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宫外,宫奴们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哀嚎:“快去告诉国师!快去请太医!皇帝受伤了!宫里有刺客!”
“国师!”有宫奴在门外喊叫,第二声国师还没喊出口就被一阵灵力波震出几米外,嘴里喷血而亡,其他宫奴面面相觑,转身跑了。
天凌宫内,聂清离斜靠在书榻上,右手掌心中悬浮着一颗半黑半白的蛋,这蛋内不停地发出急促的喘声,是凋亡的信息,里面的生物活不久了。
他捏着蛋,语气轻柔又残忍:“生魔别急,我为你找了一副好肉身,你的最佳出壳时间已经毁了,如今只能强行出世了,我们的大计怎么可能毁于这一旦,等你出世,就前往青羽界,你父亲在那等着我们呢。”
宫外有人慢慢靠近,聂清离眼睛一转,手中的蛋也兴奋地开始颤抖。
一位身着黑袍四肢健硕的妖修走上前来跪在他之下,身后的尾巴焦躁地在地上蠕动,他头都不敢抬起,面对圣主敬畏又害怕:“蛇井参见圣主,不知圣主唤蛇井前来有何事?”
“也不是什么大事,你夫人伤势可有好转?”
蛇井神色悲哀,“贱内被那些修士所伤,体内伤口开始溃烂,妖力散去,一直未有好转之势。”
“呵,青羽界那些修士们下手可真是狠啊。”
蛇井眼睛变为黄色竖瞳,想起那日在青羽界被一群修士追杀的惨样,心中激起一阵怒火,又转为一阵无力感:“我夫妇两人这些年来一直默默修行,不曾作恶多端,哪曾想到那群人修太过贪婪,竟要剥了我的蛇皮炼丹!此仇不报,我心有不甘!”
他低头,“多亏了那日圣主仁慈,救了我夫妇二人,圣主若是有什么吩咐,蛇井万死不辞……”
聂清离看了他一眼,轻蔑的说:“你那点小小修为,帮我杀个人实力都不够,还提什么报仇。”
蛇井的背躬得更低,语气更为卑微:“蛇井无能,请圣主惩罚。”
聂清离语气一转,带着点调调:“不过,你若真心为我出点力想报仇的话,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法子?!蛇井愚钝,请圣主明示!”
“瞧见这颗蛋了么?”一双修长的手将蛋悬在掌中,“青羽界那些人修太过贪心,打主意打到凡人界来,破坏了小生魔的精血,小生魔如今只需要一具契合的肉体才能出世,你本体是勾蛇,肉身强大,刚好能容纳住小生魔的魔力。”
“又是那些可憎的人修!”
桃花眼微眯着,盯着他看,阵阵的威压使得蛇井额头冒出冷汗,只要他稍微露出不愿之意,聂清离就打算让他灰飞烟灭,“蛇井,这世间没有人比你更合适继承小生魔强劲的魔力了,有了小生魔的力量,你想报仇那不是覆手可得的事?”
蛇井想起巢穴内奄奄一息的妻子,咬了咬牙,“圣主仁慈,将这般机缘给我,蛇井必然不负圣主所望!杀了那些人修报仇!”
“哈哈哈,好!你有这般决心我就放心了……”聂清离嘴角上扬,命令他道:“蛇井,化为原形,关闭神识感知,我这就将小生魔的力量传与你。”
蛇井闭上眼,化为一条百米粗壮的土色勾蛇。聂清离走上前去,在他蛇身七寸之处化开一个口子,手指沾着蛇血在魔蛋黑色符文上沿着痕迹一一擦过,口中默念着禁术口诀。
不过一会,那魔蛋强烈上下颤动,空气中传来一阵阵令人呕吐的腥味。
蛇井七寸破了口子,体内灵力大失,痛得他的尾巴卷成一个弯。
聂清离仿佛没看见似的,心中一丝波澜都没有,继续将那个口子划大。
魔蛋兴奋地颤动着,自己在蛋壳撞开一个裂缝,一团小小的黑雾从裂缝里跑了出来,急切地钻入了蛇身七寸处。
就在那团黑雾钻入的那一瞬间,勾蛇痛得满地打滚,哀嚎了一声,粗壮的尾巴将宫内的所有东西扫在地上,蛇头想往门口跑却被一双手大力摁住。
“蛇井,你又不听话了?”聂清离手指压在他眼睛上,狠狠摁了下去,勾蛇再哀嚎一声,眼睛处留下两道血迹。
空气中的血腥味渐渐被强劲的魔气所代替,生魔的意识已经快要完全取代蛇井的意识了,七寸处的伤口也快要愈合了,聂清离趁着它还没完全愈合的时候,往伤口内塞入一条大拇指粗的血虫。
勾蛇甩动的尾巴焉了下来,黑雾聚集又消散,从那团黑雾中走出一个小小的女娃,女娃脸上的黑纹亮了亮又渐渐隐去。
“我的仆从,你做的不错。”女娃的声音清脆,却带着至高的傲气,只有聂清离一半身高,抬头望他时眼底却带着蔑视。
“呵,仆从?”聂清离笑了笑,眼底划过一丝暴戾,手指稍微动了动,血虫听从命令在她体内乱钻一通,那女娃痛得趴在地上颤抖,“你父亲都不敢这么叫我,你倒是胆子挺大,小生魔。”
女娃抬头,嘴巴张开露出尖锐的牙齿,黑紫色的眸子怒瞪着他。
聂清离摸了摸她的头,女娃体内的刺痛消失,偏头躲开他的手,聂清离语气淡淡:“那日谁在圣坛中毁了你,就杀了谁,去吧。”
“用你说!啰嗦臭爷们!”女娃骂了一声,化作一团雾气消散在宫中。
?
此时沈白亦正带着溶月飞回小院内,冲进屋子将还在呼呼大睡的喻左抱在手里往外走。
院内梨花树紧闭着花苞,一个修长的背影就站在那树下,他缓缓回头,树上梨花绽开,犹如神祇落入凡间。
沈白亦早就对他这妖孽容颜见怪不怪了,祭出长剑,使唤了他一声:“苏道友,快离开凡人界,有麻烦了!”
倒是溶月见他气质非凡,愣了愣,不敢相信凡人界何时出了这般绝色人物。
苏墨见沈白亦无恙,心中松了一口气,他天狐一族,精通演算之法,能推测万物却唯独算不出她的命格,心中的忧虑散去后,忍不住问:“你就不好奇我之前消失去了哪里么?我一弱小凡人万一被魔修掠去了呢。”
“这位前辈真的是凡人?”溶月诧异。
沈白亦此时正计划着怎么以最快的速度逃离凡人界,敷衍道:“不好奇,苏道友,以你的能力谁也抓不了你,我们快走吧。”
闻言,苏墨脸色变黑,被从灵兽袋里钻出一个鸟头的重明鸟看见,流着哈喇子闷声笑。
苏墨瞪了那臭鸟一眼,冷哼一声,率先跳到剑身上不说话。
沈白亦此时也没心情哄他,将喻左往剑上一丢,又让溶月站上来,御剑快速往京都外逃去。
宫中大乱,出了刺客,皇帝受伤,士兵受命守着城门,不让任何一个人出城。一个身板弱小的女娃面带怒气,往城门口走,被守卫拦住。
那守卫见她还小又是独自一人,放轻声音好声劝导着:“小姑娘,这天都黑了,外头危险,快回家吧!”
女娃仿佛没听到似的,沉默着依旧我行我素往城门口走,忽然鼻子动了动,抬头望着黑漆漆的天空,闻到那熟悉可憎的气息。
守卫跑上前来,欲将她拦下,却被女娃掐住脖子,瘦弱的胳膊一用力,“卡擦”一声,士兵脖子一扭,断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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