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王府,府中央的观鲤亭内。
“三姐,七妹最近是怎么了,怎么也不见她和我们一起说话了?”五小姐云锦画喝着茶水,不解的问着坐在对面的云锦兰。
云锦兰眉目微垂,这几日七妹不知忙些什么,几乎没怎么见过她,叹了声说着:“许是在龙舟会上未觅得合适的夫君,闷闷不乐吧……”
云锦画哼笑了声,“这七妹还真是急躁,刚走了个梁子风,就怎么急着找新夫婿啊?”
但谁也不曾想到,就在今日今时,一道圣旨突然降临云王府。
“三小姐、五小姐宫里的公公来传旨了,王爷让两位小姐快过去呢!”
丫鬟赶过来通知,这云锦兰和云锦画相望了眼,云锦画打趣笑着,“莫不是太子回心转意,召三姐进宫?”
云锦兰笑笑,心觉不大可能,刚经过龙舟会一事,太子应该还不会怎么快召见与她。
所有云王府人,包括云锦颜全部出来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王府贤良淑德之女云锦画,淑慧温婉,深的朕心,特封为慧妃,云坤加封云亲王,俸禄加倍,钦此!”太监高亮的嗓音徐徐念来,念的这整个云王府人,都还在云里雾里!
“多谢皇上圣恩!云坤定当为皇上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云坤接旨的手激动不已,心中惊诧万分,但毕竟是经过大风大浪的,随即站起了身,塞给了他锭银子,悄声问着:“公公能否说说,我家锦画是怎么进宫的?”
这太监笑看了他眼,捂着笑着。
“老王爷,您这女儿还真是聪明的紧,说是王妃的意思让她进宫探望涴贵妃,谁料她半路遇上了皇上,这皇上王爷还不知吗?最喜欢吟诗作画,陶养情趣,这慧妃的一手花鸟戏春,深得皇上的心啊!”
云坤轻轻点头,锦春虽不如她的几个姐姐聪慧,但是却画的一手的好花鸟,如今投其所好,皇上才看中了她倒也在情理之中。
云王妃在后面也听到这话,心下一紧,这云锦画居然冒她的意思进了宫?还真是没想到,这向来安稳的七小姐,竟然也这等深藏不漏?
不过也好,宫里多个人,这锦兰进宫后也多个依靠。
而站在她身后的云锦兰却不这样想,她知这些日子锦春远离她,是因为恨她出计害的和梁子风的婚事告吹,却不想她竟然怀了这份心思?
七妹如今是皇上妃子,那她以后就算是进了宫当了太子妃,也低七妹一等……
怕之怕,她又多了个劲敌。
角落里不起眼的云锦颜,看着一处意料之外的好戏,起内讧了?就连云老爹也不知,这云锦春还真是够魄力,既然撇下了梁子风,便转身又榜上了皇上这个稳固靠山?
一时间,这云府七小姐被皇上封为慧妃之时,又传的沸沸扬扬,都道这云府今年是怎么了?好的坏的一股脑全让这云王府给碰上了!
不过也让大家都出乎意料,原本以为这三小姐会最先榜上皇权,如今倒让着名不见经传的七小姐给先得了手!
香华阁内,小满还在刚刚的惊诧中没有缓过神来,托腮望着天,感慨着。
“小姐,你说这事儿也变化太快了吧?先前王爷还带着七小姐去挑夫婿,现如今,这眨眼功夫,居然成了高高在上的慧妃娘娘!”
云锦颜淡淡摇头,这女人最好别意气用事,怕就怕到时候后悔,却也无法挽回。
赫连泽离果真说话算数,才不过几日的功夫,这世面上关于她的流言已经消散了大半,不过,她知道这不过皇权强势压制,根本无法让百姓心中真正的服气。
这几日,云坤沉浸在刚刚封为亲王的喜悦中,云锦兰在她的担忧中,这云王府是一波欢喜一波愁。
而她,在等待一个时机。
单慕之告知她那药方研究妥了,现在,如果能让景善在一个时辰内用药,便可确保能压制毒性。
至于能压制多久,只能看景善的身体条件和造化了。
为此,她隔三差五便会去趟皇宫周围,并未看到守卫有所增加,看来这五皇子还没有找准时机下手。
街边的茶馆中,云锦颜落座在窗边,望着那绣着大越图案的旗帜,飘**在的红墙高筑上。
半晌,看着那宫门中出来辆马车,那帘子被撩起,里面的那张容颜带着略略忧伤,眸子毫无神采,望了望四周便放下了帘子。
云锦春?应该是回府省亲。
云锦颜慢悠悠喝了口茶,看表情,这慧妃娘娘做的并不舒心哪,宫廷深深,那里头的女人都修炼成了精,她本身心眼并不多,进去后若要过好必要经过一番彻骨改变。
“云王府的女子,还真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一个向来默默无闻却突然飞上枝头当了皇妃,一个……深藏不露,稳坐这酒楼之上,能否能告诉我,看的什么?”
倏尔,道伴随着阵阵青木香气的身影,辗转落座到了她对面,俊颜如画,笑意微勾,眼若桃花含笑,凝望着她。
云锦颜光闻味都知道这来人是谁,支头望着这皇城脚下,一手握着温热的茶杯,抬唇讽刺着,“那也比不上宁居士,看似是个风雅文人,实则财富无数。看似君子之风,实则满腹黑水。”
这些被她偷来的宝贝,那一个都价值连城,一个区区居士怎会拥有?
“怎么这样说,我何时得罪你了?”宁天澜讨好的为了她倒满了水,凑近她挑眉笑问。
他的水倒的刚刚好,八分满,抬手动作轻而稳,袖摆上的花纹简单却极其精致,随意的一举一动便风情无限。
云锦颜把手中茶杯放在桌上,抬眸看了他眼,反问,“难道不是?”
宁天澜笑意微敛,也看向了那威威皇城,半晌道着,“你在这里是看不出来的,不如,陪我一起进宫,看出戏?”
“……什么戏?”她转过头望他,眉色微紧的问着。
知道她有兴趣,他掌心中的茶杯转了圈,深眸微亮望着她,淡淡吐出四个字。
“皇储争位。”
说罢,不待云锦颜继续问,宁天澜便站起了身,“时间不早了。太子召我此刻进宫,你若想看戏,就换衣服即刻陪我进宫。”
宁天澜原本以为她还要矜持矜持,谁知,她嗖的一声站了起来,一个字儿干脆利落!
“走。”
说罢,便越过他朝前走去。
望着那包裹在男装中瘦却充满蛮力的身段,他心思不由走神,不知这个女人若以后嫁了人,入了洞房时,会不会也这般干脆?
他竟然有了那么些许期待。
正在游思间,前面的她募得停了下来,回身望他,“衣服在哪儿?”进宫穿她这身肯定不行,想必他定是准备了侍卫服或者……再假扮赵九?
宁天澜抽出别再腰上的折扇,遥遥一指,指向那不远处街巷中的马车。而后动作优雅,轻轻打开了折扇,轻轻一扇,故作风流。
却见,云锦颜低头看了看他扇子上的画,颇为鄙视扫了他眼,“扇子拿反了。”
而后朝马车便走去。
原地的宁天澜,随即将扇子转过来,看了看上面的画,原本那舒悦笑颜顿时发黑,朝着身后一喊:“赵九!”
赵九忙过了,还未答应,那把折扇砰的一声砸到了他脸上,随着主子一声指责:“扇子哪儿来的?”
摸了摸头顶,赵九支支吾吾的说着:“这,这是我从市面上买的,最新的夜柳戏图……”
扇子很好看啊,看这女人丰满妖娆,皮肤白白嫩嫩,眼神多狐媚,这女人很美啊!
只不过没穿衣服而已嘛……
片刻后,云锦颜从马车上下了来,看了看这一身,本来还以为是侍卫服,没想到是身太监服。
“呦,哪来好标致的小太监?”赵九将扇子收起,笑呵呵的走近她,对她伸了伸手,示意她走前面。
宁天澜在前,她与赵九相继在后,一同步入皇宫。
一入皇宫,云锦颜顿时觉得气氛不对,这外面看似和往常以往,但是皇城内,却守卫森严,除了宁天澜,凡是走动的侍卫宫女皆要接受盘问。
宁天澜一路舒畅的带她去了皇上的寝宫,这一眼望去,寝宫外居然跪了一地的臣子,其中为首的竟是那日在六王爷府里所见的五皇子。
五皇子此时一脸愤慨,对着堵在寝宫外的太子殿下赫连泽离,激昂的说着!
“九弟!我们同为父皇之子,如今父皇龙体有恙,身为儿臣,来探望不是天经地义?九弟为何一再堵门,不让我们父子相见?莫不是,父皇他……”
“五哥,父皇这病是被你给气出来的,若再见你,不是更让父皇的病雪上加霜?不是本宫要拦你,而是父皇实在不想见你。”
赫连泽离背手而立,站在台阶上俯视这跪着的五皇子一党,眉峰霸气微扬如剑飞入云宵,贵气凛然,冷笑道着。
听他这般说,五皇子藏在袖子中的双手紧紧攥住,那件事分明就是你故意栽赃陷害!只可惜,只可惜找不到证据,不然,我岂会咽下这口恶气!
望着寝宫这一切的宁天澜,并未急着进去。站定在宫门口,淡淡望着这一局早已定了输赢,垂死挣扎的参局者。
“为何还不进去?”左侧的云锦颜望了眼那里头,对着身前的他说着,他不是说太子急着召见他入宫,怎此刻,来了却不进?
却听宁天澜唇角笑意微勾,侧望了她眼,若有所笑道着。
“还不是在给你争取时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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