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武官大声训斥道:“捡起来,全部吃掉。”
那几个新兵赶紧将倒在地上的饭菜揽到碗中,直到他们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时那武官这才离去。
其余人见状,个个将碗中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待到云生打饭时,云生小声地道:“大叔,少打点,我不饿。”
云生心情不好,没有一点食欲。
那伙夫抬头看了云生一眼,诡笑道:“好的。”
然后一大勺子,将云生的碗打得满满当当。
云生顿时大怒,随即又平复了一下心情。
那伙夫笑着道:“够少了吧!”
云生看了一眼伙夫,也没理睬,一阵狼吞虎咽,也不管是甜是苦,是咸是淡,将饭吃完。
然后又来到一个打汤的地方,打了一碗汤。
汤是菜汤,稍有点咸,没有其他味道。
云生拿着木碗,左右望了一眼,见其他新兵用新发的军装内侧擦碗,自己也照样用衣服内侧擦碗,然后塞入包中。
众人吃完饭,休息片刻。
这时又走来一名武官模样的人,骑着高头大马,大声吆喝道:“全体集合!”
新兵们个个从地上坐起。
另有几个躺在地上休息的人,慢腾腾地坐了起来,嘴上嘟囔着什么。
只见那骑马的武官,双腿一夹,战马急驰而来,武官手中长鞭一扬,“啪”“啪”“啪”的几声,直打得那几名新兵皮开肉绽,鲜血横飞。
众人见状,一个个吓得赶紧按队列站好队形。
武官骑马在前,龙虎关的两百余名新兵紧跟其后,快速走出西校点场。
出得京城西门时,已是黄昏时分。
前方有一大块空地,陆陆续续有近千人集合在一起,这是从东、南、北、中其它几个校点场而来的新兵。
京城很大,共有东、南、西、北、中五个校点场。
那骑马的武官将众人领到一块空地前,大声地说道:“今晚在此露营,任何人不许乱跑,否则,军法处置!”
众人心中疑惑:难道就这样露天过夜吗?
早晨毛了一阵雨,地皮还有些湿。
云生将换掉的一双鞋垫在最下面,然后将包袱放在上面,自己则坐在包袱上。
过了一会儿,过来几个伙夫抬着饭菜和汤,众人依次打饭打汤。
这一次,众新兵们都很老实,老老实实并且快速的将饭菜吃完,没有一个浪费的。
而后众人很快进入到队列之中,也没有一个在地上坐的或是躺的。
吃完饭后,天已经黑了,月亮早早地爬了上来。
云生抬头看着月亮。
月亮像一位慈祥的母亲,张开双臂,拥抱着大地。
云生眼前又浮现出母亲慈祥的笑容,在微笑着凝视着自己。
云生一阵心酸,也不知母亲现在如何,吃饭了没有?想自己了没有?孤单一人,孤独无助。
在这个世界,母亲是云生唯一的亲人。
云生闭上双眼,一行泪水不自主地流了下来。
京城的三月,虽早已春意融融,花红柳绿,燕子飞时绿水人家绕。
但夜间还是挺凉的。
有的战士已经打起了拳,热了热身;有的则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从包袱中取出酒水,大喝起来。
大德律制:凡十六岁至四十岁之人皆可当兵,不计次数。多次当兵,兵龄可以累加,职务可以提升,饷银相应增多。
有些老兵退役回家后,身无特长,生活无以为继,所以又重操旧业,选择再次当兵。
他们熟知军营的一切生活,什么时候应该干什么,那些事可以干,哪些事不可以干,心中有数,胸有成竹。
不像云生这些新兵蛋子,啥都不懂,老老实实。
云生前世虽然是特种兵,今世再次当兵,也可以算是“二进宫”,不过他对于这个世界的行伍规矩却是一窍不通。
云生心中烦闷,毫无睡意,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风雷魔法。
云生心想:这风雷魔法,神奇无比,可聚天地元素于指尖之上,聚微成物。自学得以来,尚从未练习过。如今有空,何不尝试一番?
注意敲定,云生遂按石刻之法则,用心感受风之元素。
待到寅时再修炼手太阴肺经,待到卯时再修炼手阳明大肠经。
辰时,天已渐亮。
云生一夜未睡,丝毫不觉得疲惫,反而精神饱满。
吃完早饭,众新兵开始赶路,向北而去。
一名千人将在前带路,几名百人师断后。
千人将大声喊道:“前方五十里,急行军,一个时辰赶到,不到者罚鞭二十!”
随即扬了扬手中的马鞭,声音如同打雷,轰隆传来,千余人听得清清楚楚。
“开始!”
众新兵个个健步如飞。
云生跟上,不前不后。一个时辰不到,便已赶到集合点。
一名百人师在那候着,手中持鞭。有五十余人未按时赶到,大多是些少年。
那百人师嘿嘿一笑,催马向前,扬鞭而起。
五十余人急忙闪躲,岂奈那百人师异常了得,鞭鞭结实,愈是闪躲厉害之人,抽得越重。
五十余人个个皮开肉绽,哇哇大叫,鲜血染红了衣服。
一名少年吓得大声叫道:“我爹是堾丽府执事!”
那百人师哈哈大笑:“我家都督还是扫北王百万皇大人。”
猛猛地又一鞭抽去,只将那少年抽倒在地,衣服破裂,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那百人师大声喝道:“都站起来,前方五十里,一个时辰赶到,不到者再罚鞭二十!”
那五十余人听后,哪顾得上疼痛,一个个飞奔而去,众人让开一条道路。
带队的千人将又道:“前方龙山县,天黑前赶到,没有午饭。”
众人大惊,心中估算,还有四个半时辰,近一百五十里地,于是众人纷纷快步跑起。
云生跟上,不前不后,不紧不慢。
他估计照这个速度跑下去,跑上一天也不会觉得累。
现在是三月中旬,洪莽大地一片万紫千红。
官道两旁的田地里,麦芽已有半尺高,远远望去,绿油油一片。如果风调雨顺,又是一个丰收年。
云生匀速跑步,呼吸均匀,一点儿也不觉得累,反而有一种很舒服、很享受的感觉。
日落之前,众新兵已全部赶到龙山县城外,没有一个掉队。
既使那五十余个挨过皮鞭之人,也已全部赶到。
千人将和几位百人师看了看,相互笑了起来。
晚饭后,众新兵照旧休息在龙山县城外的一片空地上。
云生继续感受风之之素,寅时继续修炼手太阴肺经,卯时修炼手阳明大肠经。
第二日早饭后,众新兵继续赶路,只不过又多了龙山县的近一百名新兵。
继续五十里强行军,而后又急行军,全天两百里地,照旧没有午饭。
日落时分,众人已经来到栾安府境内。
如此四日后,来到洪阳城。
洪阳城在洪水北岸,是北方十三府最大的城市,人口过百万,仅次于京城。
洪水是北方的一条大河,养育了千万子民,被北方人尊为“母亲河”。
洪莽大地,便是因北方的洪水及南方的莽江两条大河而得名。
又五日后来到了雁殇堡。
雁殇堡左依太始山,右接四方府,北上至龙虎关,南下到洪阳城,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历来为兵家必争之地。
三百年前,北方草原部落攻破龙虎关,却止步于雁殇堡。
雁殇者,即意为连北方的大雁也难以飞越的意思。
故雁殇堡历来为抵御北方草原部落进攻的第二道防线,常年驻军约有十万人之众。
一旦龙虎关有事,雁殇堡上可接应龙虎关,下可迅速构筑第二道防线。
过了雁殇堡,前方六百里地便是龙虎关。
这时前往龙虎关的新兵已聚集一万有余。
三日后,众新兵终于来到了目的地--龙虎关。
离别家乡时,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来到龙虎关时,冰雪才刚刚融化,柳树才刚刚发芽。
云生抬头望去,这龙虎关确实雄伟:
左侧群山如苍龙入海,右侧山峰如猛虎下山。中间有一段约二十余里地宽的通道,通道上修建关隘城墙,当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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