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孛儿帖蒙难

铁木真听说帐篷外发生了变故，以为是敌人冲上来了，急忙安排母亲和兄弟们，暂行进行躲避。仓促之间，来不准备行装，大家只能牵过马匹，跨上马鞍立刻逃跑。诃额仑也抱着女儿，骑上马急忙逃走。

铁木真又叫妻子孛儿帖，与走进帐篷报告情况的老年妇女共同乘坐一辆马车，准备逃奔到不儿罕山上去。谁知道他们刚走出帐篷外，那边冲过来的敌人，已经像蜂群和蚂蚁一样，根本无法弄清楚人数的多少。

铁木真非常惊慌，只得保护着年老的母亲和和弱小的妹妹，飞快地逃到山上去，他的妻子孛儿帖的车子，也被远远地抛在了后面。这种情景，和三国时的刘备，在长坂坡失败逃走时的情景非常相似。

孛儿帖正在惊惶失措的时候，已经被敌人追上来了，只听见有人大声喝道：“车中装载的是什么人？”那位老年妇女妇战兢兢地回答说：“车内除了我一个人外，其余的都是羊毛。”一个敌人说：“如果是羊毛也就算了。”又有一个人说：“兄弟们何不下马亲自去看一看？”

那个人就下了马，把车门拉开，看见里面除了老年妇女外，还坐着一位年轻的女人，已经被惊吓得不住地颤抖，不禁笑了起来说：“真是好一团柔软的羊毛！”说还没有说完，就把孛儿帖拖了出来，放在马背上扬长去了。铁木真的祖父，专门抢劫别人的妻子，没想到他的子孙的妻子，今天也遭到了别人的抢劫。

那时铁木真还不知道妻子被抢走了，只携带了母亲和兄弟们，把他们藏匿在树林深处，只听风满山遍野，山前山后，呼喊声，马蹄声，响成一片，好像山洪暴发，接连不断，震耳欲聋，地动山摇。

等到天色快要暗下来的时候，铁木真才有胆量从树林中探出头来，向四周了望，看见敌人的队伍，浩浩****，正在从草原的不远处穿行而过。

幸亏铁木真当时正背对着敌人，没有被发现，只听见敌人纷纷叫嚷道：“夺走我们的诃额仑的仇恨，我们至今也没有忘记！可恨的是，铁木真那小子，逃窜进山林中，无法搜查和捉拿他，现在只要捉住他的妻子，也算发泄了我的一半仇恨！”说罢，就纷纷下山去了。

这时铁木真显得很可怜，犹如飞鸟失去了伴侣，野兽失去了群团，还要东躲西藏，一点儿也不敢吭声。

那天晚上只能丛林中住了一夜。第二天，才叫别勒古台，到山前和山后进行侦察。经过侦察后，他返回报告说敌人已经全都离去了，这时铁木真也没有胆量出来。像惊弓之鸟，心有余悸。

他们在那里接连居住了三天，侦察得知敌人的确已经远去了，才与母亲和兄弟们整理行装，下了山。到了山脚下，铁木真顿足捶胸，痛哭着向山神祈祷说：“我家得到神灵的庇护，今天才得以保全性命，以后应当时常来这里祭祀，报答你这位山神的大恩大德！就是我的子子孙孙，也应该坚持祭祀，永远不变。”说到这里，就屈膝下去，向山神跪拜，拜了九次，跪了九次，又把马奶洒在地上，以祭奠山神。

原来，前来袭击的三百人马并不是泰赤乌人，而是篾儿乞人，为首的是兀都亦惕氏的脱脱，兀洼氏篾儿乞的歹亦儿兀孙、合阿愒氏篾儿乞的合阿台答儿麻剌，人称三姓篾儿乞。

篾儿乞人环绕不儿罕山搜索了三遍，没有发现铁木真，他们还不甘心，想进入山里去寻找，可是那里是一片沼泽，泥沼难行，常常连人带马一起深陷下云，密密的树林，就是蛇也难以钻入，他们无法进山。

首领们就商量说：“我们不是来报复抢夺月伦夫人的仇恨吗?现在已经把铁木真的妻子孛儿帖抢到了，我们的仇已经报了。”然后就原路返回了。他们回去把孛儿帖赏给了也客赤列都的兄弟亦勒格儿当了妻子。

铁木真在不儿罕山上，派别勒古台、博尔木、者勒篾三人下山侦察情况，命令他们说：“三姓篾儿乞人回去了呢?还是埋伏在路上?跟踪他们三天，回来告诉我!”待确信篾儿乞入己经退走之后，铁本真一家才走出不儿罕山。

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仑，原来是篾儿乞部落人客赤列都的妻子，被也速该抢劫了过来，这次就特纠集大批牧民进行报复，抢走了孛儿帖。

铁木真感激不儿罕山对自己一家人的佑护，他面对着不儿罕山，手捧胸膛祷祝说：

“由于像黄鼠狼似的

善听的豁阿黑臣，

由于像银鼠似的，

善视的豁阿黑臣，

才使我逃出敌手；

在不儿罕山上，

用枝条搭起帐房，

遮蔽身体，

保护了生命。

生着密林的不儿罕山，

从敌手中救护了我，

搭救了我像虱子般的生命

至高无上的不儿罕山，

我将每晨每天祭祀你，

子子孙孙永远祭祀你!”

祷告祭奠完毕，铁木真解下腰带挂在脖子上，把帽子摘下拿在手里，向着太阳，给不儿罕山叩了九次头，又洒马奶子进行祭奠。妻子被篾儿乞人夺走了，铁木真决心报仇雪耻。他带上合撤儿、别勒古观来到土兀剌河黑松林，向克烈部脱里汗求援。

铁木真脱里汗述说了自己遭遇的不幸，“不料三姓篾儿乞人把孛儿帖枪掠去了，我的汗父，请你帮助搭救我的妻子。”脱里汗回答说：“你把我像父亲一般看待，送给我黑貂皮袄，我不是说过吗？

“黑貂鼠皮袄的报答是

帮助你把离散的部众，

招集回来；

黑貂鼠皮袄的报答是，

使你的漫散的百姓，

聚拢回来，

现在我要实践诺言

消灭篾儿乞人，

夺回孛儿帖!”

脱里汗这佯痛快地答应铁木真的请求，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篾儿乞也是脱里汗的仇敌，他在七岁的时候，曾经遭受到篾儿乞的抢掠，篾儿乞让他穿着黑花山羊皮袄，捣米干活，后来他的父亲忽儿札胡思打败了篾儿乞人，才把他放出来。因此脱里汗决定出兵进攻篾儿乞。

脱里汗把你可真扶起来，对他说：“有这样的事情吗？我帮助你去消灭那些仇人，夺回你的妻子。你可以奉了我的命令，去通知札木合的兄弟们，他居住在喀尔喀河的上游，你去叫他率领二万兵马，做你的左臂。我这里也率领二万兵马，做你右臂，那样就不用担心篾儿乞不会被消灭，你的妻不会回来了！”

脱里汗深谋远虑是，为了有必胜的把握，就叫铁木真支邀请另一个蒙古人首领与他们合作，这就是札答阑部的札木合。蒙古札答阑部在辽代就很著名，札木合家族是该部世袭的统治昔。札木合与篾儿乞也是仇敌，篾儿乞曾经抢掠了他的一切财产和百姓。后来他靠着自己的机智，才得以收回部众。

札木合和铁木真在少年时代还是亲密无间的朋友，在冬天时，札木合送结钦木真一个狍子髀石，铁木真送给札木台一个铜灌的髀石，两人在斡难河的冰上抛掷髀石，看准扔得远。为此他们互相结为安答。

在春天时，他们用小木弓射箭，札木合把自己用的带响的箭头送给铁木真，铁木真把自己的柏木箭头送给札木合。为此他们又第二次结为安答。安笞之间本来就应当彼此救援，何况这时的札木合正在统治着蒙古强部，已经是一位草原雄杰了。

脱里汗让铁木真去告诉札木台：“我从这里出兵二万为右翼，请札木合出兵二万为左翼，让札木台决定会师的日期，然后一起攻打篾儿乞!”铁木真兄弟三人告别了脱里汗，先回到家里，然后由合撤儿、别勒古台到札木合处去求援。

他们在豁儿豁纳黑主不儿地方找到札木合，对他说：“仇敌篾儿乞人无情地折磨了我们，我们的心肝都在发痛，我们的亲族、靠山，请帮助雪此大恨!”

又向札木合转达了脱里汗的话说：“我脱里想起先前和也速该的深厚感情，所以出兵二万为右翼相助，请札木合你出兵2万为左翼。会师的日期由你来决定。”札木合听完他们的活，激昂地表示：

“我听到了，

铁木真安答正遭受着苦难，

思想起来使我心痛。

我要去追袭仇敌，

把全部篾儿乞人粉碎，

救回孛儿帖夫人!

我们可用猪鬃草拴做筏子

径直渡过勤勒豁河

掳掠他们的财物．

抢夺他们的妻女，

杀绝他们的儿童，

把他们的部众，

一扫而光!”

札木合又让合撤儿、别勒古台回去告诉铁木真和脱里汗，说：“我祭罢鲜明的大旗，敲响牛皮战鼓，穿起连环甲，拿上锋利的战刀，骑上快马，便率兵去与篾儿乞人决一死战，脱里汗出发，经过不儿罕山，与铁木真一起到孛脱罕孛斡儿只地方。我从这里带兵一万出发，路上再收集原属铁木真的一万百姓，共为二万兵，也到孛脱罕孛斡儿只地方。我们在那里会师。”

这样，铁木真成功地动员了脱里汗和札术合的力量各向篾儿乞人兴问罪之师。

铁木真向克烈叩了头，对克烈表示感谢后，就出了帐篷。对合撤儿道：“札木合也是我们家族的首领，幼小的时候我和他是很好的伙伴。他和汪罕相邻居住着，关系也非常和谐，这次去向他求救，想来他是一定会帮助我的。”合撤儿说：“我愿间去拜访他一次，哥哥就不必亲自去了！”说完话，站起来，就想立即起程。

铁木真返回家时等候着各方面的消息。不到两天的时间，别勒古台已经和博尔术一同回来了，铁木真正在迎接他们；看见合撤儿也到了，他告诉铁木真说：“札木合已经答应发兵，约定汪罕的军队以及我们弟兄的军队，在不儿罕山会合，一齐行动。”

铁木真说：“这样说来，必须去通报王汗。”合撤儿说：“我已经去通报过了。王汗率领的军队，也今天就开始上路了。”

铁木真非常高兴，说：“直有这么快！我有这样的好弟兄，真是上天赐给我的！假如能让你的嫂子重新回来，我们夫妻俩应当向你磕头表示感谢！”真是兄弟一条心，家庭万事兴。

合撤儿说：“哪里有哥哥嫂嫂拜谢弟弟的道理！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我们赶快带足粮食和武器，去会合两队大军吧。”

于是铁木真、合撤儿和别勒古台三个人，就率领大军，浩浩****，整装出发，叫博尔术作向导。到了不儿罕山下面，军队停留了一个晚上。

只见草原深处，军旗飘舞，尘土飞扬，密密层层的军队，铺天盖地，自北而来，他们连忙上前迎接，原来是札木合和他的兄弟们，率领着大军，远道兼程到来。两支大军会合，气氛热烈，关系友好。只有汪罕率领的兵马，还没有到来。过了一天，仍然没有音信。不知其中是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