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静云回过头看向坟头时,一切都明了了。此时薛静云的母亲正慈面朝天,安详的躺在他父亲的土坟边上,她身体略显佝偻,显的特别娇小。母亲神态安详,嘴角里往外溢出亚麦色的泡沫。
“妈,”薛静云撕心裂肺的吼叫着扑通一声跪在了她母亲的身边。她用手缓缓拖起残泪满面的母亲,轻吹一口气,为母亲拭去了嘴角溢出的泡沫。薛静云看到母亲枯黄似鹰爪的手紧紧攥住,搁在胸口,她慌忙扳开,发现了那让母亲死亡的罪证,一包已启封的农药。
嘿嘿,薛静云呆傻的笑了笑,这种药,比老鼠药强上十倍。“妈,你可真死心,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薛静云一时无法自拔,埋首痛哭。
“云云,真好啊,你没事。呵呵,我可算安心了。我去找你爹爹了,你自个要照顾好身子……唔……妈也没啥宝贝给你,对了……咳咳咳,锅里我给你煮了两个鸡蛋,你记得吃呀!你给我的钱,我都不舍得花,都给老陈家了,他是个实在人,不耍心眼,你要多帮帮他……记得嘞,做个好人……”
和所有电影情节一样,每个人都会经历这样的场面:当一只干瘪的手从另一只细腻润白的手中滑落,砸在余温尚存的胸膛时,那种悲痛感不是常人所能体会的。往往紧接着一声扯破喉咙的吼叫,无论你是男是女,是人是鬼,心都会有被掐穿般的痛。
薛静云被一声轻微的狗吠唤醒,见狗腿在麦苗上挣扎着立起,踉跄着朝薛静云爬去,身体剧烈的左右晃动着。
薛静云消去眼角的泪,可怜的望着摇晃而来的狗腿,心里的余悸**然无存,她只有责备自己的份。她用手轻缓的摩擦着狗腿脊梁上的鬈毛,多么的柔顺。薛静云很快捋清事情的先后了!是她害死了自己的母亲,她没有看懂狗腿疯狂的举动暗自蕴含着什么,她现在的心情复杂。
命运真是无常啊,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就是这条叫狗腿的狗了。她清楚的了解到,一个安心离去的人是不会有魂魄的,更别提什么鬼魂之讲,只有极大怨气包容周身,人才有可能成为厉鬼。因而现在刑部的死刑犯都不在枪毙了,改为药物致死。也就是讲薛静云从此将成一个无依无靠的鬼魂了,仇恨也会深埋着她。
“汪呜……”狗腿低声的嗷叫着,眼神肯定,薛静云很快感觉到了其中的暗示。
“狗腿,你还知道什么?赶快告诉我……”薛静云慌张的摇晃着身旁的狗腿。只见狗腿起身往麦地外跑,又回过头看了看僵坐在哪的薛静云,狂叫了一阵子,又往外跑去。
薛静云恍然大悟,伸手一阵阴风拂面,只见她用障眼法掩盖了母亲的身体,就起身紧跟着狗腿跑去,天有些朦胧。障眼法只能撑到天亮前!
狗腿刚跑到门口就被满院的灯光照的不敢前移了,掉过头惊恐的望着薛静云。它开始往回退,爪子一软,萎缩成一团,大气不敢出,狗腿的举措令薛静云大为不解。
当薛静云来到院子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陌生老头正背朝她坐在她母亲经常坐的木头板凳上,他左手捏着一个光滑的鸡蛋,蛋白是很可口的乳白色,地上是他剥去的鸡蛋皮子,灯光下看去像一地的玻璃渣子。
他一个凡人,完全没有感觉到薛静云的存在,他歪着脖子,耳朵和右肩膀夹着一个手机,他正专注的接听电话,通话那边肯定是个对他很重要的人!
“呵呵,张先生,你让我办的事我都办完了!你放心,很妥当!”那个老头看上去年龄与薛静云的母亲一般大小,他此时的通话内容很是吸引薛静云,那分明是在向某人报帐。
“你可要确定了,必须用我讲的方法去做,用那瓶药。必须是她自愿自杀……”那边的声音宏亮,很具有领导气质,薛静云似曾相识。
她现在尽力压制心里的怒火,很明显,面前的这位气焰嚣张的老头子就是杀害母亲的凶手。可这段通话内容对于薛静云来讲更重要,幕后真凶到底是谁?
“啊!还要让她自愿?谁会自愿死啊?我没……”那个男人显的很是慌张,顿了一下小心的问道:“那我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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