,像个可怜兮兮的小狗狗,抽抽搭搭的好半天过去了都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安六合出来看了眼,没掺和,又进去了。
葛丽不放心,问道:“干妈,你不去哄哄小杰?”
“他是男孩子,让你干爹哄比较好。”安六合是挺信得过周中擎的,知道他带孩子有一套,所以她就没插手,继续做她的菜。
正忙着,安五湖领着溪云来了,一进院子就看到吕国豪在揍娃,再一看,小杰脑袋上包了一圈纱布,还有血沁了出来,这一下他全都懂了。
他?????去把别轲和七星都叫了过来,三家人把吕冲全都围在了中间,不说话,全都直勾勾地盯着他,吓得吕冲连连求饶,说他再也不敢欺负小杰了。
安五湖冷笑一声,指了指小杰的脑袋:“一声对不起就够了?赔钱。”
“我没钱。”吕国豪死猪不怕开水烫了,降级之后津贴少了好多呢,他还得每个月给邹宁六十,自己就剩那一点还要养活三个孩子,够干嘛的。
可安五湖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给他出了个主意:“没钱是吧?行,正好这院子后头有块空地,小杰的妈妈想开辟出来养鸡,你们父子俩现在就去给我收拾,不收拾好了不准吃饭,也不准睡觉!”
“你有什么权利处分我和我爸?你又不是部队的。”吕冲还嘴硬呢,叫安五湖直接一个眼刀子,瞪得他往他爸怀里一缩,不敢说话了。
吕国豪叹了口气,本想求安五湖通融一下,问他三天行不行?毕竟他明天还要出早操。
安五湖却咬死了不答应:“不行,什么时候弄好什么时候走,要是耽误你出操,背了处分,那是你自己的事。我确实不是部队的,但我只讲一个理字,大过年的,你儿子把我大外甥砸成这样,你说,要是让岛东的其他人全都知道了,会有你的好果子吃吗?吕国豪,你自己掂量吧,活儿就在那里,干不干随你。”
吕国豪最终只好认栽,领着吕冲从旁边开的小门往后院去了,安五湖亲自送了铲子和铁锨过来,还有装枯草的篓子,以及一壶热水,一只空碗。
“水还是给你们喝的,给我好好干,只要干得好,这事就不会传播出去,不然的话,明天早上家属院里一定贴满了我写的手抄报,我倒要看看,你吕国豪还能嚣张到几时!”安五湖冷哼一声走了,留下这对父子,在后院敢怒不敢言。
尤其是吕冲,屁股都开花了,动一下那滋味,嘶。
可他这都是自找的,没人同情他,安六合也只当不知道,继续忙她自己的。
晚上戴波领着二九一农场的人过来,没想到饭菜这么丰盛,一时都有些意外。
一打听,才知道安六合特地去找岛西的个人养猪户买了一整头猪过来,更是觉得这安同志太客气了,吃饭的时候都有些不好意思。
安六合用公筷给他们夹菜:“别客气啊,以后说不定真就是兄弟单位了呢,就当我尽一尽地主之谊,给你们补一个晚年,来来来,再不吃凉了。”
戴波笑着摇摇头,无奈,但又受宠若惊,想想还是拿起公筷,不客气了。
第二天,雪化得更狠了,安六合特地让周中擎给她弄了双胶鞋过来,叫上范文欣,扶着她点,陪她一起带着二九一农场的人参观一下岛西。
至于三个孩子,则全部扔给了周中擎。
周中擎上午有事,脱不开身,便直接把孩子领到了指挥部,叫小白看着。
往来的将士们都惊呆了,忍不住交头接耳:“咱嫂子又在睡觉吗?孩子都不带?”
“没有没有,说是北大荒的二九一农场来了人,嫂子跟他们谈正事呢。”
“哎呀,那行,你们先去射击场吧,我看看小白会不会带孩子,不行我帮着照看一会。”
“行,那你别耽误太久。”
于是今天的指挥部出现了这么一个离奇的现象。
往日里匆匆路过的将士们,今天居然走走停停,时不时就留下一两个来,蹲下陪小杰说说话,抱蕾蕾出去拉个粑粑,或者跟英招踢两下毽子,倒也其乐融融。
一般他们就陪个三五分钟的,不敢多加停留。
走的时候却有些依依不舍的,总觉得周旅长家的三个小孩教得可真好,嘴甜,一口一个叔叔的叫着,还会主动说谢谢,说再见。
哎呦,又乖又聪明。
叫他们这些单身汉看了,都忍不住想要结婚生娃了。
于是,周中擎忙完公务准备回家之前,收到了弟兄们的强烈要求:旅长,给兄弟们安排个联谊会吧,都怪你,带了这三个可爱的娃过来,叫大家都忍不住想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周中擎一琢磨:“行啊,岛西的单身女同志也不少呢,等开春吧,天气暖和了,穿得少一点了,正好方便你们搂搂抱抱的。不然全都抱着厚棉袄,那多没劲。”
一句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众人离开后又忍不住议论起来——
“哎,你们发现了吗,咱旅长越来越开朗了,都会开玩笑了。”
“是吧,我也觉得,那都是咱嫂子的功劳,肯定是嫂子对旅长特别好。”
“我看也是,咱旅长以前多沉闷的一个人啊,牛司令都骂他三棍子拍不出一个屁来,现在呢,啧,比我还贫嘴。”
“哈哈哈,好事儿啊,他不凶的时候看着还挺如沐春风的。”
“确实,踹你一脚的时候也挺如沐春风的,对吧?”
“好你个混小子,哪壶不开拉提哪壶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众人哄笑着,撵着那个捣乱的追了出去。
周中擎则叫上三个皮猴子,一起往大院去了。
到了家里一看,他媳妇果然还没回来,他便叫小白去岛西找找看,问问什么时候能完事。
小白领命出去了,刚到门口,就看到安六合跟二九一农场的人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小白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地喊了声嫂子好,扭头回去给自家旅长通风报信。
周中擎刚把火炉子的封口拔开,热水烧上,剩菜热一热,太累了,就不讲究了,随便吃上一顿。
吃完饭,安六合把农场的人送到门口,叮嘱他们路上小心。
回到院子里,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终于可以休息了,今天也没睡午觉,怀着孕跑了一天,好困。
于是她拿着个酸苹果刚啃了两口,就倒在**睡着了。
周中擎收拾完碗筷进来一看,呦,他媳妇儿已经在轻微的打鼾了,这是真的累狠了,不然她睡觉不会这么没形没状四仰八叉的,还打鼾。
他赶紧给安六合把鞋子脱了,叫三个小皮猴子老实点别吵着妈妈睡觉,随后出去打了盆热水进来,给她摘了袜子洗脚。
可别说,即便是女人家的脚,在农田里忙碌了一天那也是汗津津的脏兮兮的,但他一点都不嫌弃,仔仔细细地给她搓了搓,换了盆干净的水再泡上一会,随后给她擦擦,把她的腿脚都盖进被子里去。
又出去把专用的盆拿了进来,先用硫磺皂洗把手,然后再拿上专用的毛巾,给她擦洗身体。
擦到一半的时候,他媳妇好像有点被吵着了,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别烦我。
周中擎忍不住嘴角上扬,继续给她擦洗。
又把她的脏裤头换成了干净的,这才重新盖上了被子,把脏水端出去了。
忙完媳妇,他才顾得上收拾三个小皮猴子,水盆往地上一放,小板凳往旁边一搁,就不管了。
小杰抗议:“爸,你肯帮妈妈洗脚,怎么不帮我们洗。”
“你几岁了?自己洗。”周中擎还要洗衣服呢,没空给他们一个一个洗了。
小杰撇撇嘴,说爸爸欺负人。
周中擎乐了,转身把他抱起来在怀里掂了掂:“呦,这是谁家的小猪猪,都五十斤了,还要爸爸洗脚呢?让妹妹看到了,回头笑话小杰哥哥丢人。”
“小杰,哥哥,丢丢。”蕾蕾奶声奶气地学了一嘴。
小杰不干了,赶紧挣扎着下了地:“我才没有丢人,我自己洗,我是大孩子了,蕾蕾才丢人,蕾蕾还尿床,蕾蕾是笨蛋。”
好嘛,这下轮到蕾蕾有意见了,她哇的一声被骂哭了,周中擎头疼,只好抱着她出去了:“咱不理坏哥哥,等会爸爸偷偷给蕾蕾洗。”
“偷偷,蕾蕾,洗洗。”蕾蕾高兴了,破涕为笑。
周中擎又当爹又当妈,等他终于折腾完了上了床,刚躺下,就被睡梦中的媳妇一个翻身,把他搂在了怀里。
嘴里还嘀嘀咕咕,老大的意见:“你别动嘛,让我焐焐,焐焐……”
熄了灯的房间里,某个被压在媳妇怀里的旅长,忍不住笑成了个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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